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传奇(7)
和了八字换了庚帖,玉青和宗孝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只等时机适宜就可完婚。
宗孝一心盼着二老爷能早日回乡省亲,跟着二爷总比在这乡下强,将来说不定也能衣锦还乡,光耀门楣。
果真二老爷要回来了。
二老爷回来的日子,不仅刘氏全族出街欢迎,刘家集半个镇子都出动了,争相目睹二老爷的风采。
一匹黑缎似的大洋马,马头高高扬起,二老爷一身便装,马后跟着一个副官和几个背长枪的护卫,长枪上的刺刀发着闪闪的寒光。
刘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老爷带着阖府早已等候在大门外。
二老爷见了大老爷,缰绳一勒跳下马,缰绳一抛交给了副官。
大哥。
二弟。
兄弟十几年未曾谋面,二爷情不自禁抱住了大老爷,大老爷也是感慨万千,寒暄过后,大老爷把二爷让进了刘府,早有人一溜小跑报进了内宅。
大老爷陪着二爷穿过开满玉兰的前院来到前厅。
刘老太爷端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引颈凝目望着前院。
爹,孩儿对不住您。二爷大步流星跨进门,扑通一下跪倒在老太爷面前。
寿英。老太爷禁不住老泪纵横。
快起来。老太爷声音颤抖。大老爷及时扶起了二弟。
来,让爹好好看看。老太爷抬起颤巍巍的手招呼
二爷快行几步近前,站到老太爷眼前。
老太爷刘禄德,共生有三男两女,老大,刘寿源,人称大老爷,为人忠厚守信,一直帮着老太爷打理家业,老太爷上岁数后就接了手,老二,刘寿英,从下为人仗义豪爽,爱抱打不平,为此,老太爷没少舍财善后,十几年前二爷失手打死了镇上最有权势的恶少,只好远走他乡,恶少家运用权势要置刘家于死地,眼看刘家就要家破人亡,真是天助刘家,武昌适时一声炮响,各省相继宣布独立,清帝逊位,恶少家顿时失了靠山,刘家这才保全下来。老太爷深有感触,家无读书郎,官从何处来,于是,送老三寿文去省城读书,谁知,书没读出来,却沾染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终日和一帮纨绔子弟押妓捧戏子,挥霍无度,老太爷派大老爷到省城想把老三押回来,谁知,老三得了风声早早跑了,气得老太爷大病一场,差点没过去,老太太担惊受怕,没几年就去了。今日老二荣归故里,也是给刘家长脸,老太爷万分高兴,只是高兴之余不免又思念起老三寿文。
父子叙礼已毕,大老爷吩咐摆宴为二爷接风,刘府上下一时推杯换盏,喜气洋洋。
爹,孩儿不孝,当年年少气盛,闯下大祸,连累爹娘。二爷寿英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端起酒杯向老太爷谢罪。
老太爷擦擦昏花老眼,不住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爷豪爽之气不改,一口干尽杯中酒,又斟满一杯转向大老爷道,大哥,刘家全凭大哥才有了今日,小弟敬你一杯。
二弟言重了,是我刘氏祖先神灵保佑。
三弟那?二爷饮完手中杯,四处找不到三弟寿文。
嗨,说来话长。大老爷简要地把寿文的事说了说。
爹,大哥放心,我一定把老三找回来。二爷的豪气一如当年。
二弟,说说这些年你是如何过的?大老爷不想提及老三让老太爷伤心就转了话题。
当年我闯了祸,要去自首,被大哥拦下,带着大哥捎来的包裹连夜逃往外省,风餐露宿,一路向南,南方革命党活动频繁,地方势力各自为政,我就剪了辫子投了军,不断被收编,最后到了孙大帅旗下,我由于作战勇猛,也不断被提升,随孙大帅打了回来。
二弟,苦了你了,当年你若不逃,必被置于死地,他家早就觊觎咱家的家产,岂肯善罢甘休,无奈共和后他们失了靠山,后来花了些银两总算把事摆平了。大爷把二爷走后的事告诉了二弟。
这次回来还走吗?大爷又问。
我明天就得回去,战事频繁,随时准备开拔。
这么急?
军命在身,不敢懈怠。
二爷第二天拜了祖坟祭了家庙就赶回了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