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染上冠状肺炎
前天芬妮打来电话,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不如往常爽朗:我染上了冠肺,她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听后哑然。。。
冠肺从一月从中国始到如今蔓延全世界,三个月的时间里,尽管人人说冠肺,天天说冠肺,狼来了,狼来了。。。但是我认识的人里、我认识的人所认识的人里,都没有一个冠肺感染者。芬妮是第一个,我见到了狼,它真的来了!
半晌,我才对着话筒说了一个英文字:shit!
尽管芬妮有马来西亚华人背景,可能懂一些中文,但是我和她从来都是用英语交流的。她从初中就在澳洲读书,在我学校附近经营一家西药店几十年了。就像我没有听她说过中文一样,她也没听到过我骂人,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然后开始回答所有我想问但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你别急,我不严重,在家隔离, 就是很累。维州健康署每天打电话给我,记录我的体征变化,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从昨天开始好转了,所以才打电话告诉你。你没事儿吧?上次我们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好像不久前。。。”
在心里算了一下,所谓的“不久前”也是一个半月以前的事了:我没事儿。。。本想接下去问问她是怎么染上的,可是话还没出口,芬妮说她累了,明天再打来。
之后这两天我每天都和她通个简短的电话,问候病情,也顺便了解了她感染的情况。芬妮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或什么时候染上的,最开始有些感冒的症状,喉咙发干、发痒,浑身无力。她给做医生的友人打了电话,友人还是坚持她要去做个冠肺的检查。但是冠肺门诊听了她的症状,觉得不像,要她在家观察,直到她的一个part time雇员JAN被查出阳性,才给她检查确诊。现在也不知道是JAN传给了她,还是她传给了JAN。但是经营药店总是难免风险,她在这个区有很多老病人,几十年如一日在她这里下单买药,每周三她还有上门送药的惯例。来药店的人十有八九不健康,所以传染源是很难追究的。
今天有一个报道很说明问题,芬妮药店所在的区已经成为墨尔本感染率上升最快的一个区,已有72名确诊的病人。在澳洲,几乎可以命名这个新冠肺为“富人病”,仅维多利亚省的1115例患者中,一半以上居住在同一个区域,也是墨尔本房产平均价格最高的区域。因为在这一千多例中有57%以上是出国旅行,滑雪,游轮感染的,这些人又传给了另外的百分之三十多的患者,只有百分之十几是像芬妮这样的社区传染。
不幸中的万幸是芬妮觉得自己不是最严重的感染,没有咳嗽和发烧的症状,只是浑身无力,嗜睡,没有食欲。她的雇员JAN就严重得多,干咳不止,发烧,浑身疼痛,还把病毒传给了自己的女儿。
今天通电话的时候,芬妮说她开始进食,专科医生告诉她以其它病人的经验,她已经过了最严重的时段,但完全的恢复还需要两三周的时间。芬妮口气里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说这几年的锻炼终于见成效了。
芬妮十几年前与背叛自己的青梅竹马离婚后心力交瘁,在女儿的鼓励下开始锻炼。她常常瑜伽,爬山和远足。这几年她每年会去日本,新西兰,西欧和北欧的郊外参加爬山活动,这样的活动中每天要走15公到25公里左右的山路。如今六十多岁个子矮小的芬妮,不但身材矫健而且神采飞扬。药店每周开六天,她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就起床出去走路或练瑜伽,保持旺盛的精力。听到芬妮的声音重新有了底气,我感到无比安慰,希望她就此好起来。
芬妮的感染也让冠肺这匹野狼真实地走进了我的生活!《诗经》有道:”盈缩之期,不但在天“,你会不会得肺炎是上天的事,但增强体质可以自己来。今天开始,每天一通瑜伽 ,再加广场舞,再步行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