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寻美之旅(二)：惊艳世界的艺术之光
东京台场有一个非常奇特的艺术馆，馆内所有的艺术作品都出自一个艺术家，那就是光，黑暗的空间则是光的画布，任它天马行空。
森大厦数字艺术馆（TeamLab Borderless）在2018年6月开馆后立刻惊艳了世界。所谓Borderless，即没有边界的艺术，去除作品与观众的界限，观众在作品中行走，甚至是作品的一部分。TeamLab和森大厦两大高手联合，在数十个黑暗的隔间里以大型投影、互动科技和声光效果打造出了这个面积一万平方米的数字艺术馆。
TeamLab是创立于2001年的跨领域艺术团队，融合艺术、科技和建筑，成员有艺术家、工程师、动画师、数学家和建筑师，他们迅速成为数字艺术潮流的领军。而森大厦是著名房地产综合开发公司，近年来以“垂直花园城市”理念改写日本城市面貌，致力于将工作、居住、游玩、学习和商业等城市功能有机地结为一体。
我们母子俩那天十点多到达艺术馆的时候，馆外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人们举着免费出租的透明雨伞，耐心等候。队伍中的游客来自世界各国，不同肤色不同语言，艺术馆显然已经名扬世界了。大约四十分钟后我们进入馆内。
首先进入的是五大主题之一的Borderless World，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们仿佛走在花的森林中，春夏秋冬的绚丽花朵在头上、身上、脚下绽放来、凋谢去，蝴蝶在指尖飞舞，鸟儿在眼前互相追逐。主舞台是彩花围绕的飞瀑，单间展示着一个个奇特的“画像”，光之笔“画”出牡丹孔雀、菊花虎、向日葵凤凰和莲象，每一时刻都在变动。房间外长长的墙壁也满了艺术作品，海浪翻滚，萤火虫飞舞，野兽咆哮着奔跑……
全场几乎没有任何标志，这里的光是画笔，不是照明工具。在黑暗中用感官去体会，在彷徨中找出路，正是该馆的理念之一。很快我发现，若是看到黑色帘布，撩起来进去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们就这样进入Light Chords空间的惊喜，从四周墙上打出无数的光柱，雾状、网状、螺旋般、漩涡型等等，在空间恣意变幻。光柱也是琴弦，弹奏出充满活力的音乐，时而旭日东升般朝气蓬勃，时而宇宙共鸣般气势磅礴。声觉和视觉直接冲击着大脑，虏获整个身体，全屋子的人都如痴如醉，或立或坐，沉浸在声光的震撼中，其感受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有身临其境的感受才能满足。我和儿子忍不住这天三进“宫”，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那声光交融的艺术。
坐在光中，我不禁想起那句关于神创世的著名经文：“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全宇宙都仿佛是神手下的画布，他造出了光，光刹时点亮了穹苍，那情景比起我的眼前会是多少万倍的壮观。神手中的光不仅驱散了宇宙的黑暗，还带来了宇宙之美。
步入灯之森林，又是一个梦幻世界。行走在这个无限延伸的镜射空间，灯具感应着我们的身体而变色，相邻的灯具又因此感应，一个传一个，动态的美感无限延伸。还好我这天穿的是长裤，若是着裙装就很有可能遭镜面地板“泄光”。
运动森林非常适合儿童，当然也适合童心未泯的成年人，手脚并进，用身体的运动机能将人体完全沉浸到互动的世界中。在色彩斑斓中攀爬，在光的森林里攀岩，在水果园里滑滑梯，思维自然而然都变成立体式来了解世界。在这个宽敞的空间一角还有一个学习！未来游乐园，游客可以画画，并且把画投影在墙上，自己的画于是成为墙上整个作品的一部分，叫人立刻有了成就感。看不少孩子专心作画的身影像一个个小艺术家。
可惜我们错过了幻花亭茶屋，因为事先没做预习功课，不知道还有这个主题的空间。据说可以看见茶与花在茶碗里互动，花朵无限地绽放，堪称科技化的日式茶道。
这般如梦似幻的艺术馆创意从何而来？竟然出自一个理工男的奇思异想。TeamLab创始人猪之寿之毕业于东京大学工学部，从小对艺术感兴趣的他希望通过数字艺术扩大人们的视野并改变人们的审美观。他的艺术修养无疑给了他许多灵感，比如，“水晶宇宙”的灵感就来源于一位日本古代艺术家，他作画都是一笔一笔“点”上去的，猪之寿之联想到电视屏幕也是由一个个数字点集结成的，于是脑洞大开要将平面的“点”用立体空间来表现，有了这个初始概念，再由工程师、建筑设计师、视觉设计师等队员们讨论具体可施方案，又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水晶宇宙”就诞生了。
具有艺术涵养的理工男不仅会这样异想天开，还能将梦想变为现实。看来我带儿子踏上的寻美之旅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