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山日记（11）之4月5日
四月五日
今天的天气依然很好。早上天气清爽，可以跑步健身；中午气温逐渐升高，适合在公园烧烧烤聚会；傍晚的夕阳更是美丽，朋友们坐在山坡上看着红霞喝啤酒，一定很惬意。新冠病毒把我们的身体关在家里，可是关不住我们向往春天的心。呆在家里，自然是要看新闻。今天就新闻发一点小议论。
这两天，Andrew杨再次成为华人圈里的新闻热点。我们周围的很多华人邻居朋友，不但为他的竞选活动出钱出人摇旗呐喊，更把他当做教育孩子的好榜样，上一周，Andrew杨在《华盛顿邮报》写了一篇文章，提到"For the first time in years, I felt it. I felt self-conscious -- even a bit ashamed -- of being Asian"。意思是他有一点为亚裔美国人的身份感到羞耻。这句话伤了很多华人支持者的心。现在美国倡导多样性，黑人为来自非洲自豪，拉丁裔为来自中南美洲自豪，为什么华人要为来自亚洲而羞愧？难道是因为新冠病毒最早在武汉爆发？这个逻辑我有点儿不懂。
从Andrew杨参与角逐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伊始，我一直都乐见他更上一层楼。但是，我并不是他的支持者，因为看不明白他的数学模型。Andrew杨为亚裔身份感到难过，并不会伤害到我。作为华裔移民，我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的肤色自豪过，当然也没有自卑过。我相信，老板给我发工资的时候，看的是我的工作表现，而不是我的脸色。真要是脸色很白就能多拿钱，我一定天天看恐怖片，把脸吓得煞白。在美国这个地方，少数族裔中喜欢打肤色牌的，多少是因为自卑情绪。白人中的那些种族主义者，绝大部分人日子过得不好。遭遇困境，有些人会调整自己再次出发，有些人则会怨天尤人，好的坏的都归咎到肤色上。
在和孩子探讨种族主义时，我的观点是：“他们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却没资格歧视我。”在我看来，所谓被歧视，就是被看低。如果我人够聪明，做事够好，赚钱够用，朋友够多，日子过得比他们还要好，他们可以嫉妒我，可以不喜欢我，凭什么看低我？可能是我的要求低，满足感高，深信自己很聪明，做事很好，朋友很多。虽然我总希望赚更多钱，但是我对现在生活很满意，几乎没有自卑感，更不会因为自己的肤色感到不好意思。偶尔会因为讲英语带唐山口音被孩子笑话，但是我从来没有挫折感。我会得意洋洋地说：“我骂你的时候，唐山口音不影响你听懂就行了！”
因为新冠疫情，Andrew杨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或许与他的原生家庭有关。不管家境如何，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面临到歧视，也就是被人看不起。小朋友不带你玩，女同学瞧不上你，都有可能被理解成歧视。有时候，父母会引导孩子从肤色族裔的角度去解释这些问题。其实这大可不必。即便是真的遇到了种族歧视，最简单粗暴的应对方法就是告诉孩子，那些因为种族去歧视别人的人，混得都不怎么样，十之八九是个loser。像比尔盖茨这样的成功人士，争分夺秒地拯救世界，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搞种族歧视。再者，我告诉孩子，你就是你，做好自己就行了了，既不必以族群的名义给自己争好处，也不必去肩负一个族群的负担。对于新冠疫情的爆发，我们一分钱的责任都没有，这是我和孩子的共识。心里没有压力，当我们看别人眼神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了。黑锅不是馅饼，人家躲还来不及呢，我们犯不着跳起来抢。我们贡献社区，是因为心中有爱，而不是心中有愧，更不是心中有鬼。
心理强大是一回事儿，积极准备是另外一回事儿。新冠疫情大爆发，已经引起了经济和社会问题。百行百业，关门歇业，丢掉工作的人很快就要上千万。新闻上不是recession就是depression。我从孩子那里学到，两者都是严重的经济衰退，但是depression要比recession严重的多。前者要持续至少6个月，而后者通常会持续好几年。经济衰退，很多很多美国人会失去收入，包括华人。一旦从recession发展成depression，从联邦到地方的税收必然减少，而社会福利开支必然增加。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恐怕会开动马力印刷钞票，弄不好搞得货币贬值，财富缩水。估计会有计划退休的人不得不推迟退休；本来能够维持生活的人，不得不走向破产；原本能吃饱饭的人，会有可能饿肚子。所有被新冠瘟疫打乱生活的人，心中难免会产生怨气。如果政治人物为了选举操作怨恨，弄不好会把这股负能量释放到华人头上。面对这种可能，我们真的要有所准备。
前一段时间，本地的朋友们成立了一个“守望互助@Chapel Hill”微信群，还拉我做了群主。在RTP，这样的微信群有好多个，我也加入了一些。这些群里，常有人分享一些拥枪自卫的文章和视频。对于买枪来解决我们将要面临的危机，我一直存疑。效法武侠小说的风格，我在Chapel Hill守望互助群的公告里，定了几条“铁律”。第零条，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为：用智慧化解冲突。化解冲突，解除矛盾，是勇敢而不是懦弱。不到生死存 亡，不要打打杀杀。这样写，是因为我相信和为贵，在危机之前，头脑远比暴力有效，广交朋友比结寨自保更能赢得平安。
记得小时候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有这样的故事，戈卢勃领着一伙儿白匪军和帕夫柳克的另一伙儿白匪军打了一丈，双方各有死伤。为了安抚手下鼓舞士气，戈卢勃采取的方案是去洗劫犹太人，抢犹太人的钱，强奸犹太妇女。两伙儿白匪军狗咬狗，犹太人没掺和，更没有招谁惹谁，结果还是成了出气筒。在犹太人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引颈受戮，缩在屋子里等着被强暴。当匪军扑向铁匠纳乌姆的妻子的时候，他选择了反抗。奈何双拳难敌四手，纳乌姆虽然有一枝步枪，但是子弹终究有打光的时候。他用最后一颗子弹打死了妻子，然后端着刺刀和白匪军拼命，最终死在枪弹之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暴力对抗很难力挽狂澜。
美国民主党共和党恶斗，今年的总统大选必然会撕得满地鸡毛。我跟朋友开玩笑，希望川普总统赢得选举。朋友问为什么。我说有两点原因。第一，我希望总统能够带领人民，战胜疫情，赢得民心。说实话，我对这一理由没什么信心。第二，如果川普在选战中落下风，就算他不会打种族牌，难保他的那些铁杆右翼支持者不会把怒火撒到亚裔，尤其是华人身上。为了避免这一问题的发生，我们必须把票投给川普。当然，这是玩笑话。如果危机不可避免，那我们最好在危机发生前多交几个朋友，少树几个敌人。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要尽量走出中文交流舒适区，到更广阔的空间内，去了解社区，也让社区了解我们。从微信里分一点时间给FaceBook，我们可以了解同事们在做什么；从微信里分一点时间给NextDoor，我们可以看到邻居们怎样过居家生活。我们更可以主动出击，分享一下各种抗疫经验，甚至告诉邻居们怎样从中国团购口罩。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算我们现在开始去交朋友，也不算太晚。交朋友这样的事情，别指望有人能代表你，必须靠自己。
今天议论的都是“大事儿”。女王电视讲话，也是一件大事儿。虽然不是英国人，听了她的讲话，还是很受鼓舞。如她所说，我们最终会赢得胜利，我们会和家人朋友再次相聚。祈盼上帝赐智慧给我们的总统，让他做正确的事，说正确的话，用正确的人，让胜利早日到来。
最后，以我老乡Shuqin在中文学校群里的发言来结束本篇日记，如下。
纽约人今天终于听到了州长Andrew Cuomo来自纽约抗击冠状病毒的好消息：
- -新病例下降
- -新死亡人数下降
- -新住院人数下降
- -新增ICU患者人数下降
- -新出院患者人数上升
希望明天继续有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