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 碧玉年华(高中)(中)
(资中一中高七六届五班师生合影)
我觉得我们五班的同学是全年级最棒的!人人都有特色,个个都是人物,我进了五班三个月,才把每位同学的名字与其本人对上号。我们班的同学来自几个学校的初升高:一中本校、城关中学、水南镇中学、琉酸厂子弟学校和城郊一些小学戴帽的初中班等,还有几个像我这样,从乡镇中学转学来的。
丽佳是班长,她在一中读初中时,胡老师就是她的班主任,升入高中后,她们又是亲密的师生关系,胡老师给她委以重任:一班之长。她家住在板栗桠小学,她跟我一样:有三个哥哥,是家中的幺女。她也住校,在我们五班女生从南露天天井宿舍搬到中区二楼女生宿舍时,我的单人木床在过道的尽头靠窗户的一张,与丽佳的单人木床左右并排着,她的床是靠墙壁的,晚上我们睡觉时,有时头对头、有时脚对脚,好不亲热。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一起去教室上课,一起去食堂买饭,偶尔一起上街去吃碗面,或一起去沱江边看上行和下行的双帆运输船、单帆小木舟等。每到周六我们沿成渝公路一起步行回家,我与她同走一半的路程,送她到家门口后,我再继续走完另一半路,也到家了。
实与丽佳一样,家住板栗桠小学,她也是住校生,她的单人木床就挨着我和丽佳的单人木床。所以,有时周六她也与我和丽佳一起步行回家。实很自立,很成熟,喜欢独来独往,她有很多亲戚在资中县城和内江城里,除了上课,她整天有忙不完的事,很少在宿舍里见到她。她生得乖巧伶珑,平时化一点淡妆,小脸蛋总是红彤彤的,黑黝黝的头发在额前梳着刘海,喜欢穿鲜艳的衣裳,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要我遇见她,总是情不自禁地要多看她几眼。
丽是班团支部书记,她在一中读初中时,胡老师就是她的班主任,升入高中后,她们又是亲密的师生关系,胡老师给她委以重任:团支部书记。她不仅学习好,还是学校篮球队队员。她家就在一中隔壁:县公安局宿舍里,她有一哥哥和两个弟弟,也是家中公主、父母的掌上明珠。她有一双明亮而美丽的大眼睛,清澈晶莹,聪慧敏捷,只要微微转动眼珠,就流露着无尽的光彩。她是一个阳光女孩,总是笑嘻嘻的,她笑起来很好看。
丽佳和丽是初中同班同学,曾是胡老师的左膀右臂,现在又是股肱耳目,她俩学习成绩好,工作能力强,尊敬老师,团结同学,都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理论上讲,她俩应该携手合作,长短互补,在胡老师的领导下,带着我们五班更上一层楼。可她俩貌合神离,相互较劲,彼此攀比,表面风平浪静,暗的急流汹涌。她俩很有个性,各自为正,谁也不服谁。胡老师太了解她俩了,所以,把班上两个最大的官分给她俩,使她们不分上下,谁也不差谁。
由于我与丽佳都是住校生,我们整天腻在一起,自然关系比其他同学近一些。这可不好了,无形中疏远了丽。丽对我保持着距离,与她打交道,都是公事公办,多说一句话都没有,我俩的关系总是不远不近,一直到高中毕业。
勋是我们五班的大美女,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闪闪发光;一对又弯又长的眉毛,柳叶清秀;瓜子脸形,白晳红润,莞然一笑,桃红色的颊边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一个挺拔的鼻子,一张红通通的樱桃小嘴,一头轻柔飘逸的黑发,伴着阿娜多姿的身段,那清丽秀雅的气息荡漾着青春般的美丽。她家住在县文教局的宿舍里,兄弟姐妹多,她排行第五,姓梁,我们都叫她梁五。她热情、聪颖、敏感,同学们都喜欢她。
丽和勋的关系最好,她俩经常出双入对,她们就像两朵绚丽的彩云,无论走到哪里,就把美艳带到哪里。
道武是班学习委员,他和几位同学来自硫酸厂,分别在高七六级几个班里,他们都是住校生。硫酸厂在资中县城十几里路外,每到周末,他们不像我们徒步回家,而是硫酸厂常有汽车进资中县城办事,带他们回家。平时也有厂车进城,有父母或叔叔阿姨来看望他们,还捎带好吃的零食给他们,这使我很羡慕。道武对同学很谦和,乐于助人,对胡老师和其它课的老师很尊重,凡是老师交代的事他都很认真去做,是一位非常称职的学习委员。
海燕是班体育委员,她家住重龙山脚下城关中学隔壁的红旗山小学。她的排球打得好,曾是学校队排球队队长,进入我们班后,就被任命为体育委员了。她不住在学校,早操她不管,但课间操她得张罗,每天总有几位懒散的同学不愿出操,躲在教室里,非得她去把他们一个个赶到广场去。她最忙的事是准备校田径运动会,恨不得全班同学都参加、拿名次,为班争光。
国华是班劳动委员,他家住在县城近郊农村,对地里的农活很在行。那时候已经不去农村学农了,可每周都要参加集体劳动,除了每天各小组轮流打扫教室内外的清洁卫生,全班同学要集体参加各项义务劳动,这些事都是由他来组织、安排。
能是班团支部组织委员,他家住在资中城里,他与丽佳、丽是初中同学,也是胡老师的学生。他长得很结实,白白净净,走起路来头朝前、躬着背、甩胳膊、迈大步。他的主要工作是协助团支部书记丽的工作,搞好班团支部的事情,具体是张罗班团支部组织的活动和发展新团员。班里有一半的同学,像我一样,在初中就加入了共青团员。也有一半同学不是共青团员,他们好好表现,积极要求进步,然后写申请,希望早日成为一名共青团员。不过,每一位新团员的加入,胡老师要把政审关,她还经常把能叫到她的教研室,面授机密。嗨,那时大讲有成分论而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其实不然,能否入团,关键看出生的家庭成分和政治背景,自身的德、智、体表现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钢宁是数学教研室孙老师的大女儿,她有一对双胞胎妹妹和一个弟弟。她家就住在东区的南露天天井,就在我们五班教室的斜对面,她一抬脚出家门就进了教室门。由于她是家中长女,要帮父母照顾妹妹弟弟和做家务事,除了上课时间在班里,其它时间都回家忙里忙外。她聪明过人,各科成绩都很好,凡是老师讲过的,她都能记住,我们觉得很难的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等,只要听她一解释,我们就懂了。她不仅学习好,体育也很棒,她的篮球打得好,一直是校篮球队的队员。
跃是我们班的美男子,高高的个儿,瘦瘦的身材,他拥有精雕细琢般的脸庞,他的鼻子英挺, 他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放着智慧的光芒,可常带着一丝忧伤。他深沉、寡言、有些琢磨不透。他家住在城关中学的教师宿舍里,他有一个哥哥,就读于二中,也是一个帅大哥。他们的父亲有“历史问题”,这像一团乌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总也驱不散,不管兄弟俩在德、智、体三方面有多优秀,有多出众,所有的好事儿还是绕着他们走。跃从入学开始就积极要求进步,申请加入共青团员,到毕业也没有成为一名正式共青团员。
建的家住在县城里,他是典型城里长大的少年:活泼、健谈、乐观,大方、自信、阳光、还有些傲气和调皮。他中等个儿,浓浓的眉毛,双眼炯炯有神,走路一阵风似的。他学习好,喜欢体育运动,他的短跑速度很快,常在田径运动会上比赛拿名次。
乃成的家住在县城里,他跟建不一样,他个子小,清清爽爽,性格温柔、诚实善良,很腼腆,一说话就脸红,特别是跟女同学说话,脸一直红到脖根子去了。他很聪明,脑子灵活,学习成绩很好,语文、政治、数理化样样顶呱呱,有些脑袋转不过弯的同学听完老师的课还不懂,就围着他转,让他再讲一遍。他脾气好、有耐心,不厌其烦地为他们讲解,直到他们弄懂为止。
成福的家在沱江北岸西门大码头附近,他每天要从县城的西门走到东门的一中,无论刮风下雨,一如既往。他与男生在一起,谈笑风声,可女生一说话,他马上头一转,不说话了。如果在大街上,我们女生迎面碰见他,他两眼直视前方,走他自己的路,绝对不会斜眼看我们一下,就跟不认识似的。他年纪轻轻的,满脑子封建残余思想,男生女生不能说话,一旦说了话,那就男女授受不清了。
小燕是个乖乖妹,她温柔、大方、端庄、娴静,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气息。她像一首抒情小诗,带着沱江急流的浪花,披着重龙山密林的晨雾,轻轻地走近,悄悄地离开,不留下一丝芬芳。她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睫毛,像是探询、关切、问候,让人感到温暖、安宁、心静。她家住在沱江南岸的丝厂里,她是家中长女,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跟我一样是住校生,每周六回家,周日回校。我们的性格互补,很合得来,我们的单人木床紧挨着,我俩晚上经常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单人木床太小,装不下两人,我个子比她大,翻身一挤,就把她推下了单人木床。我俩都睡得太沉,第二天早晨醒来,才发现我仍睡在床上,可她却躺在床下楼板上。
亚曲高高的个儿,白白的皮肤,说起话来跟走路一样: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她家住在西门口,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她家有好多音乐唱片,一进她家,总能听到美妙的乐曲余音绕梁。
我、丽佳、小燕和亚曲常在一起玩,我们四人只有亚曲不住校,如果她的父母哥姐不在家,我们仨常去她的家里玩,我们听音乐、唱歌、跳舞,饿了就煮面条吃,放上豌豆尖,调料拌得又辣又麻,好吃极了,就是吃完后嘴唇没感觉了。
德仙个子不高,小巧玲珑,机灵敏捷、神速过人。她在班里看上去不起眼儿,可一到了体育场上,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到处都能看见她矫健的身影。她不仅田赛、径赛都在行,而且篮球打得好,她是校女子篮球队的主力,我看她参加篮球比赛:她一会儿在后场,一转眼她就带球到了前场,一个三步上篮进球了!只要她在篮球场上跑来跑去,跟观看美国职业篮球NBA(NationalBasketball Association)比赛一样精彩。
跃宁是个大高个儿,她与道武一样,来自硫酸厂。她天生就是打篮球的,入校后就进了学校篮球队,她不与我们住在中区二楼女生宿舍,与校篮球女队员住在一起,方便校篮球队员的训练。
毅是瘦高个儿、瓜形脸,单眼皮,细长眼。由于个子高,他总是坐在教室课桌的最后一排。他来上学,书包从来不挎着,而是手握着书包背带,书包搭在他的背上。他不爱说话,总是不声不响地来,悄无声息地走。后来才知道他是教我们物理课朱老师的儿子。
忠宾和贵生的家在县城里,就在一中附近。他俩跟亲兄弟似的,总是一前一后,进进出出。他俩不跟女生搭讪,有点儿怕女生。如果哪个女生主动找他们说话,他俩就脸红,嘴笨结巴,语无伦次,或转身跑掉。其实他俩心中有自己的小心思,各自都有自己喜欢的女生,可从来不敢当面表白,这叫暗恋吧。
其燕家住县城远郊,每天从家到学校来回走很费事,所以,她也跟我一样是住校生。一天晚上半夜,她突然生病了,病得很厉害,她又是哭泣、又是呻吟,惊醒了二楼住校女生。我、丽佳、小燕、实和另几位同学都起来了,我们围着她,想知道她哪儿不舒服。她说全身都疼、不舒服。学校医务室没有夜班,我们怕她得了急症,就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县人民医院急诊室。医生检查她后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可她告诉医生:她前几天回家时不小心被邻居家的狗咬了一下。她这一说,医生要她留观察室,怕她得了狂犬病。大家一听吓坏了,都知道狂犬病是传染病,很严重,搞不好要死人的。她留观察室,我们要留同学陪她。可一听狂犬病,谁也不愿意留在观察室陪她这半夜。还是小燕最富有同情心,拉着我一起,陪其燕在观察室到天亮。其燕服了医生给她的镇静药,安静地睡了半夜,天亮后她感觉好了,医生又检查了她一次,她没事了,让我们陪她回学校,大家虚惊了一场。
教室前两排座位是入学时个子矮小的同学,第一排是小女生,第二排是小男生,他们坐下与站着差不多高,可个个长得水灵灵、萌萌哒。他们性情各不相同,可个个善良友好。他们很少在课堂上发言,下课后也很少跟我们在一起玩。入学很久以后,我才把他们的名字与其漂亮脸蛋对号入座。
我转学进五班后,又有十几位同学从外地转学来到我们班,使我们班从开始的四十多人增加到快六十人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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