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葡萄牙之旅尾声：贸易商道的改变

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占领了被称为东西方贸易中转站的君士坦丁堡之后，这个地跨欧、亚、非的帝国就垄断了东西方贸易的海上和陆地通道。西班牙和葡萄牙，不得不“置于死地而后生”。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这两个国家在欧洲和全世界异军突起。它们另辟蹊径开创的大西洋航线，不仅改变了东西方贸易的通道，也让很多航海家名垂青史，更让这两个国家成为大航海时代无国可敌的“绝代双骄”。

葡萄牙

葡萄牙西班牙地图

中国古人常说“此消彼长”。贸易商道的改变，不仅可以给一个国家带来繁荣的机遇，也可以给一个国家敲响衰落的丧钟。

巴塞罗那，本是一个城市，凭什么能占领多个海外殖民地，让自己一跃而成为“国”呢？当然因为它处在贸易商道上。想当年，毛纺织工业带动欧洲复兴，对毛纺织业的翘楚美丽奴羊毛的需求如饥似渴。西班牙最主要的两个出海口之一的塞维利亚在穆斯林手中，所以地处地中海门户的巴塞罗那自然成为西班牙独一无二的出海口。海洋贸易的飞速发展，让巴塞罗那富得流油，从11世纪开始进入全盛期，成为仅次于威尼斯和热那亚的商业大国。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巴塞罗那的繁荣因为贸易商道的改变而日落西山。随着大西洋航线的开辟，地中海贸易被大西洋贸易所取代。以地中海为贸易中心的区域性市场扩大为世界市场，巴塞罗那丧失了远洋贸易的群体，逐渐衰落。而大西洋沿岸的里斯本、伦敦等城市却逐渐走上了历史繁荣的舞台，成为欧洲商路和商业的中心，新的金融机构如股份公司和交易所也在这时候相继出现。

西班牙马德里王宫

在大西洋的航线上，有一个小国，因为地处贸易大通道上而赚得“膘满肠肥”，它就是菲律宾。当年西班牙航海家麦哲伦横跨太平洋发现了菲律宾，觉得这个与中国早有贸易往来的“小渔村”地理位置相当的好。它处于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间，扼守着东南亚的咽喉，也是一个天然的补给站。当西班牙人控制这里之后，他们手中的白银就成了打开中国市场大门的钥匙，也让菲律宾这个“小渔村”跻身于“世界上最负盛名的中转站”。

为什么菲律宾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成为中国和欧洲之间的中转站呢？

科尔多瓦

科尔多瓦

科尔多瓦

那要从明朝的税制改革说起。明朝张居正实施“一条鞭法”税制改革，确立了明朝银本位的货币制度。这个制度对于缺银的中国来说，就像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迅速吸引着美洲的白银流向中国。而明朝严禁外国商人入境，因此菲律宾凭着天然的地理条件又有与中国长期贸易往来的历史成为最佳选地。至此，以菲律宾首都马尼拉为中转站的东西方贸易大通道正式形成，马尼拉也崛起为为东南亚海上贸易的主要港口和亚洲最大贸易中心之一。从那时起，美洲的白银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向这里再转运中国，同时，让欧洲人垂涎欲滴的中国茶叶，丝绸和瓷器也在这里装船运往欧洲各地。中国经济史学家严中平说，“丝绸流向菲律宾，白银流向中国”。被葡萄牙控制的澳门也成为太平洋上除马尼拉之外的另一个重要贸易中转站。西班牙和葡萄牙联手在太平洋地区联手打造的贸易循环体系让这两个国家在世界舞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熠熠生辉。

可惜，乐极生悲。大量白银的流入，不仅对明朝的经济造成了深刻影响，也切断了马尼拉的生命线。明初厉行海禁，美洲白银流入中国的渠道被切断。丧失了贸易中转站的马尼拉，财政逐渐枯竭，不久就垂垂老矣。

格拉纳达

格拉纳达

格拉纳达

格拉纳达

格拉纳达

白银的流入，加速了中国统一货币的出现，也让中国的金融业彻底改变。如果说明朝是无意间卷入了贸易全球化的搅拌机中，那今天，随着贸易全球化的风起云涌和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大航海时代奠定的世界格局，会不会因为贸易商道的改变而重塑呢？

或许历史会再给东方，特别是中国一次机遇。若中国的路上和海上“新丝绸之路”能顺利开通，若马六甲海峡不再能扼住中国的咽喉，若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能顺畅通行，世界将重新出现新的贸易商道。中国，不但会在波斯湾有话语权，而且会在东欧和中东的“嗓门”也会越来越大，世界中心从西方转向东方不再是遥不可及之事。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天耀我中华，在苦难中开花，愿你凝聚飞翔的羽翼，平安昌盛，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