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金三核蛋飞一会儿又如何3?朝核危机中的中国因素
上一篇探讨了朝核问题中的朝鲜因素,本篇将简析中国因素在朝鲜半岛危机中的作用。
正如大家所知,作为上世纪50年代朝鲜战争中,起决定作用的因素,中国一直以来,被国际社会认为是半岛北方势力的战略依靠。特别是冷战初期至中苏决裂这段时期,在苏联战略重心为欧洲方向时,极其明显。
在国际共产联合对阵欧美资本帝国时期,苏联战略重点是欧洲,华约组织成为其国际战略的主要支撑,而东亚方向,由于朝鲜战争中的模糊战略和不直接介入,就把 朝鲜问题转到了新兴的中国身上。为了新生的共和国政权的命运、稳定和发展,为了国际共产主义的前途,中国也无私地,几乎顷全国之力地担负起责任。在付出巨 大代价之后,义无反顾地继续承担起稳定东北亚社会主义阵营的国际义务。这在当时的国际政治局势和地缘战略利益上,是必须的选择,也是最佳选择。
中苏作为全球社会主义阵营的两大中坚力量,由于意识形态的差别扩大,不仅公开分裂,并且激化到兵戎相见。朝鲜由此进入了战略两难期,在选择战略后盾和伙伴上左右为难,致使其不得不采取不即不离的冷式外交原则,尽可能平衡对中苏的关系。
随着冷战的结束和苏联的解体,这种冷平衡外交也走到尽头。随着国际安全局势的稳定,各国尤其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实现了经济快速发展,同时中日,中 美,中韩等政治和解,经济合作取得前所未有的成果,等等一系列重大的国际事件发生,朝鲜问题和其本身被迅速边缘化了。主要原因还在于中国对世界经济和政治 局势重新审视,为自身经济发展,全方位调整了对外政策和策略。以中韩建交为标志,中国大幅度降低朝鲜在中国外交领域的重要性(是不是正确,有待于进一步研 讨)。
这一系列重大的国际局势变化,至少对朝执政者来讲是始料不及的。其国家政治具有高度统一性,经济规模与世界相比非常小,地域战略纵深狭窄,自然和社会资源 有限,为维护其国家地位,朝鲜不得不实行封闭的,强硬的对外政策。公平地讲,中国和国际社会,特别是美国,均是朝鲜选择核武战略的推手,当然內在因素与世 袭的政权,和其统一大韩半岛的目标等是主要原因。
在中国决定承认南韩‘’合法‘’国家地位时,北方朝鲜表现出的愤怒,足以洗白双方用鲜血凝成的友谊。在逻辑上及历史实践中 证明,国与国之间从来就没有不变的关系,总是在利益的交换中,在特定时期內达成某种合作或对抗的互动关系。通常这种关系在内外环境相对稳定时,或者在强弱 之间的利益交换形成相对稳定的地位形态时,这种关系的确可以维持较长的时期,除非任何一方出现重大战略调整。比如,美国与日韩的关系,由于美国给予的战略保护,及利益输送,而日韩又在根本战略安全上依赖美国,由于这种利益关系的稳定,就产生了它们之间相对长期稳定的关系。而中朝则由于其中一方对外立场的转换,导致双方关系的激烈变动,直至彻底南辕北辙。
从中国国内政治、经济的战略调整起,决策者们试图创造一个稳定和平的外部环境,以利于实现发展经济提高国力的总体目标,在他们看来尽一切可能打开国门,引 进并学习发达国家的经济模式和管理经验,使国家富裕起来是高于一切的迫切任务,其它政治制度、社会体制、意识形态、经济模式属性、外交原则和立场,等等一 切的内外事务政策、策略必须服务于经济建设这个总目标。因此,重新制订对外政策基调,调整外交重心也就顺理成章。
在对朝外交新思路的前提下,放弃冷战色彩浓厚的意识形态,与经济发达的日韩加强交往,吸引两国资本,和引进人才技术成为主流。于是日韩随着与经济深度合 作,对于中国越发显得重要,而曾经作为中国东北方的国家安全战略空间缓冲区,及共产国际东亚重要战略支撑点的朝鲜,则黯然失色。改革开放30余年来的东北 亚外交政策的转变,可以从中国政府及领导人逐步对朝方的疏远,以及民间越来越多的蔑视甚至敌视朝鲜的舆论中,体察一斑。此次朝核爆发的第一时间,中国外长 即刻不容缓地与美国通电协商,同时政府对外窗口,一致指责朝方的违规行为,并表明与国际社会一道,维护半岛无核化原则,又强调支持联合国尽快通过新的对朝 制裁措施,迫使其放弃拥核立场。
从国际核管制原则(即核不扩散条约等有关核开发使用国际共识及原则),及人类和平发展角度来看,中国的立场是高度正确的,问题 在于,坚持这个立场能不能根本解决朝核危机。事实上,由中国主导的六方会谈机制,6年前被朝美双方弃置,标志着这种似乎不带偏见的立场,没有足够解决危机 的影响力。
问题出在哪里呢?我以为问题在于,中国放弃了在朝鲜半岛的国家战略利益,简单地把半岛问题归结于美国和朝鲜之间的矛盾,归结于经济利益而非国际政治军事层面的矛盾。试图跳出圈外,以调解人的身份,调和化解美朝,半岛南北,以及朝日关系。此出发点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漏洞:
第一,中朝之间的关系,无论从地缘因素,还是从现代历史角度,绝不是简单的普通国际关系,即使中国改变了对朝政策,美国、日本看待中朝关系的立场,自始至 终不曾改变,将来也不会,因为它们的同盟利益需要坚持它们固有的立场,否则美国在东北亚的战略将丧失进退依据(下篇将加以阐述)。通俗的讲,作为隔墙邻居, 朝鲜这个‘’包袱‘’,中国想甩都甩不掉;而朝鲜想跑也跑不掉。
第二,作为国家利益攸关的中国,是不可能脱离国际政治现实,成为置身事外的调解人的。事实上,中国试图超脱国家利益的外交行为,恰恰使自己陷入战略困境, 一方面使中朝渐行渐远,失去对朝决策的影响力,另一方面,美国借用中国打压朝鲜,离间中朝关系,金正日上台以来一直拒绝访问中国,而且对中朝关系从来没有 正式表态过,试想当两国关系在如此低水平互动的状态下,中方凭借什么来达到半岛无核目标呢?
第三,另一方面,由于中国致力于发展东北亚经济圈,覆盖韩国和日本,有意无意忽略朝鲜的存在,更加强化朝方的孤立感,朝方在政治、经济、军事等几乎各个至关重要的领域,都彻底失去了中国的强力支持,期望它积极正面回应中方的半岛立场,难度显而易见。
总之,在半岛问题上,中国自第二代领导始,彻底改变过去的对朝政策,可能基于国内经济建设的需要,也基于对当时国际大局的主观判断,尤其是中越边境战争, 中韩建交,超常规对西方国家的开放政策,使得中美迅速接近,从而导致主动放弃东北亚极其重要的战略前沿支点,把几乎倾尽国力而取得的战略缓冲弹性要地置于 经济利益之后。其得失不是本文探讨的主题。由此引起的后期效应,正是目前朝核第四次危机所引发的、中国不得不面对的困境,一方面对朝的影 响力被削弱的微乎其微,而且即使恢复过去对朝的所有援助,也几乎不可能挽回过去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中国会痛心的发现,自己被朝鲜看作是国际非友好的势 力,拒绝同中国密切合作,同时被美国视为非坚定合作伙伴,找到强化军事存在的借口,又被韩国视为忽略韩国安全利益的经济合作国家,为如日中天的中韩全面战 略合作伙伴关系蒙上阴影,韩国也不得不返回头,重新加强韩美军事关系,甚至强化韩日美三国军事同盟关系。
目前的局势,正在朝这个方向迅速发展,半岛双方阵营各行其事,对中国的呼吁,反应并不强烈。而中国外交部门的应对,从与‘’国际社会‘’立场一致措辞强硬,到逐步软化立场,提出一系列观点,仍有许多可商榷的地方。作者认为,半岛问题关系到中国国家安全利益毫无质疑,经济手段不可能解决半岛危机,重新检视半岛问题立场,采取各种综合有效手段,坚维护周边和平稳定的环境,对于各方都是有利的,除了借机生事的某些国际反华势力。
思考以下几个问题,将有助于建立切实可行的半岛政策:
1为什么新中国第一代领导人决策,不惜一切代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2.经济合作真能解决国际政治、军事问题吗?
3.为什么中国的声音在半岛危机中发挥不到应有的作用?
4.为什么俄罗斯不惜代价在乌克兰方向对抗西方力量?
5美日炒热半岛危机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解决朝鲜核力量吗?
6.朝鲜为什么不顾一切一再测试重量级武器?
7朝鲜的目的和战略弱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