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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90)

天若有情天亦老(90)

博客

  等汗青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对桃楚的做法,早已越过姐姐心理能够承受的极限,只有到此时人如梦初醒,又似昏昏沉沉,一下子内心无所适从。虽然脸上感觉火辣辣,但是心中更是羞愧万分。汗青摸了摸嘴角,擦拭了一下慢慢流出的血水,听着怀里姐姐时高时低的哭泣声,顿时觉得郁郁寡欢,但是依然牵挂桃楚母子,因为意识到元芳对新军的重要性,所以一定要把这对母子照顾好,让元芳将来专心为新军做事,对新军的拓展,对立群将来的前途,对宋辽晋三地最后成为民国新时代的新天地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自己认桃楚做李家女儿的目的。虽然姐姐这样恼羞成怒,但是不能因为她个人情感因素而改变自己的长远计划和最终目的。汗青脑海里这样思索着,清晰着和勾画着,内心才从懵懵懂懂的状态,回归到视野开阔目光远大的自信框架中,内心的混沌才顿时烟消云散而变得清明透亮起来。“姐姐,其实刚开始汗青是想让你去帮她,都是我一时糊涂,姐姐不要哭了好吗?她桃楚只是一个孩子,在感情上几乎是空白,姐姐都可以做她母亲,为什么跟她一般见识呢姐姐?”汗青不知道如何劝说怀里的泪人,只好如实地把自己内心对桃楚的感受说出来,希望姐姐不要嫉恨女儿,“姐姐既然知道元芳对北伐新军的重要性,而桃楚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汗青还认了她做李家女儿,自然元芳很快就会把桃楚扶正,让桃楚成为正室原配。这样元芳内心才会安定下来,踏踏实实为新军为立群做事,这也是汗青的初衷和终极目的。姐姐深明大义,看问题出发点不是其他女人可以望其项背,这一点也是让汗青深深折服和敬佩之处。如果姐姐愿意帮汗青,就不要被眼前汗青小小的失误迷惑了心智,而让情感充斥心间好吗?姐姐无论于情感于智慧都占据汗青的心田,更是在汗青心中形成一座高峰,无其他女人可以超越,姐姐,汗青怎敢忘却姐姐的情意违背姐姐的心思呢?”汗青边说,边试着帮巧笑擦拭满脸的泪水一嘴的涕流。“不要你擦,就知道花言巧语骗人家!”巧笑被汗青的真情实意感染了,但是一个女人的情绪怎么可能一下子从满心愤怒转变过来,跟上汗青的心思,不过想想汗青的话,也只有接受现实,帮着汗青照顾好桃楚,顾全大局,让汗青重视自己,才能成为他既敬重又喜爱的女人,“小心姐姐一刀捅死你这个乱情的东西。”汗青知道姐姐还在生气,就试探地问道:“姐姐,你手上有一把刀,真的会杀死汗青吗?”巧笑这时才从汗青怀里抬起头来说:“刚才当然会,插进你的花心,看里面到底装有多少女人。汗青,你让姐姐心不甘情不愿地做这样的事情干什么,她桃楚……汗青,你嘴角怎么在流血呢?”汗青情不自禁地微笑道:“汗青跟姐姐花言巧语的时候,狠狠地咬到舌头,嘴里都是血水,所以挡不住从嘴角流出一些,没事的姐姐!”巧笑摇摇头,根本不相信汗青的说法,淡然地说道:“是姐姐下手太重,对吧汗青?被女人扇耳光是不是感觉很舒服,下次被姐姐逮住你的丑事,就不是耳光,而是把你这颗让姐姐痛恨的无情心剜出来,知道吗汗青?”汗青见巧笑慢慢走出内心的愤恨,就低声下气地说:“只要姐姐答应让人好好照顾桃楚,让元芳满心欢喜,不要把汗青的糊涂之举告诉他,那么汗青甘受姐姐任何处罚,好不好?”巧笑被汗青轻轻擦拭泪涕、柔声细气和逆来顺受温暖了自己一颗被遗忘冷落的心,心情慢慢好转,就主动靠在汗青怀里说:“你明天回去好不好,今夜再陪姐姐一宿,我会安排人送他们三人回王家堡,如果绿珠一天也等不及的话?”汗青一下子找不到理由拒绝姐姐的要求,就立刻点头同意并说道:“好吧,汗青这就去帮助绿珠姐姐他们。”巧笑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用不着,姐姐自有主张。你在厅堂等着,姐姐让照顾桃楚的两个侍女过来,你们三人上桃楚的房里,告诉她们怎么帮助桃楚。姐姐会挑选一个年轻一些的女佣,平时陪着桃楚,让她有个伴,毕竟这两个侍女年纪大,家里有事,每天都回家。姐姐这样安排,你该满意了吧?”汗青点头应道:“姐姐的安排,让汗青无话可说!”巧笑不悦地瞥了汗青一眼,娇嗔道:“什么叫无话可说,是高兴还是生气,姐姐如何分辨得出?听你的语气,是气得无话可说吧?”汗青摇摇头,脸露微笑地回答:“好话不说两遍哦,汗青的好姐姐!”

  走出女儿的房门,桃楚依然不愿松开紧紧攥在手中的汗青。“楚儿,爹爹晚饭后还来看你。爹爹明朝才回王家堡。听话,认真愈合伤口,健康体魄,爹爹一定让你一生幸福,好吗?”桃楚难舍难分地说:“爹爹晚上再来陪女儿一宿好不好?”汗青摇摇头说:“不离开爹爹,你怎么独立长大?你的堂哥堂嫂对你不薄,你要珍惜。虽然爹爹也在努力,但是每天的日子是你在过,不是爹爹替你过知道吗宝贝?爹爹还要去照应一下你的绿珠嫂子,他们马上就要动身回王家堡,等吃完晚饭爹爹会带着一个你堂嫂安排的丫鬟来照顾你早晚的起居,同时给你做个伴,晚上也就睡得安稳踏实,知道吗?”因为身后就是照顾自己的大妈,桃楚没法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只好勉强地点点头说:“到时爹爹一定要来看女儿哦!”汗青只好捏了捏女儿的玉指,轻轻地搓揉了几下,点点头,转身离开桃楚,顺手把厢房的外门关好,没有让女儿出来,因为门外雪花依旧淅淅沥沥地飘洒着一个冬季积攒的寒冷,急不可待地把温暖掩盖得暧昧、轮廓模糊和一片苍白。来到马车旁,汗青对坐在赶车副座上的护送壮士交代了几句,就来到马车车厢门边,见巧笑一直陪着自己,只好轻轻拉开车厢门,见书香和栗雯立刻抬起头看着汗青,而绿珠坐在栗雯里面,没有转过身,而是低着头,让汗青内心一阵难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巧笑见汗青一脸忧郁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不等汗青开口,就交代书香道:“书香,路上照顾好你姐姐和你娘。有什么事,就让马车副座上的桃二大哥帮助,知道吗?”书香恭恭敬敬地答道:“舅母宽心,有姐姐在,路上一切都会很顺利!舅母,爹爹他为什么不一同回去,非要等到明天?”这时绿珠突然插话道:“书香,小孩子不要乱问。嫂子,这两天叨唠很多,真是过意不去,十分感激。等哥哥回家,转告绿珠的谢意,你们有空闲,来王家堡转转。院子里的盆景,妹妹又添了一些新景致,你们来看看如何?”巧笑见绿珠语气温和态度诚恳,知道她是真心地邀请,就脸上洋溢笑意地说:“到时一定过去观赏,妹妹一路保重!”巧笑说完,根本不给汗青说话的机会,把车门一关就对车把式说:“桃衡,动身吧!”汗青诧异地看着巧笑,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汗青怔怔地看着马车车厢在雪地里歪歪斜斜地缓慢地前行,眼前好像看见女儿从车厢跳了下来,一下子来到自己跟前,满脸不悦地嗔怪道:“爹爹,为什么不跟女儿一道回王家堡?非要满足巧巧姨妈的要求吗?她就这么重要,比女儿书香和娘三个人加起来还要重要吗爹爹?爹爹不回去,女儿也不想走,为什么要让女儿离开爹爹嘛?”汗青张大口急促地喘息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儿的逼问。巧笑见汗青又在发呆,就拉了汗青一下说:“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喊住马车还来得及,不要表情怪怪的,让姐姐心烦!”汗青一下子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跟着姐姐和她身边两个侍女,慢慢地回到桃家大院。院落里,积雪早已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巧笑一进厅堂,侍女就想帮助主人解下一袭深蓝裘斗篷和广沿藕荷色缎面雪帽,巧笑挥挥手说:“你们忙去,我自己来就行,等一下在厅堂摆一小饭桌就行。如果有客人来拜年,就说今天我身子有点不适,让桃管家接待就好了!”巧笑知道今天不会有什么亲近的亲朋上门,最多就是几个租种不少桃家田的雇农上门来送些农副产品,顺道来问候一下雇主,巧笑懒得理睬这些琐碎的事情。平时都是嘉诚招待他们,但是今年嘉诚不在,就让捎口信回来的管家照应一下,也说得过去。两个侍女前脚跨出厅堂大门,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笑,窃窃私语道:“想不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李大人,居然跟桃家女主……呵呵呵。”桃管家见侍女相互咬着耳朵,就故意清了清嗓子,把这两位侍女吓得魂不护体,一下子失声叫了起来:“啊,是管家大人呀,对了,主子吩咐下来说,让您接待一下上门的客人。在倒座请他们吃顿饭就行了,她说身子不适,今天不能接待来拜年的亲朋呢!”桃管家最见不得这些下人,咬耳朵议论桃家的是非,脸拉得老长,语气严肃地说:“一点规矩都不懂,当初进桃家做事,是谁教导你们的?知道了,下次再见你们这样嘀嘀咕咕,就别想在桃家混饭吃,真是吃里扒外的贱骨头!”两个侍女见管家动怒,吓得浑身筛糠似地求饶:“下人该死,管家大人大量,就饶我们这一次吧!”管家鼻孔里狠狠地哼了一声,嗅了嗅手中的景泰蓝鼻烟壶,慢慢地打出一个二踢脚般脆响的喷嚏,才慢悠悠地教训道:“下不为例,在桃家就得规规矩矩。即使知道什么都要为桃家辩护,还能这样捕风捉影吗?去吧,桃家不养闲人!”管家见这两个穿着桃家为她们新裁裙袄的下人,鬼鬼祟祟,心里就不痛快,本来还想上厅堂去核实一下,但是见这两个侍女的模样,知道李大人一定在正堂里面,觉得多有不便,也没有太多必要,就转身回自己的住房去了。

  巧笑见身边两个侍女出去了,就对汗青说:“傻待着干什么,你呀还没有下人机灵呢!”汗青情不自禁地轻声笑道:“姐姐,我们这样在一起,身边没有旁人,如何挡得住下人非议之心?”汗青边说,边替巧笑解开大氅,又轻轻取下雪帽,略略抖落上面的残雪,按巧笑的指点放好之后,见巧笑只是笑而未语,就接着问道:“难道姐姐不怕别人议论我们的亲近吗?”巧笑见汗青一根筋地没完没了,就气呼呼地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姐姐自有主张,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好不好?”汗青无奈地摇摇头说:“姐姐,汗青也是为了你的声誉考虑嘛,何必这样不耐烦呢?哦对了,为桃楚挑选的丫鬟定了没有?”巧笑见汗青总算有了一件事情可做,就坐在厅堂的主人太师椅上对汗青说:“你先坐下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话不好吗,非要站着说,这么着急干什么?”见汗青帮着自己倒好茶水,就慢慢端起茶杯,小口地喝着,等抬起头见汗青也在喝茶,才心生欢喜地说:“汗青,姐姐已经挑了一个在桃家做了一年的小丫头帮助桃楚。已经吩咐下人在后院她的住房再安置一张床,让这个小丫头晚上给桃楚做个伴,白天因为有两个年长的大姐帮助,丫鬟就干点别的事情。等吃过晚饭,你把丫头带过去,立刻就回来,不要再让姐姐为你费心了知道吗汗青?”汗青把茶杯放在正桌上,低声答道:“知道了姐姐,不知道嘉诚明日何时回来?”巧笑不知道汗青有什么问题,净挑一些自己不愿意说的话题,就不耐烦地说:“管家说他明日回来,姐姐哪里知道是上下午还是半夜?如今,桃家也留不住他的心,他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如今桃家上下的事情,都是管家在打理。这个家迟早是要败掉,他桃嘉诚又没有你这种能力,却把心思放在养别的女人上,这个无底洞哪里填得满?”汗青不解地问:“姐姐的长子为什么不住家管理桃家的家业,非要在外经营?”巧笑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让汗青忍不住又问道:“姐姐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处?”巧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他觉得光靠田产家业无法发达,非要兼做生意,就像你汗青投资米行一样。汗青,你能不能帮帮姐姐的长子,让他跟着你,为新军做些生意,也让姐姐心里踏实一些!”汗青点点头说:“姐姐,汗青一定会关照令郎。他如何称呼?”巧笑眉开眼笑地说:“他呀,名骋字千里,只是在状元楼村读了一些私塾,后来上官先生兴办新学堂,又接着读了几年新式学堂,学的东西杂七杂八,思维也跟你姐姐的不同。”汗青接着问:“哪令爱呢?”巧笑含笑说道:“她呀,名骄字念奴。汗青,虽说念奴是一个农家平常女子,但是她出生之后,声调清越,让人想起天宝年间那位叫念奴的歌女,就给骄儿取字为念奴,让你这位大秀才取笑了!”汗青摆摆手说:“姐姐言过了!念奴是一位很杰出的歌女,连词牌念奴娇都是因她而生,如何不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呢?哪令二郎名字如何?”巧笑娇嗔道:“你呀,要把桃家的各个成员翻个底朝上是吧汗青?老三名骁字吴耿。”汗青击掌称赞道:“骁儿必将成为民国中兴名将,姐姐一家儿女,个个出类拔萃,真是令人羡慕!”巧笑戏谑道:“光名字好听就成栋梁了不成?只是姐姐的一番愿景而已。不过骁儿在金陵读书,倒是有成大器的可能。而骋儿只是一个商人,如何担当大任?”汗青不以为然地说:“汗青倒是不这么想,姐姐汗青就是一个商人,不也在为国为民做事吗?”巧笑耻笑道:“你哪里在为国为民,你只是借着这个好听的幌子,专门偷香窃玉,勾引良家妇女,满足你个人的情欲而已,对不对汗青?”汗青被巧笑说得面红耳赤,正想辩驳,就见有人掀开厚棉门帘进来通报说,小姐回娘家来了。巧笑一听大吃一惊,因为今天不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难道她在婆家出事了,吓得巧笑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跟着下人出了厅堂。

  汗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道是跟着姐姐出去迎接这位桃家大小姐,还是就在厅堂等候。见巧笑已经掀门帘出去了,身边也没有人好询问,就干脆在厅堂给每个火盆添加新炭,又把每个火盆旁的水壶灌满净水,坐在火盆铁架上。见有一壶水已经开了,就收拾了一下茶壶,沏了一壶新茶,接着把用过的茶杯里的残茶剩水倒在地上的陶罐里,就见巧笑领着一个穿着石青狐裘长袍,身着水红厚绒折裙,头戴玲珑窄沿银灰色雪帽,有说有笑来到厅堂。身后跟着管家和几个家人,拎着两个行李箱和几个包袱以及几筐东西。巧笑把女儿安顿坐好,就忙着安排把东西归置好。管家看了看愣磕磕站在正桌旁,手里拿着茶杯的汗青,略微躬身施礼点头,就转身跟巧笑说了几句话,才带着家人离开了厅堂。因为厅堂几个大火盆炭火烧得正旺,坐在客人座位上的桃小姐起身对还在忙碌的巧笑说:“娘,别忙了!厅里这么暖和,真是难得!”巧笑这才抬起头,跟女儿努努嘴说:“还不是那位家人勤快,每天不知要多烧桃家多少篓木炭哦!”桃小姐一听,饶有兴趣地转身看了汗青一眼,有点不信地问母亲:“娘,女儿怎么不认得?是不是……呵呵,娘在逗女儿吧,哪有这样气宇轩昂的家人,他……”桃小姐说着说着就来到母亲耳边轻声问道:“他是谁呀娘?长得玉树临风、俊美雅秀,星眸漆眉、宽额圆颌,直鼻权腮、目善齿坚,是不是一位大人物,还是爹爹的好友?”巧笑见女儿一看面相,就把来人的身份说出个八九不离十,就佯装不悦地说:“瞧你一顿胡夸乱赞,不信你去问问就知道了,难道为娘还骗你不成?”桃小姐被母亲的话说得将信将疑,就迟疑地来到汗青身边,正想抬起头好好端详一下这位桃家的下人,就见汗青来到自己身边,语气很恭敬地说:“小姐回来了?厅堂太热,让在下为小姐脱去裘衣好吗?”桃小姐犹豫了一下,见母亲脸色平常,就转身对着汗青,汗青及时地把桃小姐已经解开的长袍大褂脱掉,来到厅侧的挂衣橱,把裘皮长袍张挂好,又及时对巧笑轻声说道:“新茶刚沏好,姐姐陪令爱先喝茶吧!”巧笑忍住笑意,随意地答道:“知道了!”汗青这才来到桃小姐身边说:“小姐,这是在下刚沏好的新茶,想不想尝尝春茶的特别风味。这是你娘……”汗青一下子说漏了嘴,惹得桃小姐哈哈大笑起来,轻快地走到巧笑身边,靠在巧笑怀里说:“娘,他到底是谁嘛?”汗青见自己一句话说错了,就连带笑意地来到她们母女身边,对桃小姐说:“念奴,我是你汗青伯伯!”念奴一听,立刻离开母亲的怀抱,注视着汗青问道:“就是北伐新军的风云人物李大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我娘迟迟不肯道出真相,原来是贵人临门,真是骄儿的缘分,能在娘家见到国民革命军的中流砥柱,北伐将士们的理想楷模。李大人,您请坐!”汗青言词恳切态度温和地施礼道:“念奴,你汗青伯伯只是一介地主,跟令尊一样在家务农,依靠几处薄田度日。因为期待山河统一、百姓安居,才不惮微弱浅薄,为北伐效犬马之力而已!我听令堂说,念奴生下来声音嘹亮清越,真是令人羡慕。这次你汗青伯伯叨唠桃家,得到你爹娘处处关照提携,正想跟……”巧笑不知汗青还想说到哪里去,就插话打断汗青的话头说:“骄儿,先坐下喝口茶水。这位李大人善谈,你跟他讲三天三夜,他也不觉得累。你一个女孩子家,要这么耍弄嘴皮子干什么?”桃骄见汗青一直在打量自己的容貌身材,觉得有点害羞,风似地来到巧笑身边,依在母亲怀里说:“娘,汗青伯伯那样看着女儿,让人家心慌意乱的。”巧笑抬起头,瞪了汗青一眼说:“坐下吧汗青,不要这样死死盯着一个女子看知道吗?”汗青自知失态,下意识地坐了下来,连忙道歉说:“姐姐言之有理,念奴,请饶恕汗青伯伯的失礼之罪。姐姐,念奴花容月貌,目光清澈善意充裕,笑容甘甜,身姿活泼,精神向上,给人青春活泼的感动,真是姐姐的好女儿!”桃骄听见李大人夸奖自己,静心地听完后,才从母亲怀里站立起来,依然还靠着母亲,却面对着汗青说:“多谢伯父美言!其实骄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相貌中等而已。伯父倒是一个美男子哟!”说完桃骄低头吃吃地轻声笑了起来,声音果然悦耳动听,让汗青欣喜不已。巧笑拉了拉女儿的手说:“你呀,倒是跟你伯父很投缘,说起话来,娘都插不上话。念奴,你突然回娘家,孩子怎么没有带来?”桃骄看了看巧笑,眼神又想转向汗青处,欲言又止地低着头没有吭声。汗青知道一定是自己一个外人在场,让念奴不想说出缘由,就起身对巧笑说:“姐姐,汗青出去提一桶井水来,你们母女慢慢畅谈吧!”巧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好吧……汗青,你别去了,我让下人去提水就行了,你一个大贵人,哪能在桃家干下人的活?”说完巧笑又对女儿说:“你伯父又不是外人,你说吧,他还能到外面到处瞎说道不成?”念奴只好跟母亲咬耳朵说:“娘,他跟俺爹似的,在外面养女人,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女儿又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卞璞想纳妾,女儿自然会考虑,想不到他居然在外金屋藏娇,娘,这让女儿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巧笑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心里才释然起来,安慰女儿道:“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你呀在娘家住几日,还是回去。哪天你们一起来,让为娘说说他。要么你就让他把那个女人纳为妾,要么就默认,否则你们夫妻如何过日子?”念奴摇着头,突然扑进母亲怀里,轻声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那个女人还不是平常百姓,是一个青楼女子,卞家哪有这么多钱供他挥霍?娘,女儿不想回去了!”巧笑心疼地说:“哪贵儿怎么办?他才三岁,没有娘在身边照看,你放心得下?”念奴冷笑道:“过几日女儿就把贵儿带来,准备一直在娘家过日子了,娘,帮帮念奴好吗?”巧笑不断地叹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汗青见念奴声音渐渐大起来,很快明白她回娘家的原因,知道她的夫君在外养女人,还是一个妓女,让汗青感到很意外,就情不自禁地来到巧笑母女身边对巧笑说:“姐姐,如果念奴她住在桃家,就让她住,不要让她失望好吗?”巧笑抬起头,双眼含泪地点点头说:“唉,我可怜的闺女,怎么跟娘的命运一样哦?汗青,你说这天下还有好男人吗?家有贤妻,在外你逛逛窑子也就算了,非要把大把大把的金银挥霍在她们身上,到头来又得到什么呢:家庭破碎、家道败落,人世间又多了一个浪子,添了一个败家子。念奴啊,为娘真的没想到卞璞竟然糊涂到这样的地步,也不知道那个青楼女子是一个什么样的绝色女子,让卞璞义无反顾地为她付出一切而在所不惜,真是让人心痛。汗青,你帮帮姐姐好不好?姐姐实在受不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步她娘的后尘,好吗汗青?你去帮姐姐了解一下,他卞璞玩的那个风尘女子到底是何方神仙,会把一个正经男儿变成浪荡公子,好吗汗青?”汗青听完姐姐的要求,立刻面红耳赤地不敢抬头,觉得自己在巧笑心目中一定是一个逛窑子的眠花宿柳之徒、玩妓女的偷香窃玉之辈,结结巴巴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答复巧笑的请求。巧笑因为女儿在身边,又不好张口唾骂汗青的弱懦无能,只好狠狠地用眼刮着汗青的颜面,静心等着他的答复。“好吧,不知道念奴的夫君在哪里结识哪位绝色女子?”汗青最终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问道。念奴一听,不顾自己泪流满面,站起身来对着汗青说:“就在王家堡,听说是一位暗娼,还说是一位黑鹰帮人的遗孀。伯父在王家堡一打听就知道,她全名叫谢宜人,黑道上给她取了一个艺名叫风光,真是不知羞耻的女人。”汗青见念奴一生气,思维清晰逻辑周全声音低沉,全失嘹亮清越的本性,看来念奴抑制本性的能力,在气头上这么大,让汗青大吃一惊,觉得念奴是一个奇女子,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一生气,思维混乱,逻辑错漏,全被情感左右,毫无章法,更无计谋,一下子让汗青对念奴刮目相看,觉得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汗青因为内心对念奴的欣赏,就为她倒热水,搓揉拧干面巾,很快递给念奴一条湿热的面巾说:“骄儿,擦拭一下,让伯父为你做主好吗?”念奴没有马上接过面巾,而是惊喜地看着汗青,满眼疑惑地说:“难道要派新军战士,去把风光捉拿归案,投进大牢吗?”巧笑一听女儿的念头忍不住嘲笑起来:“你伯父一个人就够她一个暗娼就地伏法,还要将士干嘛,你不知道……呵呵呵,好了骄儿,有你伯父出马,一切都会好起来。何况他征服风尘女子,得心应手,无往不胜,哼!”巧笑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要不是因为女儿在身边,非气得噼里啪啦把汗青打个满脸开花。念奴见母亲说完,气喘吁吁,一脸怒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你不要这样为女儿的事大动肝火,小心伤了身体,让女儿深感不安好不好?”汗青见念奴的事情已经暂时说定,就在热水里又搓揉了一下面巾,拧干后来到念奴身边说:“骄儿,来擦拭一下,哭了半天,脸上很不舒服是吗?”念奴转过身看着汗青,手里摊开冒着热气的面巾,一脸神情都是关爱,内心一热就想哭,觉得汗青就像一个慈父一样,点点头,刚想接过面巾,突然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巧笑被女儿的折腾弄得心神不宁,只是不停地叹气,汗青只好拉了拉念奴说:“骄儿,别哭了,伯父尽早给你一个交代,让你的夫君悬崖肋马、浪子回头,夫妻恩爱依旧、相敬如宾如常好吗?”念奴见母亲悲愤伤心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对汗青的保证没有信心,这时见他又信誓旦旦、手到擒来的神态,一下子又感到有了希望,被汗青一拉,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到汗青怀里,汗青就势帮念奴擦拭了残泪剩涕,同时安慰道:“骄儿,明日伯父就上王家堡一探虚实,给骄儿你一个交代好吗?”念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情不自禁地依偎在汗青怀里说:“伯父,真的吗?人家不是在做梦吧?”想不到回答来自巧笑,只听她说道:“好了,一个女人家躺进别的男人怀里,还不知道害臊。”说完巧笑气呼呼地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接过汗青及时递过来的面巾,又帮女儿擦拭了几下,才把面巾扔给汗青说:“别搂搂抱抱,她是我女儿,你想干什么?”念奴凭女人的感受,知道母亲跟身边这位北伐大英雄关系一定很暧昧,否则自己的娘怎么会这么对伯父说话呢,念奴心里有这个念头,立刻留意起他们的交流和神情起来。“姐姐,汗青糊涂。姐姐,汗青做骄儿的父亲都绰绰有余,姐姐何苦这样戒备防范,难道汗青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她是姐姐的亲骨肉,汗青就是普通粗汉,也知道亲疏远近、伦理纲常是吗姐姐?”汗青轻声地嘟囔着,对巧笑的警戒有些抱怨。巧笑讥讽道:“你呀,吃人不吐骨头,姐姐防患于未然有何不对?”念奴见母亲咄咄逼人的语气和气势汹汹的神情,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何况伯父看上去谦谦君子,一副堂堂正正的风范,怎么到了娘的口中,竟然成了一个妖魔鬼怪,哪为什么娘还要跟他这么亲近呢?念奴对母亲的反应一点都想不通,心里急切盼望跟娘说说心里话,把心中的疑团解开,才觉得痛快舒服。就在念奴冥思苦想的时候,那个照顾桃楚的丫鬟,被巧笑喊大姐的侍女带进厅堂。“汗青,你跟大姐过去,把桃窈带过去照看桃楚。”汗青穿戴整齐,就跟着大姐和桃窈出了厅堂去了后院。一见汗青走了,念奴就懒在母亲怀里,悄悄地问道:“娘,我们既然要伯父帮忙,为什么您对伯父那么凶呀,难道娘很讨厌我伯父吗?”巧笑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儿的问题,就避实就虚地说:“还不是他的名声不好,净干些……好了,跟你一下子也说不清。你一个小媳妇的,离他远点。你们还没有认识一时半刻,就让他帮你擦拭,你不觉得别扭吗?”念奴回想了一下,诚恳地说:“没有啊,好像很自然的样子。当时您一直喘气叹息,女儿一脸泪涕,伯父见女儿没有理睬他的好意,才拉了女儿一下,就这样被他擦拭了几下。娘,是不是觉得伯父沾了女儿的便宜,让娘觉得不痛快?”巧笑拍了女儿一下,嬉笑道:“这倒不是,而是怕你喜欢上这个老头子呗!”念奴内心震撼不已,觉得娘一定跟这个男人已经不清不白,否则绝对不会这样回答自己的疑问,但是又不相信出身高贵才貌双全的母亲,会跟一个上桃家寻求帮助的人同床共枕、红杏出墙,真是让念奴一下子无法忍受自己这种念头,忍不住责问母亲道:“娘,难道你们……”念奴说不下去,一转身不愿看见母亲眼中的神情,也不想让自己眼中鄙夷的成分当着母亲的面显露出来,一下子说不出心中害怕发生的结果。“瞧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是被你的卞璞气糊涂了不成?别胡思乱想了,还是让娘今晚好好请你的伯父吃一顿酒席,明日好让他帮你这个大忙,好了,不要再想这件事了骄儿,你上厨房去看看,酒席准备得如何?”巧笑一下子感到后怕,想不到自己在女儿身边不加防范地把自己对汗青的态度表现在女儿眼前,真是老糊涂了。“如果真的被她察觉,又担心什么?怕她有样跟样,步她母亲的后尘,还是怕汗青会染指女儿?也许后面的原因才是自己恐惧的事情,汗青跟桃楚在一起虽然没有床笫之欢,但是跟一般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她桃楚是一个小媳妇,而女儿也是一个初涉婚姻的孩子,在汗青这个色狼跟前,还不是一只待吃的羊羔,咳,真是未嫁人让人担心,嫁了人还让人忧虑,真是操心不尽、顾虑难消,果然应了多儿多女多冤家这句俗语啊!”巧笑见女儿披上裘皮外罩,掀开棉帘出去,不禁联想翩翩、叹息声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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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chunfeng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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