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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续忆》:附录四:扫地出门 高诵芬起草 徐家祯整理

《山居续忆》:附录四:扫地出门 高诵芬起草 徐家祯整理

博客

《山居续忆》

附录四

扫地出门(注)

高诵芬起草

徐家祯整理

 

          1966 年从 8 月底到 10 月底这两个月中,我家不知 来了多少批红卫兵。家中值钱 的东西都被他们抢的抢, 偷的偷,拿光了。三层楼的房子,十几间房间,每间都像刚 遭过战火一样: 家具挪了位,横七竖八地放着; 抽屉开的开,关的关,有的还翻倒在地 上; 满地都是踩脏的衣服、被单,撕碎的纸片、书画、文件; 打破的瓶瓶罐罐,堆得有 几寸厚。我们也懒得打扫、整理,因为知道整理、打扫好了,说不定再过几小时就会 有 一批红卫兵来抄家。何况,那时已听见有资本家被扫地出门的事了。消息传来说:某 某大资本家被赶到棚户区去了,一家几口挤在阁楼上,只有几平方米大的房间,还没 有自来水和卫生设备,要每天去公用水喉提水,去公用厕所大、小便,还要倒马桶。 还听说红卫兵让某大火柴厂的老板一家住没有抽水马桶的房子,他们两夫妇都是全上 海有名的大胖子,有几百斤重, 以前我看见他们坐在三轮车里,一个人坐一辆还塞得 满满的。现在只好用木马桶,一坐上去,马桶就散开了,粪尿流得满房间都是。这简 直是恶作剧!

          我想: 我们一家四口在这样大的房子里总是住不长的,不知会搬到哪儿去呢。只 希望不要如此狼 狈就好了。

 

“文革”中住处:上海江苏路安定坊 284 弄 16 号

 

          11 月 4 日下午二点左右突然居民委员会的副主任和房管处 的几名干部来 了,知说: 这房子要红卫兵串联接待站,我们天就得马上搬出去。

          那时,我过两个月抄家、批折磨经吃不消了,经常到恶气闷脉搏歇很厉害脏也不好,又患严重的失眠症正躺上。我年多前 刚中,抄家前已能行走,现在刺激又严来,也上。我想: 现在要 我们时三搬出去总不是好事,只希望不要搬到棚户区去; 再说,一房子抄的木、 衣物叫我放到哪儿去呢? 总不见得再让我们住几百平方米的大房子! 这样想着,我就 对干部们说 :

          “你们要我们搬到哪儿去呢?我们只希望住的地方要有自来水和抽水马桶。我夫中过,身体不好,希望能够照顾照顾。再说,这里下的东西怎么办?”

          一个干部说 : “给你们住的地方当然有自来水、抽水马桶。这里的东西我们会照 顾的。们不放,现在就我们去看房子。

          那天,我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在家,是,我们三人就他们去看房子了。居委会打让我们搬去的房子就在附近我们自的房子只有十五分钟路,在一 条很大的弄堂里,是老石库门房子。分配给我们的是朝北间,倒大,好像 有三十平方,但黑洞洞 的,只有一扇窗窗外米就是家的高墙,几乎完全没 有光线能 射进来。房里一的光来自很高的一,像房一样。而且房子 的住户好像多,只见周围都是人家,房、洗澡、水龙头都 是公用的。

          我大儿子弄干部说 : 父亲风后身体到现在还未复原能换一间朝 南光的房间?”

 

高诵芬及丈夫“文革”中与小孙子及小外孙(摄于住处)

 

高诵芬及丈夫文革中与小孙子及外孙、外孙女(摄于住处院中)

 

          他们回答道: 这样的房间,件已经很了。多资本家被扫到没有卫生设 备的棚户去了,们也一定知道。还要挑精拣肥吗? 明天上午就搬!

          在“无产阶级专政铁拳”之下,我们还有什么讨价? 只好默默依从。到家里,我们整理了一东西,必需品装 在几个子里,再定要搬什么家 具去,还打算明天一早请先帮我 们去那间房打扫一下。

          谁第二上,居委会来人知: 不要搬了!我们不知是吉凶祸福转辗 。到了下午三点钟突然来了大批党委居委会和房管处干部男男女女 总有几十人,他们我们立刻搬到附近另去。我们说想去看一看,少也 要去打扫一下。他们说:

          “不用看了! 花园洋房,还有什么好看的!

          说搬就立刻要我们动手。我们以为天已整理了一下东西, 那把准 备好的东西知他们说,所有去的东西都要检查过:衣服只能带布的,呢绸缎皮货准带; 家具只最劣质、简单的。而且每人只能带一只子、一被子; 再拿一张原来放在子里吃饭子、四、一、两张可折叠 钢丝床 和一只放被子的被! 来大儿子说,他是的,总要一和一个 书架吧。他们说,拿了书就不拿书,两一。最后,大儿 子了书是, 他们让他拿了家里的一。大儿子说,父亲 未回复,希望有一靠背以让他坐坐,是总他 们让我们拿了一藤椅至于《毛泽选集》,我们只 拿一套《鲁迅集》。这就是我们允许去的全!

          我在楼房里整理要去的衣服时,里弄干部们就在旁边监督便就在我们 的抽屉中翻。平时都是,现在,翻人了。一个刘英干部,在我的子里看到一块绿格子的 和一对白布枕套大 家说:

          “! 他们用这讲究的东西!暗暗想:是少见多乡曲! 这种普东西也值得 大! 我在理衣服时,后站着一个魏淑琴干部狠狠我说:

          “高诵芬改改呀!

          我想: 我一不偷人的,不抢人的东西。天让我生 在家,家,这不是选择的。我从未做事,人一向客 客气气,没有贫富之分。 以前里代表出所还群众选我。什么号召,作为妇代 表,我只好带头响应。有一某地生水,里捐寒,我一个家 里的衣、被拿了居民委员会。干部玩笑表扬我说: “高诵芬呀发嫁妆了!”办儿所,我又第一个家中碗碟、画、书籍捐出去; 1958 年大钢铁,我嫁妆里全出去,居委会还出去的东西放 在里展览展览大家的样。现在怎么这样的话? 真欺太甚! 想到这儿,我 就出:

          “了,不好了!

了个没,倒也只好

          东西理好了。儿子们去了一辆三轮车,把躺上的父亲上了车,车上再 放两只,里的是油盐酱醋碗碟筷子。三轮车来回装了三、四,全就都装完了。天了,干部们不让我们再 搬,我们就这样开了住了十多年的老子里下的东西,、纸垃圾都全被没,我们了一所有的“无产阶级”! 最后一个开老的是我,里拿的是扫畚箕,倒是名其实扫地 出门!

          第二天,我们知道,在一天,住在我们隔壁的三叔祖一家也被里弄干部扫 地出门了,而且就 扫在我们条弄堂里。因为三公家那时只他们两老夫和 一位还没有结婚儿,弄 干部,三口家还没有资我们那样住朝 北间呢,是就分配给他们住一个只有一车间。他们的大儿子一家七 口以前也父亲住,现在时扫出了老,住在条弄堂式石库门房 子里,七个人用两间,卫生设备也没有,只好每天倒马桶。不我们住 在条街道的公也被扫出了老公 以前有姨太太房子住在附 近姨太太死了,房子就本家大看,现在红卫兵就他们一家扫到那间子去了,我们都好。看来所狡兔还是有道理的。(注 1)

          搬出了老,红卫兵的骚扰停止了,因为 我们有的一线都是他们检 查过、批过的, 当然再抄家就没有意思了。但别骚扰却来了。 搬出老不到一 个月,房管处来了一两个寡血吊颈干部,来责问我们为什么 当年的房地还没有缴付。我说:

          “我们已扫地出门,不住自的房子住房管处的公房了。我们的房子 已了房管处居委会,怎么还要我们?”

          他们回答说: 管你们住不住,房的所有还是们的,房还得们 来! 如三天,红卫兵再会来一次革命行动把你们扫到棚户区去!

          这理了: 是我们的,我们当然什么 我们没有权利住到自的房里去呢? 房子现在都管处居委会在使用, 我们已公房,每月要缴付,那还有什么为我们已没 有使的房子房地?无从哪一方来说都是说不的! 这就是时红卫 兵的逻辑!

          自从抄家一天厂里红卫兵我们钱以,厂里始终没有 再我们一 钱生活费。我们一家四口只有大儿子每月有十多收入,这就是全家的生 。那给女佣解,还被 红卫兵偷部分,再在两个月的家用 中贴掉部分下不到两百了,现在房就要一下子付掉一百多来生怎么过下去呢?

          第二天,我大儿子我去区房管处,想恳求他们宽容一下。他们说: 这一一定要在三天内缴清否则马上革命将采取革命行动!以, 不住不住在那房子里,只要房所有们的,就要每年主 动

           我听了: 来这就是他们我们的本。他们 是要没我们 的房子! 因为这房子的户名一是我的名。我是一个家,他们没有理以 没我的是就想了这个我上不上又能怎样呢? 我们道每年 还有为自去的房屋缴? 何况,这样一年年下去,到哪年会了 ? 于是全家商量了一下,只好了房管处早备好的 “主动”了。

 

高诵芬及丈夫“文革”中住处

 

高诵芬全家“文革”中住处

 

          里弄分配我们住的处离我们的老很近走路只有分钟而已。其实, 从我们的口望出去,以望见老的全,好像时时提我们来的家在哪儿!

          新的房子不能算。那弄原来也是的。每 家都有一个小 门,一个小花园,两层楼的小房,西班牙的,有 车间,有小。我们搬去的那来是上海有名的大资本家、 现在已被为大瓶的荣毅仁家的住的。家是同乡,也是世交。那时住着男女主人和他们的四个儿, 一个儿子, 还有一位老父亲,大家他老爷爷。老爷爷来就是家的人老了文史馆。像他们这样的家,不资本家,时是不一定轮得着抄家的。说因为什么事得了里弄干部干部叫了一不知来的红卫兵,被地抄了 一家。因为抄过家,在房管处看来就了好。再说,这房子本来不是是房管部门的。是,房他们出车间楼上两个小子间来,让两 家人搬了去; 又叫他们出楼下朝北的一间来,让我们一家搬去;最后又要他们 出车间,让一家人和他们的两个儿住去。是,本来家住着的房子就住!人七口人在四间房里,然条我们几家都要好得多,也已经够 委他们了。

          那位老爷爷是位两窗外事的书人(注 2)十年 中,上海有位资 本家自了一本《思纪念他以前宁波公会会长的史馆 多文人为那本书题诗写 序、作。也有人题诗,他没有。那 位老爷爷也是文史馆馆当然书中少不了他的大作。结果书文前就,说:“做蛀虫’还值得? 什么阶级感!” 于人人检查 过关,老爷爷倒没有他。我们扫地出门, 天翻地、狼狈不的那天,他一个人还在中间专心致志两只小螃蟹往穿梭似地搬瓶瓶罐罐、破破烂烂的我们,都不看,好像那时那地,了 两只螃蟹的东西就不的。来,我们搬去住,老爷爷的房间我们只有一门,他也我们, 只是在家里看书、写字已。有时还下一两样自的小换换。他那时已七十多好,走路,有时还一个人上去看大大家讲讲。不过了一年,老 爷 爷在里的批会上被了出来,说他是主分”之勒令他去扫地, 还要每天去“请红卫兵的污辱。一他被一个红卫兵在里打 了一,就此一,不到年,呜呼哀哉了。

          老爷爷的儿子是子的男主人,也是位书人,书画,爱藏书。 (注 3)的书叫做“说已了四百多本本,本的努 力,所以叫”。他知道我学识渊博诗词,就,倒从来 没有我们出 一歧视使在我们为倒的时,他们两夫妇也我们”“男主人有一我们说: 我们不要打招呼,在家里我们都是一 样的。说,在这样恶环境中,这样事的人不多。他见我夫 的几万册藏书都被抄光,就夫看。还拿插页出来题诗题词要我在 1949 年朝换以前。这样,一红卫兵抄家现,也不会批说: 革命敢继续搞封、资、!

          男主人还喜爱玫瑰。他们的花园不大,但花整理得井井。 几十株玫瑰 好。每下还着一小木,上书中对照名,像物园一样。 但“间,也被为是产阶级反映,所以男主人不照顾玫瑰儿也就一年不如一 年了。

          那家住在子间的人每天晚归,我们少见住在车间 的人一家 倒每天都。他们领导阶级”我们“阶级线道理,为我们公平 是大家多了,他们也看得出我们不是,就常对我们的遭。他们的两个学校我大儿子 功课。他们不在家时,就我们看这两个子。大家来密切

          在这房子里,我们用的就是底层那朝北的一个十平方米的间。天 下午,西进半个房间,得像蒸笼; 四个人一间,得不得不开但 又人从来,只好用两个 竹篓子的栅栏则 终日不见光,玻璃 ,放在上的一水会冰冻! 房间朝南面 隔门就是老爷爷的房间。来,那门一开,前以打为一个大 ; 现在,就住了我们一家四口。朝北是两玻璃离窗十多米就是 棚户区的房子,从他们的我们的一。我们刚搬去时,棚户区的 子们我们房间两三米篱笆上看大资本家的家,有时还: 臭虫!这是红卫兵在我,我穿着扫马当 然大家都看 见了。他们还用子、泥巴扔我们的户,我们只好整天把窗关上,他们的谩骂了几个月,子们,也就不来我们了。

          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放了一、两张铁丝折叠床、一, 一张饭桌和 四只子,已没有地方再放被了。我们吃饭的方来是放在天在 吃饭时用的,平时不用时把桌 下,折起。现在,我们就把桌下,在被上,两件家具为一。这件“二式”家具,就放在朝北口。 平时把桌朝窗过去,出地方来走路; 吃饭出来。我们叫做 “动桌了这东西之外,房里就几所有了。 下让人走路多也只有、三平方米已。

          我们房间的隔壁是一个两平方米左右的小间,有个,一口 ,这间小间我们使用的,我们以用来做厨 房,放但原主人房子 之后,他们的东西也无处可放了,不让,也堆在小间里, 我们只使用。就到公用的房去跟原主人和车间的那家用。

          我们房间的就是一个十一、平方米的门是公用 的,然 原主人的被我们了房间,他们一家七口就用门 吃饭了。门上有一 个厕所,所有的住户用,洗澡要到 楼去。洗澡间也是房子的住户的,天只好排队轮 流。我们一子从来没有跟别住过一房子,用水、用 厕所、洗 澡都要用三家用的一地方,纠纷总是的。

          搬房子不天就来了。扫地出门时,里弄干部只让我们拿一只皮箱 的衣服,一年四的衣服都在里以放得下多少呢? 渐冷,我们的衣 服被子都不了。那时,我们在老里的物品,大了被、家具被居委会、房 管处拿去串联的红卫兵、革命用,干部牵羊摸鱼家去之外,还都放在房子里。只是因为房间要出来串联的红卫兵住,就所 有的衣子都在几个小的房间里。那时,上海每天有几百红卫兵从全国各 地来上海串联,上海他们的住。多时,光我们的老就住了几百个红 卫兵!

          1967 年 1 月是所一月。红卫兵上海级干部学校。我大儿子没有历史, 也是,他的红,到居委主任朱玲娣家要拿东西。朱玲娣那时自也 在,一见我儿子了红上门去,以为要,只门打开一到房管处。大儿子再到房管处去要。房管处那时也龙无了,就钥匙一位老,要他我们去拿衣。 我们了老,看见来的房 子已被红卫兵破了。打开堆衣的房间,只见子、堆 到天板,要的衣服,只拿得出的了几出来,便看见 父亲、书中还有一没有被红卫兵拿去,也了一出来。来, 去拿东西的多了,房管处的那位老耐烦, 也我们有而且那 时有资本家抄家没都要,他就我儿子说:

          “东西总是们的,钥匙拿去。以拿东西不要再来我了!

          于是我们就大光地开的东西了。不 过,我们住的房 间只有十平方米,再多拿也放不下; 再说,好一的东西就被几批红卫兵抢光,我 们来的只是剩余而已; 上那时还东西就会,何现在去 拿呢? 于是拿了几就不再去拿了。知不,大串联,红卫兵接待站, 我 们的老了整个区的抄家理中全区抄来的书画、文 中在我们的老中整理、理。我们的书画、文物当然中了。 物品则由我们厂里再来几 辆车全车去。抄家,我们的老了区的, 楼下宿舍,三楼住了长一家。 这样的一直保持到 1982 府落实屋发我们。

          间的一个月,天刚开来。一天下午,我坐在沿看 见一只大臭虫饱饱地在。我还以为是儿子们从学校带回来的。知那天里,我和夫都被臭虫了。我们家 一没有臭虫,所以一不着第二天要上的儿子,就只忍耐着。看看儿子们里也在抓痒人好, 没有被臭虫第二天,我看子的四,见里臭 虫了, 只好好好的角剪,再用布把角缝来,不让臭虫爬去。在上海,一 人家都棕绷臭虫 ,所以我家的每个棕绷都用 厚布做棕绷,以一。 我检查了一下那时家里一的那个棕绷子里倒还没有臭 虫来,我们看见人在子里用烫棕绷里的臭虫,也看见臭 虫 在他们知道来这房子是个臭虫! 两个儿子忙买敌敌 ”“DDT”“六六六等杀来,所有的家具和门了一一层 六六六,在纸,纸上再放被、单。每天上,我们就是这样六 六六上的! 隔壁爷爷的那门是臭虫爬过来的道。儿子们就在门厚厚一层以DDT六六六,再密密层层纸,纸上再一层。整个房间浓浓。我 们知道这样对身体,简直是饮鸩之外还有什么办? 采取这样之后,房里的臭虫竟渐 渐减少, 最后了。

          扫地出门之后,红卫兵抄家不来了,夫是本地区的大资本家,因 1949 年前,是(注 4)是里弄街道开 批会,使不是他, 他也总会被刚搬到地,弄堂里的子们每天都来门要他 去扫地, 大天还要他在中午当头时去扫。 这样了几个月,他们也了。

          十年中,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了过来。1979 年,府落实,我们的 还了。1982 年,我们去了。一,我在见一位我说: “你们搬老家去,人从棺材出 来,板里长出来!

          又有一,我在场买见一个平时不,上来主动跟我打招呼我说: “你们只不过人多几已,有什么! 现在四 人打倒,们好了!

          我去附近镜店,一位我不再三我说: 现在要想通点, 不要再人家 了 (“做人家是上海节省意思)!

          我家附近有一位摆摊的小退休了。每上看见我,他总要热情着我的说: “你千万不要了。息,得好一,想通点!

          都是。我想: 上到底还是好人多!

                                                                   高诵芬作文
                                                                   徐整理
                                                                    199
5 年 9 月 8 日

                                                                    写亚斯陡林叶山庄

                                                                     2022 年 9 月 11 日

                                                                     修

注:   请见本书“附录四”之注。注意:文中的“我”为作者的母亲,不是作者。
注 1:  关于我的二 叔公和三叔公,可分别 参见《山居杂忆》第 23 章《结 婚 之 四 》。关于绍大,有专 文详述, 可见该书第 44 章《阿 苏和绍大》一文。
注 2 :  关于老爷爷朱梦华,可详见本书第五章〈故园已不可再识〉注 3。

注 3:  关于屋主朱复康(龙湛)先生,可详见本书第五章〈故园已不可再识〉注 4。

注 4:  关于我丈夫经历,请参见本书“附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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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Ohju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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