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出游,终于可以回家了
AYKUT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导游,没有之一。他的专业是American Culture and Literature,他的英语不是一般的棒,最加分的,是他丰富的历史知识,还有博览群书积攒起来的深厚文化底蕴。
AYKUT不仅知识丰富,而且富于激情。行车的时候,我经常在昏昏欲睡中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听他讲述土耳其复杂悠久的历史,多元的文化,宗教以其相关的纷争。我关心的一些话题,例如今天土耳其的教育医疗以及妇女地位,都从他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到了现场,他更是不闲着,他会指着某个陵墓,讲述那时的丧葬习俗;他教我们辨认依稀可辨的壁画,还有它背后的圣经故事;他对史前的雕塑如数家珍,那些丰乳肥臀的远古女性,揭示了那时人们的生殖崇拜。我专心的听,使劲的记,可惜我的历史人文知识太缺乏了,就算囫囵吞枣,也没有吞进去多少。
那些曾经摩肩接踵,人满为患的著名景点,几乎成了我们的专场。那些残破但依旧圆润精美的大理石廊柱,无声地讲述着古希腊的繁荣和辉煌。Cappadocia奇特的地貌,见证了自然和时间,才是最伟大的雕塑家。狭窄幽深的地下城堡,告诉今天的人们,人类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争斗的历史。旅途中的亮点太多了,我还来不及将它们整理出来。
古希腊时期的图书馆
古希腊时期的剧场
这是我昨天的Windows桌面,Cappadocia特别的火山岩地貌
但是,我们无法忽略病毒,我们听得见它的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的脚步声。一些团友的航班取消了,无可奈何订了新的航班。坐在我旁边的一对老夫妇,回程机票也取消了。他们坚持退款到账,才考虑订新的机票。AYKUT和总公司交涉,得到的答复是,航班是通过航空公司订的,退费也应该由航空公司负责。特殊时期,一切都乱了套,航班取消了,退款政策却来不及出台。老夫妇非常坚定,拿不到退款不订票。看得出,AYKUT很崩溃很无奈。多留一天,就一分危险,可是,没有人能强迫他们做决定。
土耳其在3月11号报告了首例新冠感染者,其后,每天的感染人数翻倍,数天之后,就有二十多个病例了。土耳其民众的反应正面迅速,越来越多的人戴上了口罩;几乎同一天,各种公共设施的入口处,多了一位手持hand sanitizer喷壶的小哥。
最后一天的安排很轻松。先是乘坐Gate1包的邮轮,游览伊斯坦布尔著名的Bosphorus海峡,这个海峡以它两岸旖旎的风光和分隔欧亚大陆而闻名。AYKUT说,沿岸的一些豪宅,价格高达 2 to 3 hundred million dollars,它们的拥有者多是中东的皇族或富豪。可以看出,在伊斯坦布尔这样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稀缺房源是多么抢手。
横跨欧亚大陆的跨海大桥
水边的清真寺
这就是水边2 to 3 hundred million dollars的房子。
最后一个旅游项目,参观伊斯坦布尔著名的大巴扎。游人必去的景点大巴扎,有超过四千个商家,商品从食品工艺品到仿冒的世界名牌不一而足。走了一段之后,突然强烈地感受到疫情带来的恐惧。位置偏僻点的路段,大多商家已经关门打烊,显出一片颓败景象。主干道上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少有驻足的顾客。我们看到的,也许是大巴扎因为疫情,关门前最后的样子了。我匆匆忙忙拍了几张照片,留下难得的纪念。然后,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大巴扎里最热闹的“7”街
着民族服装的商家。
大巴扎里堂而皇之的假名牌
大巴扎关门的店铺和惊慌的行人
告别晚会很温馨,有点伤感。侍者们上菜时都戴上了手套。AYKUT说,这也将是表演者们最后的一场演出了。病毒的面目越来越清晰了,好在,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团友们把装着小费的信封交给AYKUT,和他紧紧拥抱,感谢他的照顾和陪伴,还有他给予我们的信心和勇气。回来之后,我在Facebook上找到了AYKUT,送上我遥远的祝福。
半夜一点半,酒店的morning call响起,两点钟,我们坐上了去机场的大巴。进机场的时候,Gate1 的工作人员和我们告别,祝路上一路顺利。我有一个感觉,他一定也是如释重负吧。
整洁空旷的机场一侧,人潮汹涌,嘘声阵阵。走近打探一下,是原定起飞的航班临时取消,乘客愤怒不已。再一次感觉到世界末日般的惶恐和无助。半夜两点多,伊斯坦布尔机场,因为航班取消而怒不可遏的人群。
在巴黎转机的时候,航班信息屏幕上黄橙橙一片,每一条黄色的标识,显示一条取消的航班。特意拍下来,记录一下这个触目惊心的时刻。
我们躲过了航班最拥挤无章的阶段。飞机上已经有了大约1/3的空位,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对于social distance的忧虑。我偷拍了一张登机时的照片,人们戴着口罩,神情紧张。
我们登机的时候,土耳其确诊了五十多个病例,十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之际,病例数上升到超过一百。我们在飞机上的时候,美国股市触发了今年以来最后一次,第四次熔断。我们在外的十三天,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此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