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理难论，信听由人
5月3日
到了5月份，美国的新冠疫情是否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还有待时间来检验。但是，重开经济是一件十分确定的事情。截止今天，有些州已经解除居家限制，有些州已经部分重开，有些州仍然在执行居家令。北卡罗来纳州居家令要执行到5月8号，这让我稍稍感到安心一些。在要命和要钱之间抉择，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命和钱也是密不可分的。有命赚没命花让人叹息，可要是没命了，也就别谈挣钱了。
新闻报道，美国已经有3000万的人口申请失业救济，这个规模的确是触目惊心。在CBS的晚间新闻里，镜头的焦点已经从新冠病毒患者的痛苦切换到失业群众无助的泪水。今天全美国确诊又新增了了24,541人，累计病例达到1,185,982人。这样的数字，乐观的人认为，现在的防疫措施达到了预定成效，阻止了疫情恶化；而悲观的人观点相反，他们认为美国的防疫算不上成功，举国居家防疫一个月，感染病例从20万增加到100万，上升了5倍。乐观的人可以这样反驳，如果没有防疫措施，现在的数字可能是200万，甚至是1000万。为了这个结果，有人感谢总统，有人批评总统。在我看来，人们怎么想都可以，只要自己高兴就好。每个人的出发点不一样，不要强求别人认同自己的观点。
在今晚CBS的60分钟访谈节目里，看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粮食和蔬菜市场萎缩，很多中小农户面临很大压力。他们大部分都背着银行贷款，如果农产品卖不出去，他们就可能没钱还款，那么银行就会把农场收走。在美国中西部，已经有几个年轻的农民自杀。他们的资金链断裂，家族经营了很多代的农场不得不拱手交给银行。在访谈里，一个年长的农民回顾说，由于中美贸易战，他们前两年就开始亏损，今年的瘟疫让他们雪上加霜，而的政府补助还遥遥无期。
在贸易战期间，美国联邦政府是有补贴农民的。很可惜，那些补贴款大都被大农场主拿到手了。为了弥补贸易战带来的损失，国会立法：每个经营农场的家庭成员，可以获得25万美元的政府补贴。为此，联邦政府支付了160亿美元。为了让更多的农民受益，法案好像还有一家最多有4口人领钱的限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律师和大农场主合起伙来从联邦政府骗钱。
一个大农场，往往是一个家族经营了很多代。大农场主家里有钱，大都子孙兴旺。即使现在只有一个人在经营农场，那么他的所有家族成员都算农场的共同拥有者。律师找到法案的空子，这样每个家族成员都可以去申请联邦补贴，顺变再捎带上家里三口人。有一个农场，竟然有66个人头获得联邦补助。而这些人头，基本上都不从事农业。这样一来，大量的补助就落到了有钱人的腰包。而很多中小农户，则拿不到多少钱。带着这个问题，记者去采访美国的农业部长Sonny Perdue，他的答复很有特色：“法案是国会定的，农业部只是负责执行法案。如果法案错了，你去找国会！”
在美国，“聪明的”老百姓从政府法案里钻空子拿好处层出不穷。我们的华人移民也没少干。很多人的父母在国内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有退休金。一旦依亲移民拿到美国绿卡，他们立刻就申请低收入福利，从政府那里骗住房、骗低保还有免费医疗。在很多华人眼里，从政府骗钱的这些下三滥的事情，都是没素质的移民干的。他们若看到美国有些农场主，大把大把地从政府那里骗钱，不知会作何感想。大农场主从总统那里拿到了好处，应该会继续支持他。那些没拿到好处的农场主，不清楚他们下次选举会给谁投票。他们支持谁当总统，对我们影响不大。如果他们被这次新冠疫情搞破产了，那我们的食品供应可要出问题。
今天国内的老弟又给我打电话，大概是五一劳动节闲得蛋疼，想找人聊天。我跟他介绍美国的经济困境，老弟倒是没有像义和团一样叫好，他反而希望美国经济迅速恢复。老弟从事电器开发，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世界性爆发，电器行业内的订单锐减，人人自危。我们都期望特效药或者疫苗赶紧出世，这样经济就会迅速好转了。对待未来，我和老弟的看法有所不同。老弟认为全球化还会继续下去，因为资本为王，没人跟钱过不去。只要中国能够提供物美价廉的产品，就会有人来购买。
我认为，除了资本，还有意识形态。谋利是资本家的利益，而资本家的利益并不一定和国家利益一致。这次新冠肺炎的全球爆发，让很多国家认识到了自主产业链的重要性。因此，政府可能会更多地干涉经济。全球化和自由贸易即便不走向终点，也会大不如前。老弟也担心意识形态影响经济。不过，他认为政府干涉经济不会持久。经济的走向最终还会被资本的谋利的本能来掌控。
为了证明他的观点，老弟说美国这次贸易战是失败的，川普迟早会被历史审判。他提出，在贸易战之前，中国的电器行业使用芯片，基本上都使用美国产品，几乎不会去考虑国货。经过了川普的折腾，中国的芯片产业加大了研发力度，迅速地成熟起来。目前国内的电器产业中，大部分都转向了国产芯片。这样，美国一下子就丢掉了几千亿美元的市场。
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贸易战之前，美国的芯片产业可以算得上是闷声发大财。川普卡华为的脖子，惊醒了国内的高技术公司。听说做电脑和手机的芯片不容易，可是做家电商的芯片，要容易得多。现在国内公司不但能做，而且价钱更便宜。真要是有一天，中国的芯片自主了，川普总统还继续当选的话，就只能靠着不卖中国粮食来威胁北京了。这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更多。
老弟的看法，我也觉得有道理。但是我还告诉他，万一疫情之后，世界各国民粹盛行，那么意识形态之争就会改变经济格局。像WTO和WHO这样的组织可能会被弱化，国家之间更可能会按照意思形态形成小集团。这样，只有意识形态相同的国家才会一起玩。老弟说，如果这样，那可就麻烦了。不过，他仍然相信长远的趋势还是资本谋利。我认为，长远上可能是这样。但是，哪怕有三五年的时间意识形态主导世界，就可能改变很多很多人的生活。
不管未来是怎样，一切向钱看的这个政治准则，是得改改了。为了钱，对和错不再是判断是非的标准。为了钱，政客们可以瞪着眼睛说瞎话。为了钱，人们愿意和魔鬼做生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赚钱也要有点原则吧。当然，有人信钱，有人信原则，谁也拦不住谁，一切只能走走看了。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就知道打中哪里了。我们虽然身处时局之中，如果没有站在风口浪尖，那就可以等一等，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美国一国多策，各州情况不同，看法各异，复工的时间也不一样，不好说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