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故事 （27）大卫和秘书Lynnette

某一年，华裔大卫代表美国信天翁科技公司回到上海拓展业务，这是一家从事风能等清洁能源的公司。公司在美国算是小型的科技公司，不到100员工。原本作为工程师出差的大卫，和公司的创始人麦考斯基一见如故，十分投机惺惺相惜。被麦考斯基要求转行做销售经理。

大卫开始没有答应，因为他此前一直是工程师，觉得还是吃技术饭稳定些，担心销售职位压力太大。回到美国后，大卫又接了两个在明尼苏达州的项目，调任的事儿就暂时搁置了。一耽搁就是一年，期间麦考斯基给大卫发过邮件，再次伸出橄榄枝。因为他慧眼识英雄，试过公司里几个老美销售，履历看着都很牛，但一到了中国市场，要么水土不服，出不了业绩，要么就入了温柔乡，不思业务。搞得麦考斯基一个头两个大。

终于，麦考斯基在一年后再次给大卫发了邮件，真心希望他去开拓中国市场。小公司不比大公司，没有现金流就马上扛不住。麦考斯基给大卫相对优厚的待遇，让他任中国区总经理，而且说不会以销售额为理由考核大卫的业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卫终于答应作为公司中国区的经理，为公司拓展业务。

大卫任新职位以后，公司里发了邮件，两位合伙人都对这一安排寄很高的期望。麦考斯基还开了几次语音电话会议。那时是15年前，视频会议并不普及，只在个人社交软件上使用，公司业务很少视频。麦考斯基在会上向中国区的总经理助理Lynnett介绍大卫将要去上海分公司主持业务，大卫也将是Lynnett的新老板。会议上Lynnett很热情，音色很好听，说期待大卫的到来，一定全力以赴支持老板的工作。

大卫有过一次婚姻，单身已经几年。听到电话另一头的下属既职业又美好的声音，不禁有些期待，想象着Lynnette的样子---她一定很漂亮。

大卫作为中国区经理，飞到上海浦东机场，是下午3点。出租车载着大卫来到浦东的假日酒店，在办理入住的时候，大卫的身边恰好一位披着长发的女士也在办理入住。女士在问前台，来自美国的名叫大卫的客人是否已经办理入住手续。大卫这才意识到这位女士竟然是Lynnette。于是，大卫和Lynnette问好，第一次就这样见面了。

当Lynnette回头的那一刻，大卫的心失望了。Lynnette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容貌太普通了，而且仔细一看，长发中白发也不少。但大卫马上端正心态：她是公司的员工，自己的助理，容貌和职业要分开。于是，大卫很认真，礼貌地和这位助理交谈起来。

Lynnette问大卫晚餐有没有安排，大卫说跨洋旅行，挺累的，随便吃点就好。Lynnette就带着大卫来到酒店附近的上海餐厅。点了四菜一汤，两瓶啤酒就开始晚餐了。Lynnette从麦考斯基那里知道大卫是单身，于是在第一次晚餐时，就对大卫暗示自己早已离异，也没有男朋友。有时间下班后也可以多聊。大卫礼貌地说，“好好！” 心里就想早点结束晚餐，因为他很明确自己和这位秘书只可能有工作关系，其他的不可能。“

大卫开始了在中国的工作，他很努力，大刀阔斧开展工作。Lynnette对大卫的安排也都配合。但每次和大卫在一起时，她都不掩饰地盯着大卫，还总说希望大卫多找自己聊天。

大卫则有意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尤其看到上海满街养眼的美女，更不可能强迫自己去想和Lynnette的事情。

因为工作的关系，大卫时常和Lynette一起出差。Lynnette在客户面前表现出和大卫很熟悉很亲热的样子，偶尔还是在酒桌替大卫挡酒。大卫在客户面前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顺水推舟，心里老大的不愿意。

Lynette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两个多月。终于发生了一件事儿。在深圳出差时，在五星酒店下榻。晚上9点，大卫接到酒店前台的电话，说Lynette的朋友在大厅找Lynnette，但她不在房间。那个朋友想见大卫。大卫一头雾水，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有听Lynnette提起这件事。大卫试着给Lynnette打电话联系，但无人接听。

反正在酒店大堂这样的公开场合，不会有什么问题。大卫乘电梯来到大厅，问前台那位女士在哪里。前台小妹想钢琴边上的沙发一指：“就是那位女士。“ 大卫走过去，和那位女人打招呼。

“大卫，你好！我叫秦晓榕，是Lynn的闺蜜。“ 那个女人自我介绍。

大卫远远就看见这位女人相当美丽，穿着合体的短裙，一双长腿暴露的很完全，妆容精致。大卫有几分不自在，解释说自己不知道秦晓榕的到来，Lynn也没有说。秦晓榕看着大卫乱了方寸的样子，笑了出来：“大卫，别紧张，我和Lynn就像一个人一样，无话不说的。她最近总聊你，看是迷上你了。你就叫我晓榕吧。“

大卫问她：“你来找Lynn有什么事呢？我可以转达。“

秦晓榕说：“Lynn从你来了以后就像没魂了，现在都不回我电话了。重色轻友啊。不过，你挺帅的。“

大卫感到对话方向没有头脑，于是就辩解自己和Lynnette没有私人感情，纯粹的工作关系。秦晓榕笑了，盯着大卫说：“那好啊，你和我闺蜜没有谈朋友的话。我们可以谈，我也是单身，比Lynn漂亮吧？“

大卫说：“晓榕，要不你在这里等Lynn吧。我回房间还有工作。“

秦晓榕说：“大卫不可以带我去房间等吗？我可以自己看电视，不会打扰你的。“

大卫坚持说自己有电话会议，结束了这次谈话。道别前秦晓榕给了大卫自己的手机号。

大卫刚刚回到房间，Lynnette的电话就过来了。原来她一直在房间里，根本没有出去。她推说自己今天和闺蜜拌嘴了，不想见。又问大卫秦晓榕漂亮吗。大卫说的确很漂亮。

聪明的大卫一下就识破了Lynnette的话不够真实。她一定和秦晓榕有密切的联系，否则酒店怎么会告诉客人自己的房间号，否则自己一回房间怎么就电话追来了。

第二天是周六，Lynnette约大卫去吃午餐，说订好了位子。大卫心里真想美美睡到下午，哪儿都不想去。但Lynnette很坚决，大卫就答应赴约。

在餐厅落座，Lynnette直奔主题，问大卫两人之间有没有可能。大卫说暂时不想找朋友，只想好好工作。Lynnette问：“要是秦晓榕那样漂亮的女人这样对你表白，你是不是就不会拒绝了？” 大卫言不由衷地说：“谁都一样，和容貌无关。你和她一样漂亮。”

Lynnette像是被羞辱了一样：“你骗人，你直接说我不漂亮还到好，你现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后我们不可能会在工作上配合的！“

Lynnette失态地离开，留下大卫在发呆。过了几分钟，他对服务员说：买单吧。

豹子土狼 2023-4-19 写于 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