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前忆母亲
母亲节前忆母亲
母亲离开我转眼26年了。
母亲叫于福珍,1920年1月出生于昌邑县饮马镇一个信耶稣的贫苦农家。自幼丧父,母亲是盲人。七岁在教会的乡办学校读过二年小学,曾学会了26个英文字母。18岁来青岛在日本人开的大康纱厂和银月纱厂(即后来的国棉一厂和国棉二厂)做纺织工人,直到退休。
母亲20岁婚后育有七个子女。婚后55年里为儿孙操劳和输血成了她的宿命,而无知的子孙们简直就成了她的债主。吸干乳汁再吸鲜血。
往事历历镌刻在心,永不能忘。
永远忘不了之一:
1962年的一个冬夜,晚十点钟我站在母亲上班工厂的大门口外去接下中班的母亲。那年代流行穿呢绒。灯光下身着呢绒长短大衣的女工们鱼贯排队走出厂门。 我一眼就望见女工中唯一一个身穿褪色的蓝棉袄的瘦弱的女人,那就是我的母亲。我迎上去接过她手中装有饭盒的布袋。一阵心酸涌上心头。那年我19岁,母亲42岁。
1964年我退您的福沾家属就业的光进了母亲的纺织厂躲过支边和下乡。
永远忘不了之二:
1968年夏天文革中的请查516运动中我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由6037部队军代表坐镇召开了七八场对我的批斗大会。千人的会场上多次响起“打倒现行反革命分子丁存义!”的口号。高举的拳头成了一片声讨的海洋。会场上只有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沉默并不举手,那就是我的母亲。她要听听儿子罪名下究竟有那些事实?那年我25岁,母亲48岁。
永远忘不了之三:
《圣经》是母亲50岁退休后的唯一精神寄托。他每周去教堂做礼拜风雨无阻。她对儿女传教,没有一个子女接受。她只好对孙子讲圣经故事,让孙子记住出埃及记。
母亲的晚年如其说是受疾病的折磨,倒不如说是受尽忘恩负义的不肖子女的花样伤害。母亲的一生很像牺牲中的祭品。
我后悔:借口工作忙我从没陪母亲散过步。
我遗憾:我从没陪母亲去教会做过一次礼拜
母亲啊!我有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是你的罪人。
人 生如有转世,我祈愿来生能变为一只小狗来围绕在你身旁寸步不离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母亲,没有你,哪有我?
母亲,我常想你。
五年前儿子在美国基督教会受洗了。
我们天国见!
2021.5.9 于美国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