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们握着的双手没放下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读大学时,同学之间有这样的说法:第一年读书是玩,第二年才坐下来,第三年认真学习,第四年准备毕业。
当时的学生口袋没多少钱,一辆旧自行车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走不出方圆几公里的范围 — 入学初时天天骑车返校。当时学校宿舍床位有限,只有外地学生可以住校,我们本地学生要走读,但如果家离学校10公里范围之外,可以申请床位。当时我家离校是9.7公里 ( 听说是校工开车查出的路程 ) ,每天骑车返学,后来争取到床位,不用做走读生了。
每天放学后做功课,做一些零碎的杂事,吃晚饭后夜色降临,一天几乎就这样过去了,除了偶然约同学去看电影外,没别的娱乐,大家都回教室。
教室里有看书的、带耳机听音乐的、有下棋的打扑克的。学校是有电视,但很多时候是上锁,只在周末开放,原因是学校担心学生看电视多了、不认真复习功课。
跳交谊舞是当时在校最大的娛乐。
窗外,从学校的礼堂那边传来了音乐声。有同学的脚己经在桌下随着音乐动了起来,但还装着认真看书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好孩子是认真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孩子。很快,有一个男同学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对大家说:跳舞去!
既然有同学开口了,我们几个对跳舞感兴趣的就马上响应,一齐离开教室。
平时去礼堂跳舞的同学不多,有些女生害羞,即使想去也不主动去,而是等待谁先走出第一步。有些同学去了觉得自己跳不好就再也没去了。但大胆的、喜欢跳舞的同学也不少,开始时自己完全不会跳交谊舞的人,就是大着胆子去礼堂、跟会跳舞的同学学来的。
舞场上总是男生主动,即使自己大胆,在那个时候也从没主动先邀请男生跳舞,或者是那个时候的风气。跳舞让平时“ 男女受授不亲 ”的男女生变得亲蜜接触。那些会跳舞的男生就特别买力,用半个身体去推动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初学者,常常弄得他们满头大汗直喘气,还不时地被女生的脚踩上、甚至跌倒。搭着不认识、不熟识、或者是熟识的男生的肩膀,忍受着男生的汗味和粗声粗气,自己既紧张又兴奋地认真一步一步跟着跳,直到他们把我们推练成功,跳出能令他们满意的脚步。
在半教、半推、半带、半抱地状况下,能学会跳交谊舞,真的很感谢那些不辞劳苦、无私热情、又耐性十足的男生。当然被他们踢坏我的鞋子、踩到脚尖巨痛的感受一直都不敢说出来啊。
通常在周末跳舞的人多些,连住校的老师也加入。本地的同学一般都在周末回家,舞场上的同学大多是外地的寄宿生,我们几个喜欢跳舞的本地女生,有时候不回家只为当晚热闹的舞会。
在我们己经跳得有模有样时,很受男生欢迊。时间长了,只要礼堂的舞蹈音乐响起,我们就直奔礼堂( 当然不可能每天音乐响 )。跳多了,熟练了,不但在学校跳,还跳到别的院校去,和别的院校搞联谊。有时候也请别的院校同学来我校一起开舞会。那个时候,让不爱跳舞的同学把我们称为“舞棍”( 至今不明白“ 棍 ”是啥意思 )。
那真是一段快乐、健康、又简单的美好时光。孔子曾经因入迷《韶乐》说:“ 三月不知肉味 ”,我们当时迷 ( 不沉迷 )于跳舞也以“舞棍”为荣,真有点因跳舞而“ 三月不知肉味 ”的感觉。
当跳舞进入“职业”状态时,我们就成了香饽饽。有时候刚走入礼堂,还没找到地方坐下,就同时有几只男生的手伸到面前,让人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的手该放在哪只手上?
“舞棍”和“舞棍”走入舞池,自信、淡定、从容。踏步,跨步,旋转,醉在音乐的旋律和舞动的晕眩中,忘记了身在何处闻的是什么味儿,直到音乐停止了还在跳动,似是心不情愿。偶然,会突然停电、音乐止,众人“哇 ”声。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脸,却能感到扶背的手放下了,但彼此握着的双手却没放下而且握得很紧。是忘记放下还是等待,只有黑神知道。此时此刻双方都没吭声,只听着对方的喘气声。当灯光又突然大亮时,才知道完来四眼直对,在意识到被人注意时,双方尴尬地两手快速放开,那种感受真是只能意会难以言传。
读书又跳舞,健康又养生,人生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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