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加州山上与牛群狭路相逢

          我家附近就是最有名的爬山圣地：Mission Peak，每个周末（平时人稍少）山路上人满为患，络绎不绝。山上有很多牛，都是由主人用卡车拉过来吃草的，常年存在。爬山时要不时打开铁门通过，那铁门就是为了防止牛跑出去。我自己爬山无数次，每次几乎都能看到牛，近距离相逢时我都会从旁边绕过去。牛们有时会让我，有时不理我，但都不影响我通过。它们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人来人往，我们人畜多年来相安无事。

            昨天去了Livermore附近的一片山峦。爬山群集合时间有点晚，我就像往常一样早早到达，自己上山。之前听说过这里的牛有点多，有点强势，但完全没往心里去。我几乎每周都爬山，碰上牛是大概率事件，目前为止没出过任何问题。有时碰到出生不久的小牛它们还有点怕我呢。

            上到山顶，翻过一个又一个小山包，看着远处黄绿色的山峦和房子，我自顾自拍着照，却完全没有料到我已经被牛群半包围了。几头牛站在我的前行路上挡着我，牛视眈眈地盯着我。我心想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让路就是了。大路宽宽，各走一边，于是我向旁边绕过去。哪曾想附近突然出现更多的牛跑步向这里集结，一排牛几十口子大军压境般地横在我面前。我只要向前走一步，它们也像我走一步，我迅速后退，想换路而行，它们则小跑追上来，并从旁边围过来，像是要收紧口袋的架势。我只好站住，不敢再挪动一步。它们每头牛就这么用它们的大牛眼盯着我，仿佛在等着我犯下一个错误，它们就可以名正言顺把我歼灭了。可它们希望我怎么做呢？我今天难道就要倒在它们的牛蹄子下面了吗？

山上风景：

           僵持了十几分钟，在谈判无果，对牛弹琴无用之后我突然看到后面又来了两个人，一问果然是一个爬山群的。我提前一个小时上山，却被人家追上来了。都是这群牛耽误了我的时间！奇怪的是，牛群突然不管我了，一溜烟相继跑步撤离到山坡上去了。看来它们也只敢以多胜少，看到我有援兵到来就放弃了。

            超过我以后，那两个人走在前面，把我甩掉了一大截。我继续优哉游哉边走边拍，前面的两个人若隐若现，倒让我不用看地图就有了前进的方向。看来我是错怪牛群了，没有它们挡路我也快不到哪里去。又走了一阵子开始下山。我们今天的目标是山下面的水库，山上很美，上上下下，绕完山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上面俯瞰水库了。就在我下山的路上，我发现那两个人停在那里有一阵子了，他们面前站着一群牛，双方僵持不下。原来他们也碰到了我之前的困境，可他们是两个人啊！

遭遇牛群：

            我赶紧走过去，想着多一份力量也许牛群就散了。可它们根本不理会我的到来。但我怎么能扔下同胞不管呢，人家之前可是拉了我一把。于是我和他们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牛群，心里却完全没底，这得对峙到什么时候？我们也试着小步往后退，希望趁它们不注意溜之大吉。可这群牛太聪明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一拉开，它们就紧逼上来，寸步不让。十分钟又过去了，他们在这里已经耽误至少二十分钟了。看到后面有零零星星的散兵群友，我们终于等到了救星！就在后面的援兵到达之前，牛群像是听到了一声号令，突然集体跑步撤离了。我们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后面可别再有牛群埋伏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山上下到水库边，我们才算彻底摆脱了牛群的骚扰。后来在朋友圈里被众亲一致谴责：你们侵犯了人家的领地，人家这是在保卫家园！可它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如此整齐和雷厉风行呢？它们完全融会贯通了老毛的游击战争思想，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唯一没有执行的是敌进我退，它们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还有它们的布阵，是啥队形？反正我是看不懂，但好像很有章法。

          还有群友报告各种与牛群的遭遇战。什么以百米速度逃命，怎么可能？那么大的牛跑起来我们人类绝对不是对手。大概率是人家放弃了。不过当时我可没敢跑，知道跑不过，如果激怒了牛群不是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