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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侣2:商学院/美术学院/宋庄

倦侣2:商学院/美术学院/宋庄

博客

多数作品搬走后,唐霜宿舍的活动空间多了起来。东南北看了两遍唐霜的博士论文终稿,起身转了两圈,坐回马鞍上说:“霜姐,我觉得结构可以再调整一下,另外就是文字风格,你喜欢用神秘主义还是用自然主义文风?”

“熊猫,这是博士论文,不是文学创作。”唐霜说。

“神秘主义是人类理性所把握不了的,我们想用理性来描述一个非理性的概念,是不是有点荒诞?就像科学解释不了物质,只能阐释对物质的认识。”东南北说,“我想既然描绘不了,我们就着重阐述和神秘主义对立的观点,比如把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写透,然后杀个回马枪,得出神秘主义是他们反面结论,而表现主义只是人类肤浅的试探。”

“不能大幅度改写,时间来不及了。你要有兴趣,自己考个博士写。”唐霜闷着头说,“你赶紧帮我把那几段关于神秘主义的哲学分析翻译出来补上去,尽可能使用和论文一致的行文方式和语言风格,好衔接,我也少改点。”

“如果是引述的话,是不是可以保留原著者的语言风格?或许读者能从个人角度产生独特理解,顺便增加论文的可读性。”东南北说,“如果碰巧你的思想和这些原著者的思想一致,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语言风格去叙述。思想不是谁的专属品,这应该不算剽窃吧?”

“这要是算剽窃,我敢保证九成以上的论文过不了审。”唐霜说,“咱俩这样对待论文已经对得起良心了,就不要继续深入下去了。我必须今年毕业,不然我一个在读博士没人要的。通过最终答辩就行,反正写完也没人看。”

“那你还那么认真?把哲学和我一起都整了。”东南北说。

“不能给自己历史留污点。”唐霜说,“万一哪天我成著名艺术家了,哪个网民一挖,说我当年的博士论文就这个水平,我这脸往哪放?”

 

在南艺教工食堂吃晚饭的时候,东南北要了瓶啤酒,唐霜拿个塑料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说:“今天心情好,喝一杯,等忙完了姐请你吃大餐啊。你的论文怎么样?”

“硕士论文简单,下周就答辩了。不过《统计学》老师没给我过,说我差了两次作业。建模那部分我真是没学明白,作业完全不会做,又不想抄。”

“问题不大,做做老师的工作吧,一般老师不会难为学生的,但是你态度要好。不过论文答辩要小心,有一定的淘汰率。评审团好几个人,还有外部专家,不好做工作的。”

“嗯。你北京那边工作联系得怎样了?”

“放假前能有消息。”唐霜神色黯然地说,“太难了,一辈子都不想再换工作了。”

 

“我就是想安心画画,但是又没勇气做职业艺术家,总得有个工作确保生存啊。”唐霜说,“我听说北京的艺术氛围好,通州还有个宋庄,聚集了很多艺术家,还有专门为女艺术家们准备的工作室。我想最理想的就是北京有份工作,然后有一个更大的工作室,与艺术家们为邻,开门可以接触,关上门就是自己世界。”

“嗯,挺让人向往的。但我觉得霜姐即使留在南艺,也可以在宋庄先搞个工作室,每年至少有两个假期可以呆在那里,月亮美术馆出租金。”

“谢了,熊猫,先不用。我准备暑假先过去看看。”

“我也想去。”

 

从食堂出来,东南北和唐霜并肩在校园里慢慢走着,不时有学生经过。待学生走远后,东南北说:“霜姐,你说他们都热爱艺术吗?”

“艺术学院里通常有三种学生,人数几乎各占三分之一。”唐霜说,“第一种学生是真热爱艺术,我估计你是那种。第二种学生就是临时换专业的,主要是文化课成绩一般,上不了好大学,甚至连本科都难保,就换艺术专业。因为这些人的文化课很有优势,专业课定向猛补,过线很容易。很多老师都在开各种画班,主要针对的就是他们。”

“我看过各种培训机构的小广告,还有喷着广告语的面包车天天停在校门口。尤其四季度的时候。”

“第三种学生主要是为学校领导和老师们‘创收’的,一条成熟的“产业链”。”唐霜轻皱着眉头说,“他们家里是真有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能那么有钱,反正看他们穿的、用的、花钱态度就知道不是一般有钱。他们养尊处优、不喜欢学习,正常肯定考不上大学。家里也不需要他们赚钱养活自己,但又不能让他们在社会上胡混,就托关系、花钱让他们学艺术。专业体面,说不定还能帮着家里打理下艺术资产。”

“那他们认真学习吗?能完成作业吗?霜姐会给他们过吗?霜姐会严格考勤吗?”

“他们把上大学当成娱乐能认真吗?我是严格要求作业水平的,但是他们可以出钱让别人代笔。我们的出勤率平均就是六七成,主要是第一种学生和部分第二种学生及少数第三种学生。我也懒得考勤了,都没用,全部挂科他们照样能拿到毕业证、学位证,偶尔有拿不到的反倒是第一种学生,因为没通过英语四级考试。”

“中央美术学院能好点吗?”

“熊猫,记住,在中国哪儿都一样。央美的门槛更高,我说的是关系份量和钱数。”

 

“第三种学生的英语多数挺好。”唐霜说,“有一次学院请个英国著名女艺术家过来做讲座,年纪很大,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气质真的很好,但脾气也很差。”

“估计霜姐老的时候一样。”东南北笑着说。

“你听我说啊。三种学生都来了不少。艺术家演讲中,有两个第三种女学生坐在靠前正中的位置不时品头论足,声音还很大。我正想着怎么提醒她俩一下,艺术家先急了,对着她俩说了一大串英语,声音不高,但是口气非常严厉,大概意思是不想听就出去。你猜那两个女生什么反应?其中一个女孩用英语反问‘why?I paid money’,老外完全傻了。”

“我操!‘I paid money’一句话就把中国当下价值观说透了!”

“我当时真觉得无地自容。”

 

硕士毕业论文答辩后过了几天,东南北接到了MBA中心的电话,匆匆赶去。当中心主任告诉他论文答辩没通过可能要延期毕业时,他“嚯”地站了起来大声说:“为什么没过?主任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主任,因为我自己都过不了,何况一帮专家评委!”

“我去年和院长一起做项目时就选好课题了,后来通过了开题报告会,不久我就列好了详细写作提纲。但是项目做完后我再也没见到院长本人,直到在预答辩会上。”东南北说,“期间我几次去院长办公室找不到人,我不得已打电话问院长什么时候动笔。他先是说不急,最后一次说开始写吧。寒假期间我就写完了,开学后就有个博士生找我,说院长安排她辅导我毕业论文。她看完我的论文后跟我重述一遍硕士论文写作原则,提了两条模棱两可的建议。我改完后再找她时,她说她的课排得很紧,让我找另外一个博士生。我找到那个博士生,他说院长没安排他辅导我,后来他和院长确认后开始和我讨论论文,又给我提了几条修改意见。”

“我跳过中期答辩直接进入了预答辩,评审委员反馈的意见是‘论文结构松散、论证不严密’,其中一个专家还建议我找找金融行业的人深入了解一下金融行业运行规律。我就是金融行业的资深高级管理人员,我还用向谁去了解?后来没想到那么烂的论文竟然也通过了盲审。”

“但我自己不满意,我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写了一遍论文,三五万字对我都不是什么难题。式答辩前,又换了一个博士生来指导我,在盲审通过的论文基础上调整了一些内容。然后你们今天告诉我答辩没有通过,但这是谁的责任?需要我找校长聊聊吗?需要我将这个论文写作和答辩过程发到网上去问问全中国网民吗?需要我以此为题材写个网络连载小说吗?明年能保过吗?需要我请客送礼吗?院长会亲自指导我吗?我从深圳来回的机票和食宿、答辩费能报销吗?你们能给我签个保证书吗?”

 

“东南,你先别激动,坐下喝点水。”主任端了一杯水回来说,“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都不了解,等晚些时候我和院长联系一下,我们中心再研究研究。”

“无论怎样,我的论文不会重写了,毫无意义。我不怕丢人,因为院长和学校更丢人。不管你们怎么联系、怎么研究、怎么操作,我必须今年如期毕业,拿到学历、学位证书后走人,从此我就会忘掉我是苏大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我今天就把五个版本论文全部打印、装订好,随时准备寄给校长和媒体,你们看着办吧!”

 

学位授予仪式结束后,同学们拿着空白的学位证书一起来到操场合影留念,把硕士帽和证书抛向天空。

两天后东南北和同学们都领到了正式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他立即办好了离校手续,把所有行李和日常生活用品、学习用品都留在了宿舍,拉着装有衣物和证书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苏大的校门,走进唐霜的宿舍。

 

“我的工作有消息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唐霜说。

“原来的中央工艺美院?欧耶!”东南北攥着双拳挥舞着说,“准备怎么庆祝?”

“再说吧,我丝毫高兴不起来。你已经离校了?帮我收拾下东西?我想先搬到宋庄去。”

“收拾东西都是小事儿。你的东西多不多?被褥、衣物、电脑、画架、马鞍这些东西全得带走吧?找搬家公司还是铁路货运?还是求我跟深行江苏分行借部大车?一路开过去,带上画箱,边走边画,像大篷车一样。”

“这么浪漫?好,姐求你。不过我得办完手续才能走,这些天你怎么办?”

“我可以先去上海看看柳行,回来待在于成立的工作室边画画边等你。”

“你不回家太太不得急啊,兮兮也会很想你。”

“我把工作的事情搞掂才是最重要的。”

“你决定和柳行一起筹建新银行了?真的是最好的决策。”

“学校里藏不了,我只能回归江湖了。以前是一个人,现在不同了,为了家庭、为了爱,只能放弃自由和艺术。”

 

东南北开着面包车拉了满满一车唐霜的家当驶上京沪高速公路,唐霜光着脚蜷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窗外说:“就这么开始新生活了?”

“霜姐怎么好像不大开心?”

“你好像也不大开心。”

“我是因为重操旧业。霜姐,博士学位证书和硕士的一样吗?我想看看。”

“没注意。”唐霜说着指了下后面,“到地方给你看。”

“你们博士帽的流苏是红色的,博士袍是黑红相间的,怎么和法官袍配色一样?”

“学术和法律一样不红就是黑。”唐霜看着路牌说。

“精辟。”东南北竖了下拇指说。

 

“第一站是哪?”唐霜说。

“随你,微山湖、水泊梁山、泰安?”东南北说。

“泰安?我想去泰山!”唐霜突然挺直了腰说,“几次都错过了。”

 

进了泰安城区,东南北开着车几乎把小城都转遍了,最后选择了在一家鲁菜馆附近的酒店开好了房间后直接走进餐馆。

坐下后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东南北,他递给唐霜。

“你点吧,你是山东人。”唐霜推着菜单说,“姐请你啊,好好喝点酒,预祝我们的新生活一切顺利。”

“说得好像私奔一样。”东南北说完点了一个凉菜、两个炒菜、一盆汤菜和一箱啤酒。

“咱俩能喝了一箱吗?”

“喝不了退,省得一瓶瓶上麻烦。”

 

“霜姐,问你个私人问题呗?”东南北喝着酒说,“你和于成立在一起那么多年,还都是搞艺术的,怎么说分就分了呢?搞得我对婚姻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你俩之间确实有点问题。你俩太客气,都非常顾忌对方的感受而少了一层恋人间的亲密和亲人间的放纵,更像合作伙伴。但我俩的问题是太不客气了,太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觉得霜姐的话总是很有哲理。”

“都是事后总结出来的。”唐霜摆弄着筷子说,“我和他曾经确实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其实是人间倦侣。两人从附中开始一直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就像一个人一样。所有东西共用,两个人的社交圈也高度重合,任何活动都是出双入对。两人间没有任何秘密,更谈不上什么隐私,同学写给我俩的情书,我俩都一起看。他有次和主持午夜情感节目的女播音打了很长时间电话被我撞到后还一起聊。还有一次他在大排档吃坏了肚子,饭还没吃完就失禁了,我带着衣服打车给他送去,在破洗手间里帮他擦,那味道!”唐霜皱着鼻子用手煽了煽。

“真亲密!”东南北若有所思地说。

 

“本科毕业留校后,双方父母就催促我们结婚,但是我们觉得只要俩人一直在一起,结不结婚都一样。直到研究生毕业后回到学校,赶上学校给已婚教师分房子,我俩想赶紧结婚吧。但是结婚后一直没要孩子,觉得二人世界简直太完美了。”唐霜说,“就这样甜甜蜜蜜、波澜不惊地过了几年,直到有了互联网。他组装了一台电脑开始上网,我刚开始还感兴趣,跟他一起看,连黄色图片、小电影都看。很快我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一个人几乎把全部业余时间都用在上网了,连画都不画了。”

“后来他安装了个聊天软件,加进去一些我们共同的同学,我和他当年的追求者都在里面。刚开始挺热乎,很快也没人愿意说话了。有一次我想找个同学,就登录了聊天软件,连续输入了三次密码显示不对。我一看是个陌生的账号,就问他怎么回事,他没说什么就切换到我们原来的账号、用原来的密码登录进去了。”

“但是我开始觉得心里不舒服,过了几天又忍不住问他另外一个账号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是那么狭隘的女人,我问他一半原因是好奇。结果他很不耐烦,把我拉到电脑前边告诉我密码边登录了那个账号说什么都没有。我随口说了句‘我更纳闷了’,因为我知道他画画的习惯,他要是不想画的时候什么都不动,不像我不想画我也要摆弄摆弄笔、刮刮调色板。他要是突然架个空白画布肯定要画了,谁也拦不住,所以不可能凭空注册个新账号。”

 

“因此就分手了?”东南北惊异地问。

“也没有,但肯定有关系。”唐霜说:“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不可能这么透明地过一辈子,每个人内心都会有一点小秘密吧?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又和他谈起这件事,但我不是追究他什么问题,我也相信他没什么问题,我是很诚恳地想和他交流下想法。我换个角度问他是不是婚姻都要经历七年之痒?结果他第一次和我发火,问我有完没完。我也火了,从小到大都没人和我大声说过话。”

 

东南北默默看着唐霜,新菜上来之后两个人都没动筷子,只是不停地喝酒。

“他第二天就带学生出去写生了,大半个月一点音信都没有,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原来不管怎样,哪怕晚上要见面,白天都会想办法通个电话,虽然没什么事儿。”唐霜说,“后来我想和他当时的情绪也有关系吧,应该就是从深圳回来后不久,因为他一直不愿当老师,他想要么做职业艺术家、要么就下海赚钱。”

“他出去写生期间我就回我妈家住了,我想差不多时间他回来了给我个电话我就回去。结果他一直没给我电话,我不想打给他,也不想先回去。刚好是暑假,我就一直住到老师提前返校才回去。”唐霜说,“但我回到家后发现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我又来气了,我想多大件事儿啊?怎么还离家出走了呢!”

东南北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应该是姐先离家出走的吧?”

 

“上班后他也没回来,后来听系里说他从深圳寄了个假条。”唐霜说,“我听他说起过深圳有个油画村,据说各种画都卖得很好,那次参加你们展览时他和一帮人去看过,但是他也说过油画村里那些东西太低级了。我鬼使神差地登录了他那个聊天软件账号,他密码还没改,刚上去就有个女生头像在闪,我点开一看,留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的头‘轰’的一下赶紧把电脑电源关掉了。”

“说不定是公事呢。”东南北说。

“但我不想去求证,只是直觉告诉我完了。”唐霜说。

“直觉?”东南北皱着眉头说,唐霜点点头没说话。

“就这么分开了?”东南北说,唐霜又点点头。

 

服务员又过来问要不要加菜,东南北看了下周围,就剩他们一桌了,他看看唐霜对服务员摇摇头。

“我们喝了多少酒?我喝了多少?”唐霜看着桌上的空酒瓶说,东南北笑了笑没说话。

“完了,我肯定要醉了。”唐霜摸了下脸说,“这还怎么上泰山?”

“那我们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半夜出发登顶。”东南北说。

“你去过泰山?”唐霜说。

“没有,我都是在等你时网上看的什么攻略,沿途重要景点我都了解了一下,包括山西的悬空寺。”东南北说,“我不喜欢山,我喜欢水。但是这次和霜姐一览众山小别有意义,顺便看看那棵歪脖树。”

“什么歪脖树?迎客松啊?那是黄山好不好?”唐霜说。

 

两个人回到酒店房间洗漱后躺在各自的床上,唐霜一直翻来覆去,突然坐了起来,东南北眯着眼睛看着昏暗中的她问:“怎么了?难受吗?我给你倒点水。”说着也坐了起来。

“不是,熊猫,我想问问你关于男人那些事儿。我发现还是不大了解男人。”

“好吧。”东南北说,“我也顺便问问你女人那些事儿。”

 

“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时会想起别的女人吗?只说你吧。”

“理智和情感上都不会。但是无意识中会跳出来,然后迅速压住。不是对现实不满、也不是对谁的怀恋,就是那么跳出来了,像电脑程序里的‘bug’,有时可能就是偶遇的一张网络照片。”

“你和于成立聊过吗?”唐霜说。

“没有。男人间聊婚恋话题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那你们不能总憋着是吧?那就是和女人聊了。”

“小说必须按照逻辑虚构情节才显得真实,但现实并不完全符合逻辑。比如多数离婚原因是性格不合或一方出轨,你们呢?”

 

“性对男人很重要吗?”唐霜说。

“对我挺重要的。”东南北说,“尤其是体验过那种和挚爱的人灵肉合一、销魂蚀骨、心灵震颤的感觉,太神奇、太强烈了。”

“不是和秦弦?”唐霜说,东南北“嗯”了一声。

 

昏暗中东南北和唐霜对坐在各自的床上,唐霜突然说:“你想问什么?”

“一个已婚女人长期没有性需求正常吗?”东南北说。

“你说秦弦?因人而异,性这个事儿在中国是禁忌,再加上社会习俗带来的压力,所以中国女人都表现得很冷淡。但是我相信相爱的人肯定喜欢身体上的接触,秦弦可能因为产后抑郁,从心理上到身体上都抗拒。我们初期很频繁,像习惯了一日三餐加夜宵。后期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因为我发现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两个人反而显得麻烦。” 唐霜说,“现在想起来,可能是爱没那么浓烈了,变成了合作伙伴。但是合伙开个公司还可能赚点钱,合伙开个家庭有什么意义?我们又没有孩子。”

 

“你和他分开时痛苦吗?”东南北说。

“很奇怪,真谈不上痛苦,更多是种惋惜,一个童话故事没有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结局。”唐霜说。

“你会觉得孤独吗?”东南北说。

“偶尔会,但是婚姻也解决不了孤独,只能暂时解决寂寞。”唐霜说,“我不寂寞,我有很多画要画,反而孤独的时候更适合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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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Donsur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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