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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念,更是一种美好

相念,更是一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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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璟和芸约好,周五晚上去“云南印象私房菜”感受一番,那是她们刚发现的新大陆。这家馆子非常有个性,对外不挂招牌,不接待随便上门的散客,想去吃饭必须提前至少两天预定,关于这里的一切,都在网上。一个消费场所,对上帝如此傲慢,一定有底气!人们习惯于这么思维,瑜璟和芸也不例外,“贱兮兮”地三天前预定,然后满心期待周末的这份别致。

临下班时,芸突然变卦,电话中她激动的声音有点颤抖:“……嗯,晚餐去不成了,我,我回头再解释。”

听她语气,绝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凭着和她十年的死党交情,瑜瑾毫不客气,斩钉截铁:“不行!这不是把我三天的期待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吗?”

芸只好如实招来:“卫东来了,他想见我。”

不知怎么搞的,听着卫东的名字,瑜瑾也跟着周身血液沸腾起来。卫东是芸分手十几年的初恋加热恋,瑜瑾并没有见过。芸曾经跟瑜瑾得瑟地形容:这个初恋高大帅气,和他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很有面子。初恋心思细腻,温柔体贴,冬天为她食堂打饭,用大小两个饭盒中间隔热水保温,无论多么严寒,每次都能把热乎乎的饭菜送到她面前…….

有一段时间,芸因为生活琐事和老公闹点小矛盾,于是开始抱怨老公不够体贴、不够情调,不由自主地,初恋的种种美好在记忆里泛滥开来。不可避免地,卫东成了两位闺蜜私下里常谈的话题,被芸如此这般一次次描绘、一次次幻化,瑜瑾一度都生出一种好奇想见卫东的情结了。

尽管芸现在已是成荫结子为人妻母了,对方也已早有妻室,但瑜瑾从刚才的电话里听得出来,芸很想去赴约,否则,她不会重色轻友想放自己鸽子。

“你打算去?”毕竟不是当事人,瑜瑾很快就平静下来问芸。

“先给你看一条短信。”芸内心躁动不安。很快这条短信就转发到瑜瑾手机上:“来这里出差一周,每天都期待在某条街上或是某个餐厅忽然遇见你,但是,奇迹没有发生。一直不敢打你电话,怕失去见你的机会。我明天离开,下班后可以见一面吗?卫东”。

瑜瑾不知道怎么回答芸,因为换了是自己,也必定会是她这般翻江倒海、蠢蠢欲动的心情。她想:见个面应该无可厚非吧,毕竟曾经那么认真地爱过,当初分手多少有点任性和沟通不充分的原因存在,况且,芸现在很幸福,她觉得不存在安全隐患。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已被你放了鸽子。不过,都是孩子他娘了,不可乱来啊。”瑜瑾不置可否玩笑似的回答她。

………

三天后的中午,两位闺蜜如愿坐在了“云南印象私房菜”——这家幽静得如同热带雨林的餐厅里,瑜瑾满脸兴奋地期待着芸的重温感慨和八卦新闻。餐厅里很安静,只有《蝴蝶泉边》的深情对唱轻轻萦绕,芸像刚抽过大烟似的歪倒在对面沙发座椅里,这让瑜瑾甚感意外:想象中芸应该是激动兴奋、满脸幸福,迫不及待地与自己分享又遇初恋的浪漫。

“相见不如怀念,果然是真理。”待侍者端上第一道菜‘香茅草烤鱼’,芸从深陷的沙发里坐起来对瑜瑾说,仿佛告诉她:此刻,卫东还不如眼前这烤鱼更让人有兴致呢。

瑜瑾诧异道:“不会吧,什么情况?”

 “哎,这一见,那些美好的记忆全褪色了。我以为这些年他一直痛苦地活在回忆中,会难过后悔、痛心疾首当初的分手, 事实上,我们先后离开了那个城市后,他不到一年就结婚成家了。说是为了摆脱失恋的打击而匆匆结婚,可他发福的居家男人模样告诉我,他很享受现在的状态。”芸叙述时语气平淡,不无失望。

“短信中不是很迫切想见到你吗?”瑜瑾被高高吊起的胃口一时放不下来,追问道。

“是。他也许好奇我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也可能想知道我现在生活得如何,仅此而已。而我看他最明显的变化是眼神不如从前清亮了,脑门儿却锃亮一片。一顿饭的聊天叙旧中,他接了老婆两次电话,对方又是嘱咐又是问长问短,有点在我面前晒幸福的感觉。”芸撇了撇嘴,正专心对付眼前的烤鱼呢。

“然后,然后就什么都没有啦?!”瑜瑾有点不甘罢休,她总觉得故事情节应该再跌宕起伏一点。

“没有啦。人家说,虽然当初因为误会、赌气分了手,确实难过了很长时间,但已经过去了。现在看着我很幸福,他自己也过得不错,这就放心了。分别时,他送了我一盒杭州小胡桃,说记得我以前爱吃的。”芸淡淡一笑。

“啊,这就是你那个魂牵梦绕的初恋啊?!我怎么听说当年的校园小路上,这帅哥为和你共撑一把雨伞,情急之下把自己的雨伞扔了,暴雨中抢在你前面和你搭讪吗?冬天脚快冻冰了,你说要灌个热水袋暖脚丫子,他不是还捧起你的臭脚丫放到胸前去捂吗?更有人为了要和他一起出游,骗父母说去乡下看外婆了,结果闹得某人家里差点报警,是你干的吧?十多年没见,这就算见过了?”瑜瑾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她还想继续这个话题。

芸笑着打断她:“我一开始也觉得很不是滋味,怎么一切都变味了,曾经的影子都找不见了,有点难以接受。现在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殊不知人家见我也有同感?我们各自走过了这么远,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怎么可能还会有当年的感受呢?可能是我期待的太多了。”

瑜瑾没有接话,她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纠结芸的初恋重逢呢?或许,很多人在进入婚姻前都会有过一段或青涩朦胧、或轰轰烈烈、又或者是单相思的初恋,总之,是恋而未果的那种情感,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当事双方或一方总是念念不忘、任何时候触动都不免悸动一阵。如果有一样东西能在你心里无限美好地保存一辈子,因为没有结局,所以总被怀念,我们又何必非得开封、探出谜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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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爸爸的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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