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在罪恶中生存
在罪恶中生存
一剑飘尘
晚上朋友邀请我们去参加Saddleback Church的圣诞晚会。我看看距离,单程42 miles,真心不想去。但显然,她很盼望。从去年圣诞前开始卧床,到这个圣诞,恰恰也是一周年了。她一个最大的变化,就是从佛教徒,变成了基督徒。但因为行动不便,还从来没有去过教堂。所以,虽然她一副让我做主的样子,我知道自己是责无旁贷,必须去。
教堂非常大,大到停车都需要专人引导的地步。从庭院到教堂内部,是张灯结彩。只是真正进去看,整个教堂也就坐满了一半多一点的人吧。都说美国是基督教国家,但实际上现在信仰基督教的美国人越来越少。而且许多嘴上说信仰的,也不去教堂。而像拜登这样的,除了把上帝挂在嘴上,还有任何基督徒的影子吗?
二十多年前刚到美国的时候,我非常盼望自己成为基督徒。一个重要的方面,是想治疗自己内心的创伤。在中国找不到出口,到了美国,满心希望教会能够成为出路。当时的我,曾经在教会抱着十字架痛哭过,曾经圣经通读几遍过。但,最终还是无法建立非常虔诚的信仰。我一直把这怪罪于自己从小被中共无神论洗脑的结果。不过,今晚在教堂,我听牧师讲道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原因:因为我从来没有想成为上帝!
拿破仑有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美国这么多年,接触过非常多虔诚的基督徒。我今晚的一个领悟就是,应该套用拿破仑的这句名言:不想当上帝的基督徒,不是好基督徒。就像今天牧师讲道时说的:he paid of all our sins。这当然是只有耶稣具有的能力,但现实生活中,美国社会就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明明日常生活中既油腻又庸俗,又卑鄙还下流,但一旦谈到全人类的不公不义,就一副舍我其谁的道德楷模,当然,这里的“舍我”其实是“舍国”,只要能把美国给钉死了,就是解放了全人类了。这显然是要当上帝的了,仅仅当成美国总统,都不足以有这样的能力。今天我们批评白左,而实际上,白左的基础正是源于基督教的教义,当然是圣经新约的部分。现在想想,我这二十多年,去过很多的教堂,听过不同种族的牧师的讲道,包括今天晚上这个挺着大肚腩的牧师,不管他们的口才如何不同,都必然有两个共同点:一个是新约中不分种族、不分宗教信仰的大爱!一个是绝口不提旧约里上帝的雷霆之怒。可以说,美国牧师的讲道,都是对圣经的断章取义。仅仅听他们的演讲,你完全不会知道上帝屠杀索多玛整个城市的雷霆之怒,不会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会知道“罪的工价乃是死亡”。
所有的教会都抓住圣经里的“羔羊与牧羊人”的说法,牧师们当仁不让地成为上帝的牧鞭,而教徒都成为了羔羊。这样的教义熏陶下的人民,怎么可能具有判断危险的能力?把懦弱当仁爱,把跪拜当美德,怎么可能明辨是非?人类所有种族的文学作品中,都把老虎比喻为森林之王,为什么不是羔羊?因为羔羊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维持森林的公平正义呢?可以说,西方社会的堕落,就是今天这种基督教文明的必然结果:片面理解圣经,是基督教文明腐败、堕落的标志。人人都想做上帝,却不知道上帝不仅有救人于洪水的慈悲,更有毁灭城市的能力和除恶务尽的决心,这最终只能让邪恶团体获得摧毁基督教文明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正是这些腐败了的基督徒,在鼓励邪恶群体作恶。
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在乎罪恶这件事本身,既然罪恶和病毒都是人类不可消除的存在。我们也根本不需要耶稣为我们赎罪。真的,当我听到牧师说,因为耶稣的付出而我们不必面对死亡而可以永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要吐,这让我想起她在ICU的日日夜夜,我们彼此共同面对的那种煎熬那种绝望那种痛苦,似乎因为新约中一个无法证伪的耶稣复活的故事,就烟消云散了。可能吗?我真想大喊一声:我宁愿在罪恶中生存,既然此生只有一次,而永生无可验证。看看周遭的世界,无论中美,达官显要巨贾土豪,有几个纯洁到牧师们宣传的那样人生呢?王力宏”优质”了这么多年,一夕之间偶像崩塌,不是因为前妻,而是因为”罪恶”的人性,一直存在于他心中,只是被虚伪的包装隐藏了而已。就是台上一口一个上帝的牧师,又有几人完全摒除了人性之恶?
回家的路上,她很感动。跟我说,今天牧师讲道时引用的几个圣经章节,都是她最近在圣经上看到的。她软声求我,要我真诚地相信上帝,说这样才可以和她一起去天堂。
我当然不能打击她,只能顺着她说是的,我相信。只是我知道,我的上帝,与他们的上帝并不相同。如果他们的上帝真的存在,也不至于今天的美国,连“Merry Christmas”都成为禁忌,而改成“节日快乐”。但我不想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和她深刻讨论,于是我打开收音机,里面恰好是加拿大歌手the weeknd的歌曲save your tears. 我很喜欢里面的歌词:
So, I made you think that I would always stay
I said some things that I should never say
Yeah, I broke your heart like someone did to mine
And now you won't love me for a second time
是啊,谁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呢?个人也许还有可能,只要奇迹能够发生。文明呢?当初乘坐五月花号的清教徒们,抓住了一个历史机遇,让基督教文明在新大陆生根发芽。今天这么拥挤的地球村,文明还有第二次的机会吗?也许只能期待马斯克的火星移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