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 198-人心难测

方馨没有吭声，不想立刻对刘邦的解释做出结论性的回答，而是来到一楼的客房，帮刘邦收拾出休息的地方。

不久方馨出来，让刘邦洗漱一下，早点休息。

刘邦也知道，不可能通过一次谈话，就能解开她们的心结。洗漱完毕，来到客房，跟妻子联系了一下，告诉她已经在秋兰家里，很快就要歇息，让她们放心，他现在一切都好！

方馨让女儿上楼，去她卧室聊聊。女儿的卧室在一楼，而方馨和匡儿的卧室都在二楼。秋兰明白母亲的意思，两人在二楼坐下，准备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有些话不好当着刘邦说。

“秋兰，对你邦叔的解释，你怎么看？”方馨想听听女儿不同的思路。方馨认为，在美国，至少她们还有回旋的空间。一旦回去了，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么就是阶下囚，要么就是死。

“妈妈，我们在美国，也许还可以保命一年半载。我们离开他们的视线越久，活命的可能性越低。您想啊，国安部那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会放过我们吗？在美国也有我们不知道的线人，一旦上面发话，我们一家三口就得被灭门。

“如果我们豁出去，主动寻求避难。美国情报机构一旦把我们的价值用完，我们也成了公敌。美国不可能会花纳税人的钱一直保住我们的性命，除非我们有源源不断的情报供他们利用。这条路是饮鸩止渴，更是一条汉奸卖国贼的路。

“如果我们回国，那么我们的命运是什么呢？女儿手上有矿，可以暂时保全我们全家一阵子。妈妈您手上的货，不知管不管用？”

“你妈哪有什么货啊？就像你邦叔说的，我回去，国安部就放心了。因为这边出任何乱子，都可以拿你妈问罪，甚至杀头。这是你妈手上唯一的货。《世说新语·言语》上说‘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不是很有道理吗？”方馨很悲观地说。

“妈，当关乎国家大义的时候，也只能把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何况还有邦叔，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秋兰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就像母亲刚才说的，前提已经是“覆巢”，还能好到哪里去。

方馨见她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又无法跟国内的亲朋好友联系，更不屑跟美国的叛国党咨询，所以让女儿下楼早点休息。

秋兰也是苦闷极了，想不到老公一失足，让她们娘儿俩成了千古恨了。

秋兰经过刘邦休息的客房门前时，站了一会儿，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刚没走几步，就在背后被人拉住了手。秋兰知道刘邦在倒时差，根本睡不着。

“放手！”秋兰语气冰冷地命令道，“你就是一颗大灾星、一把扫帚星。”刘邦把秋兰拉到跟前，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的双眼说：“国安部跟我透了底，你妈回国，一切好说。你的工作也安排好了。赵弘殷的房子还在，国家不会动的。赵弘殷已经把非法所得上交的上交、揭发的揭发。法院没判，主要是等你们回国的消息。我争取让法院轻判，甚至判个监外执行。如果他表现好，还可以回能源部门下属的公司上班。”

秋兰注视刘邦的眼神，发现是真诚的，没有说谎。

“邦叔，我心里忐忑不安。因为一旦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命运的走势，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我们的命运全凭上头一句话——是死是活、是好是坏。你没有道理可讲，也不给你机会讲，只告诉你处理的结果。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现实。”秋兰非常悲观地分析。

“如果你担心，就让你妈先回国。半年后，你觉得没问题，再回去。”刘邦建议道。秋兰也想过这个方法，但是她母亲没有同意。方馨凭着她老公在国安部的工作经历，告诉女儿，这种保命法，让国安部深恶痛绝，让国安部更不信任你。

秋兰摇摇头说：“要回一起回，要么豁出去，不回去。只能二选一！”

刘邦把秋兰拉进怀里，安慰她道：“秋兰，我把你当着我的女儿一样看待。把你母亲当作我的姐姐尊敬。你们都是中华好儿女，你们回去，国家是满意的、放心的和不会秋后算账的。时间越拖得久，国家越焦虑越不满意，再回去，结果就不同了，赵弘殷的判决也越不同。听话好吧，秋兰！我以性命担保，你们回去，不会有任何麻烦的。只会给你赵家，带去吉祥、安康和幸福！”

秋兰听后，在刘邦怀里又哭了有一个小时，把方馨都吵醒了。秋兰在母亲的安慰下，才回房歇息去了。

“大嫂，真是对不住，吵醒您了！”刘邦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

方馨摇摇头，欲言又止，准备上楼，刘邦紧走几步，来到方馨跟前说：“大嫂，您相信我一次吧！我把秋兰当作我女儿刘梅一样看待，把您当作我姐姐一样尊敬。”

方馨抬起头，仔细注视着刘邦，凭着她大半辈子与千奇百怪的敌友打交道的阅历，知道如何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做出反击或者给予帮助。然而这次，她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现在摆在方馨面前的刘邦，是敌是友呢？

“弟弟，你为什么要帮我？”方馨问出自己最担心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