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
甜酒
早餐绝大部分时间喝咖啡加牛奶。今天是周日,老婆特地准备了自己做的甜酒蛋花汤。老婆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跟着我这个南蛮子,居然也喜欢上了甜酒。到了美国后,更是学会了自己做甜酒,而且,味道正宗、品质一流,也常送给朋友。
早餐
人老了就爱回忆,本人也不能免俗。
刚上小学的时候,母亲有时会给我和哥哥零钱,让哥哥带着我到外边吃早点。别的早点已无印象,唯独甜酒。记得那是一口很大的铁锅,里面是沸腾的甜酒。一碗甜酒一毛钱,打个鸡蛋搅拌成蛋花汤则再加一毛。妈妈总是给我们每人两毛钱,但我们(实际都是哥哥的主意)却经常省下鸡蛋的钱,放学后遛到到街上的租书店去租小人书看。每次母亲问我们甜酒里加了鸡蛋没有,哥哥总是撒谎说加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敢抬头,生怕母亲察觉。一分钱就可以租看一本小人书,母亲不是舍不得这点钱,是怕我们花过多的时间看小人书和课外书,耽误了学校的功课。
后来,我们从湖南搬到了北京。在我去北大荒之前,记忆中就没有再喝过甜酒。北方很多人不喜欢甜酒,常贬为“潲水”。
说到蛋花汤,我又想起母亲去沈阳帮助工厂“四清”的那一年。应该是文革前两年吧。那时我们一日三餐都吃机关食堂,从不自己开火做饭。父亲是个书呆子,我的记忆里,我和哥哥只吃过一次他做的菜。那次是在湖南,不知道为什么保姆和母亲那天都不在。他大声叫我们吃饭,得意地喊着“尝尝爸爸炒的菜!”。结果是他炒的菜特别咸,让我得以记到今天。咳,从不做饭的他哪里能把握好放盐的分寸呀。他的“滑铁卢”成了母亲事后的笑料,但他从此也更有了理由不再碰厨房了。缺少母亲的照料,他生怕上小学的我和哥哥营养跟不上,有时晚上就让我们去大院里的单身宿舍用热水瓶打来开水,“逼”着我们喝开水冲的鸡蛋汤(水)。到现在,我仍记得那带有腥味的开水鸡蛋汤的味道。并还记得打一瓶开水是一分钱,自己投币,全凭自觉。
人们回忆童年时往往带着留恋。那么多往事都没有了印象,但也奇怪:有些事情却永远也忘不了。。。
二零二一年十二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