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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女孩辛露(32.三折)

小说连载:女孩辛露(32.三折)

博客

 滚烫的唇,炽烈的舌,杰森的热吻席卷而来,嚣张难抵。

 一股巨大的热浪冲击着我,——我瞬间溃不成军,思维、意志、理性接二连三地塌方。

 亚力山朵拉趁机在体内背叛了我。——她不再是美丽,也不再是武器,她这会儿在我肚子里实打实地亮出了她酒的本性,——即那种可以通过水汪汪的假象进入人体内去灼烧你的东西。——她燥热地逡巡在我的身体里,仿佛这一晚上的乖巧华媚,都是为了这一刻要点燃我的动机。

 随着亚力山朵拉里应外合的背叛,我的肢体争先恐后地跟着变节。——我的双臂由挣脱变成搂挂,双眼由圆睁变成垂闭,舌蕾由抵抗变成纠缠,——我喘息着,在清爽的古龙水和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的男人身上,跌入迷津。

 “辛露,我爱你。”——杰森在我的耳边低喃着。

 我点头,眼睛里有温湿的潮水。

 “你呢,爱我吗?”——他用唇轻触着我的耳鬓。

 我点头。

 “那你亲口说给我。”

 我却摇摇头。

 “爱在心里口难开吗?”

 我不去解释,努力地吞咽着暗流到喉咙里的眼泪。

 “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能大声喊着说你爱我。”——他说着,抬起左手来,去解我红棉衣的纽扣。

 “杰,”——我把头一下子埋在他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不要这样,你不会忍心让我再一次陷入阴影中,是不是?”

 “你说什么?”——他停下手,从纸巾盒里拽出纸巾,为我擦着眼泪。

 “杰,我曾经的那个男朋友,——他出国后就抛弃了我……”

 “这个我们第一次一起喝咖啡时你就告诉过我。——今天老调重弹,莫非你还是放不下他?”

 “不,杰,——不是那样。——那个故事和那个人早已逝者如斯,随时光远去,可我心中的那块伤疤还在,不但时常隐隐作痛,更让我反省到那是岁月因我草率的付出而刻印在我心头上的耻辱,久而久之便成了心里的一片阴影,挥之不去……”

 “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想再对第二个男人轻易付出是不是?”他抬头问我。

 “杰,初夜的落红都抵不住一张绿卡,我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男人对我来承诺?——更何况你是有”——我打住,把“家室”二字咽了回去。

 杰森听了后身子微微一震,随后却更加用力地搂着我,喘着粗气俯下身,让火焰一般的双唇漫延过我的脖颈。“露露啊,”——他抑郁而切切地对我说:“以后记住,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那个狗娘养的幸运家伙了,否则会让我浑身嫉妒得像要炸开了一样。——小样!——我就不信邪,我倒要看看他给你带来的那片阴影,怎么就那么顽固,竟然能阻挡我——”他忽然就停下来,用唇揉摩着我的耳根说:“竟然能阻挡我带着我的辛露一起,飞往波光粼粼的天堂……——露露,你懂吗?——现在,就是此时此刻,我好想拥有你——若不是觉得在车子里太委屈了你,真想马上带着你飞!——露露,下周末南希走后,跟我回家吧!——我要让你从此之后忘掉过去,我要你知道什么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用全部身心带给你的安全感和快乐,你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他说完,俯过来吸吮着我脸上的眼泪。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凝视着他,却不讲话,用专注沉迷的神情延续着他口中的童话,仿佛一个千年前的以色列信徒,仰望着就要带他们下红海走出埃及的摩西。——虽然此时此刻的我躺在他的腿上,已经第三次听到了他外套大衣兜里的电话正在震动;虽然对声音异常敏感的我,已经从那种迫切抖动的频率中,隐约地看到了一片又一片扑打而来的黑鸟的翅膀,但我没作声,只怕眼前的这个童话,会转瞬即逝地破灭。

 杰森终于在第四次电话震动中感觉到了它,可当他把手放进兜里摸了摸后,却关了机。

 我抬起手,轻轻地抚弄着他额头前散落的头发,说杰,一定是家人在找你,回家吧。——我这样说完,就在他凝望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焦虑。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我说你看吧,我也得回去了。——每天只要晚一点,我老爸就会催我不停。

 杰森佝身把电话从我地上的双肩包里拿出,递给我,又马上俯身在我的耳边跟了一句:“除非是你爸爸的电话,否则不许接。——答应我!”

 我点头,看着屏幕,却又不是家里的电话,可当我读过去后,那个号码让我大吃一惊。

 那是手机号。——除了字头是139外,后面是一连串的44444444,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腾地坐了起来,从杰森的怀中脱出。

 “嗳?——我是辛露,请问哪位?”——我小心地试探着问。

 “辛露!——你还有脸告诉我说你是辛露啊!——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可别吓破胆儿啊你!——我就是刚才跟你打了一个照片的南希!——我爹地就在你身边吧?让他接电话!!”——果然是她,而且来者不善,杀气腾腾。

 我慌忙用手捂住了电话的耳机部分,告诉杰森是南希。

 杰森伸过手来,说我在这也听出来了,你把电话给我。

 我仍旧捂着电话,说我听到电话里有很杂乱的声音,似乎她正在街上开车,你这样接电话,她知道你在我身边,能不能慌乱中出事?

 杰森听了我的话,脸色紧张地犹豫着。

 就在这时,南希大吵大闹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爹地,你不接电话是不是?你为了你的那个女人不管我了是不是?——妈妈伤心大哭你不管,你也要我死是不是?——你再不接电话,我现在就撞车死给你看!!

 杰森听到这里,大呼了一声南南,把电话夺了过去。

 “南南,你在哪里,你不要做傻事!——你在哪里,爹地去接你!”

 ——爹地,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不会不管我的……——南希的声音由吵闹变成中英掺杂的哭腔:爹地,我现在正在前海的胡同里乱窜,自己也说不清、也说不清开到了哪里。——刚才、刚才那个姓金的律师到一楼来叫我,问我看到了你和妈咪没有,到底还要不要开会,——我听了后就到处找你们,结果在二楼妈咪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见妈咪一个人仰在椅子上流泪,流泪。——她告诉我说你爹地彻底不要这个家了,跟那个叫辛露、辛露的女人走了。——我听了就偷偷溜出来开车找你,可打电话给你,拨了好几次你都不接,你都不接,——若不是刚才阿十打来电话叫我回去,我还不知道辛露的这个号码,——爹地,如果我不打给那个姓辛的女人,难道爹地这一晚上都不要接我电话而陪着她吗?一晚上都不回家吗?都不回来看我吗?——她说完,就在电话里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杰森对着电话,一声接一声心痛万分地唤着她,——南希,南希,南希你别哭,听爹地给你解释好不好。——爹地为了开会,这一晚上都把电话放在了振动档上,刚才衣兜着落在地,没有感觉到,不然怎么会不接我宝贝女儿的电话?!——辛露是喝了酒出来的,等我把她送回家,我马上回去好不好?——南南你听话,赶快把车子开回去,回到酒吧二楼陪在你妈咪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我听了这里,轻轻地吁了口气。我侧过头对着窗外夜色茫茫的天空,却在门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冷静得近于冷漠的自己。

 ——送她回去?!——所以爹地,说来说去你现在还是要跟她在一起了?!——爹地,我现在突然明白了,你往美国打电话跟我说你要同妈妈彻底分开,就是想能同你身边那个叫辛露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对不对?——那看来这次我回来就对了!因为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豁出命也要阻止你和妈妈离婚!——所以我一下飞机就特意到处找店,专门挑选了这张有着很怪数字的电话卡,让那上面带有一连串你不喜欢44444444,就是为了表示我誓死阻挡你的决心,誓死也要保住我中国有父有母的这个家的决心!——爹地,你旁边那个辛露听到我这样狂喊,一定正在笑我有病吧?!——你索性就告诉她我变态好了!——谁让我从15岁开始,就聋子哑巴一样地去了美国做了小留学生,谁让你和妈妈至今还让我孤身一人在那里没有个家?——爹地你也告诉辛露,今天下午我在湖上玩冰时早就看见她了,要是当时知道她就是夺走我爹地的人,我早就找个冰薄的地方跳到冰窟窿里玩命去了,让她当场看看我是怎么给她逼死的;爹地,如果等会儿我撞车死了,你也替我告诉她一声,是她把我害了啊!!

 ——“南希,不要胡说!”杰森斥责着他,但脸上更多的却是担心和痛惜。——一旁的我再也听不下去,悄悄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系好颈项下被杰森解开得那枚扣子,立起衣领,在寒风中绕到了老槐树前。

 我抑制着想流泪的本能,努力地望着小巷尽头灯火明亮的远方,用力地找出印象中那些催人向上的情景或故事,给寒冷的自己在虚幻中制造着温暖。——我先是想到一阵子以来轰动了北京的爱尔兰人的大河之舞,努力地让那明快阳刚的踢踏舞声在耳旁响起,仿佛它们正激动人心地磕打在眼前这片王府胡同的青石板上;然后我又哼哼起电影《音乐之声》中“都来咪”,让玛丽娅拥着七个孩子说“不开心时就想一件快乐事情”的那个温馨的镜头,在夜幕上反复上演;那之后,我还邀来了卓别林和周星驰,让他们愚顽、滑稽而狡黠的面孔轮番地再现我的眼前,——最后,正当我捉摸着忘了最近在哪里读到的、说旧约人物但以理在吃素后反而能红光满面地对付巴比伦王的那个有趣的故事时,一辆黄色的迪士经过我的面前,猝然停下。

 带着霜花的车窗被拉下,里面的司机探着头来问,小姐你需要打车吗?

 我笑着摇摇头,却又马上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师傅您先别走,树背后的车里有个男人也许要打车,你不如过去问问——还没有等司机探着头从“东张西望”变成“西张东望”,我得话突然又兜回来落到原点:是的,师傅你问对人了,我是要打车。

 他看我颠三倒四的说话,就开始狐疑,问小姐你去哪儿啊。我说我家在南城方庄的南侧,您知道方向吧?他说方庄南边那片地儿不基本上都是新盖的欧氏小区吗?我说是啊,师傅您说得没错,只是我不住在小区墙里,而是小区墙外的旧板楼里。

 上了车,我借了出租车司机的手机,给杰森发了个短讯。——我说我走了,你开车回家吧。——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名,得过且过地逃过了人非人、我非我的他和我自己。

 到家前经过南城的那所教会时,我忽然就想起了几天前杰森接我的那个晚上,我后来也是这样从教会旁的停车场上,打了出租回家的。——不管有怎样精彩的开始,我的结局都似乎一样。——一年四季,春发秋敛;阴阳五行,消长存亡,——唯有我没有长进,小狗追尾巴一样地彻头彻尾地在原地打转。——我暗中怆然,却咬着唇,让自己莞尔一笑。

 ……

 两天后的下午,正当我给爸爸煮好了一碗黑米桂花粥时,有人按门铃,我用围裙擦了手,前去开门。

 一个体态微胖面容和善的年轻人谦恭地出现在门口。他说他姓杨,是房东的儿子,在欧杰森手下的欧氏小区里做事,是欧先生让他过来,把我的车子还给我。他说着把车钥匙递过来,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了我的手机,一同还给我。

 我笑笑,说我知道会有人会来还车,那位欧杰森已经打电话到我家里来,通知过我。

 接过钥匙和手机说了谢谢后,我见他没有马上走的意思,就说杨先生那要不然你进来坐坐。

 他摆着手说不了不了,却看着我神秘兮兮地说:“欧先生给你打电话了?——真为你有欧老板这样的朋友了不起!——以后见他的面,别忘了多替杨哥我美言几句啊!”

 我说杨先生那你可高估我了。如果我是能说上话的那个人,欧先生早就自己来送车子了,还要麻烦第三个人?——他说不不不,小辛那你可误会他了,欧老板在电话中告诉我说,他女儿回来了,这两天还闹了感冒,所以他看上去一两天脱不开,又怕你等车用,这才不得不麻烦我过来专程给你送车。——要说吧,这世界可真小啊,你来我往都是缘分。——上次我母亲到我那儿,碰巧欧老板来检查工作,我妈跟他打招呼时就顺便提了一位叫辛露的房客,说她说她认识你,没想到平日里话不多的欧老板立刻就问我母亲你住在哪里,说他正有事找你。——前两天他在你楼下等着你时,特意给我打来个电话,说叫你半天不见人,是不是地址有错——那可是欧老板第一次直接给我打电话啊!——我当时听完那通电话后,兴奋了好几天,以为升迁加资就在眼前,——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动静,辛妹你有机会,可得帮我说句话啊!

 ……

 送走了他,我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旁,看着手中的那串多了一枚水晶心的钥匙。我让那枚水晶心躺在我的手里,光芒四射地璀璨着。那心型的中间,是被灌注进去的几个红光流溢的迷你小字,它们写的是:送给巨蟹座的女人辛露。

 我随后把那一串钥匙扔在了桌上,一哂置之。

 爸爸这时打开门,躬着身子挪着小步出来问:辛露,谁来了?

 我说是还车的。

 ——我知道是还车的,还车的为什么还说让你美言两句啊什么的,那个他所说的借你车子的大老板,应该不是犀明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不是犀明,是一个叫欧杰森的,——不过爸爸说了你也不认识,慢慢坐下去,等着给你盛粥啊!

 “辛露,你等等!”——爸爸喝住了我:“我实话告诉你啊,这两天你去图书馆查资料没在家,这个欧杰森的名字可是像走马灯一样,频繁地出在我家。——那天晚上你还没回来,他就打来电话,自报姓名说他叫欧杰森,说你的车和手机都在他那儿,他一两天后派人送给你。”

 “爸,这条新闻自从我进屋后,你都跟我说了三遍了,能不能及时更新你的广播信息啊?”——我转头嗔怪着。

 “我是要更新!——你知道吗,你刚才进屋前周京来电话了。”

 周京?——周京她来电话了?!说什么?!——我惊喜难胜,大叫一声。

 “你先别打岔,她要说什么她等会儿再来电话时自然要跟你说起,我要提醒你的她说她是从欧杰森那里拿到咱家电话号码的,——你说这个欧杰森他怎么就这么神通啊,竟然连周京不知道咱家号码时,都知道管他要!”

 我听了就不管不顾地径直进了厨房,一边给爸爸盛着粥,一边故作轻松地大声说:“爸,哪有什么奇怪的,来,你年轻时不是喜欢福尔摩斯吗,我来给你符一下!——告诉你吧,是这么回事,我的电话拉在了我的车上,后来欧先生把我车子借去了,电话就落在他的手上。周京打我的手机,他代我接了电话,又从手机储存的电话号码中查出了咱家里的号,

 就告诉了周京,周京就打到咱家里来了,然后你就接了,你接了后然后就再一次听到欧杰森这个名字了!——你看看,这种说词你满意不?”

 不想爸爸冲着厨房口气严肃地说,“辛露,别跟我耍嘴皮子了!——告诉你,孙悟空他怎么跳,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你那点事我心里还没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欧杰森就是上次让你包活儿在家做的那个欧氏小区的大老板吧?——一个堂堂的欧氏小区大老板,竟要管你借那辆破车开,岂不荒唐?!——还有,如果我还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欧先生至少也应该是人在中年,有自己的妻室儿女吧?!——你整天跟他交来往去的,算怎么回事儿?!——辛露,这车子不是回来了吗?这个礼拜天我要预订它,你得拉着我去一趟医院旁边的那所教会,听说那里有个圣诞节之前的大型祷告会,我得带你去祷告祷告!”

 爸,你说什么?!——我手一抖,勺子里的热粥溢出来,落在手背上。

 我眦牙咧嘴地忍着痛吹着手,同时又强作镇定地对着厅里说,爸,你怎么就这样觉悟了,突然想到教会去祷告?

 “不是我,是医院的李医生!——这几天她连着打来了好几个电话,说那个跟她不错的卫牧师每次在教会中见到她,都为你感恩节前没有参加成祷告的那件事而感到不安,督促李医生在发展新教徒时别忘了带着我们爷俩,他也好顺便为我的身体按手祷告。”

 爸,那你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我不仅是因为李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如此热心才答应的,更是因为你,——辛露你知道吗,你这些天神出鬼没的样子,真让我担心!——我从前不怕死,现在看你这样,还真的有点怕死了,可我能怎么办?!——你长大了,我也老了,打也打不动你,骂也骂不醒你,我这几天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招,只得去教堂求上帝管教你了!”

 爸爸的话越说越急,就如往常一样,靠在椅背上开始咳嗽。我跑出去,给他递过去新买来的止咳喷剂,刚转身为他拍背,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周姐,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我抓着话筒,高兴得直想哭。

“还说呢,前天昨天打了两整天,你也不接,后来要不是那个叫欧杰森的打回来,告诉了我你家的号码,我还真是找不到你。——怎么,电话都拉在了人家那里,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新情况发生了?”

 我紧紧地捂着话筒,啊啊地乱答应着。——细心的周京立刻感到了我说话为难的窘境,马上转了话题。

 “辛露啊,下周去车站接我啊!——奶奶不爱在这里呆了,想回到她四合院中的小屋中,我要送她回北京了。”

 那你呢,你还回去吗?——我急切地问。

 “暂时不回来了。——住院后在生死间走了一趟回来后,我母亲大彻大悟了,信了佛;我爸爸现在据说在加拿大,人也还好;这里那些告他的人看到我家因为官司赔得底朝上,最近消停多了。”

 周姐,那就赶快回来吧,我们还做伴一起漂,好不好?——我眼中开始起雾。

 “辛露,你这一说‘漂’吧,我还真得跟你说件事儿,——你说这多久没联系了,可咱们漂女吧的老板娘纪英英昨天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北京,继续找人为她写那个快被我忘在脑后的《五十春秋》。”

 是吗?——我听了,脊梁骨上莫名其妙地开始冒风。

 “当听我说我刚好也要在这几天回北京后,纪英英她出奇地兴奋,像魔障了似地把她的设想,叨叨咕咕地跟我说了两个多小时。她说她最近有了新灵感,要将《五十春秋》由一个主题改为两个主题,第一部分要写三十年前文化浩劫中北大荒建设兵团中那些病态的生命;第二部分要写三十年后物质浩劫中新新人类中这些畸形的生命……”

 周姐,你说什么?!——纪英英她,她,她真的到过北大荒?她是从建设兵团中出来的人?

 “露露,这个还不足为怪,好玩的是她竟然告诉我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她说她老公在外面包了二奶,她说她希望我回京后替她找一个出色的写手,把那个二奶的丑陋德行,用精彩的文字公诸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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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悉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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