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 (一)
一 王者的情人
妈妈,周亦莲 。她有着四十岁的风韵,三十岁的美艳,二十岁的纯真;更甚者,有十七岁的忧郁。
为了生女儿何陶陶而差点血崩时,她做手术了,断了一切再生的机会。她爱上了一阵不定的风,爱上了一朵执意自由的云…… 爱上了一个罂粟情人。
门铃声也如往常每一天般的准时响起。她唇角逸出一抹似是笑容的弧度,盈盈秋波中的平静漾起一抹涟漪。知道她爱他有几分,但至少是有分量的,否则她不会有任何情绪波纹。对他,一个中年并且事业有成的男子而言,成熟加上权势,无形中便凝聚了一股贵族化的气度与压迫──那种所谓的王者之风。这样的一对男女,能有怎样的狂涛巨浪的过往!站在局外冷眼看它,心里却仍有这样的疑惑。
他们相爱,却不结婚。他们是王子和公主,却没有该有的结局。若是有人加以阻扰也就算了,但没有!即使有,也早已作古了!也许呵!也许!结婚已不再是相爱的唯一结局。幸福快乐的生活并不一定得靠婚姻才能取得。。她便是那私生女何陶陶。
往事如烟吗?不,并不如烟。妈妈曾讲过那一起一场车祸,残了她的两弟弟,走了她的老爸。债台高筑,她母亲被逼无奈,悄悄将她许配个那个暴发户林金财。那年妈妈十七岁,和陶陶现在一样的年龄。
她深夜不寐,两滴凉凉的水珠滑到下巴尽处,将她苍白的肌肤点出了晶萤的色泽……滴落摊平的手中,才发现,笑容也有关不住泪意的时候,总在无人的暗夜中放肆奔流!终究不能长期与其相处。亦莲净身出走,离开了林金财。又被何英孚看上,穷追不舍。为了母亲和两个弟弟。她毅然委身了何英孚。
谁有心、谁无意,随各人多情惹心伤!她是周亦莲,一个决意无心无肺、连自己亲人死亡也不掉一滴泪的女子,没有其他热情去找一个可栖息的心。她也不需要!多少人想要她,多少人暗恋她。但,她这一生不愿背负任何情债,宁愿以沉沦取得破败不堪的尊严。即使看来有些可笑!
是了,将花瓣落丛跟处。自由凋零或是遭人攀折,最终的归处也是化为春泥;差别只在有无惹人欣赏疼惜的过程罢了。摧残又如何?毕竟也是生命中的一段璀璨!就称是摧残吧!与其遭狂蝶狂蜂欺凌,何不攀折回瓶中,专供他一人欣赏?她是何英孚的。这辈子休做他想。周亦莲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那些不堪的记忆悲哀的任芳心陷落,不知何时已云淡风轻了。
王者之情人犹如有幸能在有生之年遇上一朵罂粟,并当上了他的情人!我爱你,我的罂粟情人。危险与致命的眩惑,我果真幸运。”他却从来不说『爱』,只以『交予生命』取代。
“天长路远魂飞沓,梦魂不到关山难”已是秋窗秋不尽。
那曾经如火枫树已渐凋零,此时自己的影子倒映在那泓深冽的泉水中央,随着幽深的漩涡心底一点异样的情愫轻轻一动,叫她一时无言,只能愣愣的对着那泉水,微笑起来。
望远看到那莲花池,本来种植了一池繁盛的名贵莲花,现在早已枝残叶败,只留下枯萎的干枝远远的伸向烟蓝色的天空。四周安静的凄寂,仿佛一点儿生机都没有,
一阵箫声传来,有人吟唱:“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那清美的声音在阶前雪影中寥寥荡荡,几分柔润,几分飘逸,几分洒脱,几分空寂,仿佛这处已随着她的歌声化做烟雨飘摇,寂寥人世。缕明澈的箫音悠然而起,潇洒俊旷,伴着亦莲的歌,诉尽苍茫江湖。一叶扁舟,海潮澎湃,红尘事,笑人痴,千载英雄,几度夕阳,万古风流谁人知。
何陶陶看见了一个影像:眼前全是那雾般的金色,其中有明亮而忧郁的蓝灰色的亮点。夏天清凉馥郁的芬芳就这么扑了过来,那优雅迷幻的颜色顿时迷住了眼睛。总以为这种人都英俊挺拔,随时可以从身后变出一只玫瑰花来。
在院宅,那定有番别样景色。栀子花未谢,又有秋菊添香,浮生也不过梦一场。”周亦莲就此认命了,她不要名分,只要他给女儿最好的教育和最舒适的生活,就满足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