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表扬
社房墙报栏,等级四分盘。
进步有先后,表扬戴桂冠。
维华每次从学校回来,都要到社房看看,参加一些劳动。这天他又去社房,维宪对他说:“维华,你替我在这墙上画几张画。”
维华一看,墙上已经用石灰粉刷好一个有床席大小的块面,便问:“你想画什么内容?”
“画飞机、汽车、拖拉机、牛车四样东西。”维宪说。
维华感到奇怪,这四样东西社里一样没有,画它干什么。便问:“你让画这些干什么?”
维宪说:“飞机代表第一等,最先进;汽车是第二等;拖拉机是第三等;牛车是第四等。画好以后,每月在社里评一次先进,把名字挂在这墙报栏里,鼓励社员好好干,争先进。”
维华知道他的用意以后,没有反对,只是说:“我美术水平不好,只是这飞机、汽车、拖拉机我都没见过,怎么画?”
这时,钦航大爹来到身边说:“没关系,又不让你画结构图。只要外形像就行了。不要把飞机画成麻雀,不要把汽车画成毛驴,不要把拖拉机画成肥猪就中。”
维华听了,笑着说:“有你老这么说就好办了,我也不害怕了。我想不至于把机器画成动物的。”
社里没有水彩,也犯不着到街上去买。维宪说:“就用黑墨水画吧!”
说完便回家拿来了墨块、砚台、毛笔,于是维宪磨墨,维华画报栏。
两个人花了一个半小时便完成了任务,离远一看,倒也能分清四种工具的面目。
维华画完墙报栏,又到棉花地里帮着干活。社员们正在那里给棉花浇粪水,他便去帮着维营抬粪水。两个人抬一只桶,拿一把粪勺,边抬边浇。维营认为维华是中学生,不常干活,没有力气。因此抬粪水时,常把桶绳往自己面前拉,给维华让杠头。而维华则认为自己的个子比维营高,力气比他大,便也尽力把桶绳往自己身边拉。维松家高大嫂见了,笑着说:“两位大兄弟又不是外人,还这么客气啊!谁多干一点少干一点都没关系。”
维营说:“大嫂,我常年在家干活,受锻炼了,体力比他强。他偶尔干一次,不要累着。”
维华说:“我是在农村土生土长的,不会那么娇惯,没事的,你放心,累不着。”
粪桶里有块粪疙瘩,捣不碎。维营见了,索性把衣袖一卷,伸手到桶里捏起来。维华一见惊呆了,想不到兄弟会这么干,真是小老虎啊!他这个铁牛是比不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这么干。众人见了,也都很吃惊。祝善高兴地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说:“好小子,将来一定会成为劳动能手!”
“善大爷,你看,有点像你吧!像不像你当年捧牛屎的样子?”
“像,像,像极了,可惜不是我的儿子。”史祝善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伯,大伯,你干脆和珠二爷换个儿子吧!”维桑一听,又开起玩笑。
祝善说:“不行,我两个儿子都娶媳妇了,都有孙子了。他三个儿子还没有一个结婚的,换了不合算。”
“善大爷是出了名的精细鬼,谁都算不过他,吃亏的事他能干吗?”学祥母亲说。
下午,维华、汤守福、史志升三人在六塘河渡口遇见了从里仁回校的乔贵沣、谭为荣、张文源三个人。过了河,他们边说边走,谈一些奇闻逸事。谭为荣说他村子里有两个男女通奸,被群众抓住,把两人扒光衣服,捆在门板上,抬着游街示众,太难看了。史志升听了,连连摇头,“你们姓谭的也太不文明了,太伤风化了,太不道德了!这样的臭事,也拿出来示众,太太太……”他还想太几句,却一时想不出词来。
“不不不,这事不是我们姓谭的。”谭为荣被史志升“太”了几句,连忙说明。
汤守福说:“这全怪你刚才没有事先说明。不过,反正是你们村子里的丑事。不是姓谭的,就是姓张的,或是姓乔的,或是姓王的。”
此话一出,乔贵沣、张文源连忙声明说:“我们两个人不在谭为荣那个村子里!”
史维华说:“你们看,遇到这样的丑事谁都想撇清。谭为荣,不是我批评你,平时你就会乱说乱议论。这下好了,看你把这个臭事扔到哪里去?”
谭为荣听了, 把两手一摊说:“这事是真的,不是我造谣。”
汤守福说:“那么你说清楚啊,到底在哪个村子,姓什么?”
史志升说:“我们不要再追查这个臭事了,谭为荣一开始就说是他村的,这是赖不掉的。至于到底姓什么,等他想好了再说。”
棉田施粪肥,兄弟走如飞。
不怕脏和累,心中有爱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