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扯开话题
梳妆打扮的时候,闺蜜发来一张截图,爱情三个要素的组合:亲密,激情,承诺。她说,快,给我承诺!我们除了激情没有,其他都齐了。我说,基情有的。瞄了一眼她发来的书,非常有意思,于是立马去买了来。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这是一本让人感觉轻松的书,作者絮絮叨叨地像你的朋友一样对你叙说他的故事,用词诙谐。作者也说,文学写的到底都是人性。所以看着看着,脑子里就盘旋起了丝毫和书没有关系的一些故事。有一个曾经说我是他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孩的男人居然也开始说我boring,他说英文不是因为英文好,而是因为他不会说中文。美国人对于boring的解释也许还真不太一样,我自认为还是非常会蹦跶的。
有人问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直保持纯洁关系的男性朋友,被问完这句话后的我,是非常愤慨的,因为我的男性朋友99%都是纯洁到连手指都没拉过的。所以我说,美国人觉得我是那种boring的,中国人却觉得我是特别会搞事情的。其实我两种都不是,我只是一个特别会蹦跶的好孩子。
一个刚来美国就看我写文章,莫名其妙加了我的MSN,然后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就聊起来了的北京哥哥,就是这么纯洁的友谊的代表作。我觉得,自从认识了我之后,这个哥哥的学业事业运就特别的好,从休斯顿跑去了印第安纳州读了个书,然后又改道去了硅谷上班。事业节节高升,十几年后我们都不敢相信他就是这么亦步亦趋走过来的。十几年里,我们不止一次计划过要一起去旅游,或者是他来底特律看看,可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来得快。每次,他都会失踪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总是带着失恋的沧桑感。我就变成了他的私人情感顾问。后来我也习惯了,只要他一失踪,我便知道他去恋爱了,但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我告诉他,掐指算过了,人不对。
这样找我看相的有不少。十几年前回上海,和《上海壹周》的编辑聊了几个月的我和他吃了一顿饭。饭后,他跟我商量。“你看啊,能不能帮帮我,最近素材有点少,来了好几个都是同性恋,你能不能帮我撑撑场子?”于是,在一个小咖啡馆里,摄影师对着我的脸摆弄了很多东西之后拍了一张照片,整版的都是我的脸,我对编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朦胧,不能让别人认出是我。某天一早六点多就有人打来电话,安然,报纸上的是你吗?我脸也没洗就去买了份报纸,编辑对朦胧的定义肯定和我的不同,所有的朋友都认出是我。文章是写三段情事,编辑说,不管有多少段,只能写三段,okay?其实,那也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和《宝贝书》的男主角在一个酒吧里对着编辑的采访机说了几个故事而已。后来,编辑去了《萌芽》,我蹦跶了太多地方,那张报纸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了那张照片。再后来,就经常有人找我看相了,问问我情感问题什么的。
“咱能不能先把我的问题解决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说你了?”这是北京哥哥最近经常说的话。“Sorry,,sorry,不是故意的,请继续你的表演。”我的思维太跳跃,有时一个词都能把我带去遥远的西伯利亚。“哥哥,我发现你说话真的很好听啊,北京口音真是美。”他经常无法面对我给的表扬,“还好吧,好像只有你一个觉得好听。”
最近两年,北京哥哥基本上处于失踪的状态,后来我才知道,他结婚去了。半年前,给我打了几通超长的电话之后,又失踪了。某天,在脸书的messenger上,他突然说,你好吗?我刚闭眼,觉得自己在做梦,回了一句,你居然还活着?他回,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得知了他的故事之后,我说,已经告诉你结局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他连连称道,下次凡是遇见人,都要先通报你一声,你先给我算一卦。
一个多星期前,他打来电话非常失落,今天把离婚申请递了。两个三观不合的人,能结婚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在一起两年!你好歹找个大城市的妞啊,比如说上海的,你可以天天挤兑她,你们北京人的优越感顿时显现出来了。和他聊着,我的心却飘在万里之外的上海之上。他说你又怎么了?我说,爱有几个段位,第一个段位,是自恋的爱;第二个段位,是交易的爱;第三个段位,是规则的爱;第四个段位,是我爱你,和你无关,遇见你,我就觉得很幸运了,这才是真爱。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说,我找到了我的初恋。他突然大声地说:嘿嘿嘿,等等等等,你能不能别扯开话题,怎么又扯到你身上去了?我们在谈我的事情吧?
今天回家,发了消息过去。我准备好了,今晚就写你!他回,你可以再等等,先写别人。我说不行,今天有感觉,就要写。打来电话,被我拒绝。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我正在做的事情。他掩面而笑,泣不成声,你好歹也是个作家,能不能含蓄一点呢?我说,这又怎么了,我们早已超越了友谊。你!就!是!我!哥!
我用一支笔主宰爱情的生死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