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知识传播的速度能有多慢？

戴榕菁

相信包括活跃在这个网站的所有人在内的今天的地球村的大多数学过中学物理的居民在听到“能量可以不守恒”这个说法的时候一定会斩钉截铁地说：“胡扯，不可能。”不过，当今物理学和宇宙学界的明星级翘楚Sean Carroll会告诉你：谁说胡扯谁胡扯，因为早已被世界公认的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决定了能量是不守恒的。下面是他在2010年（十多年前啊）说的一段话（链接http://www.preposterousuniverse.com/blog/2010/02/22/energy-is-not-conserved/）：

【很明显，宇宙学家们在宣传至少在 1920 年代就已经明确理解的一个结论上做的相当差劲。这个结论是：能量在广义相对论中是不守恒的。（It’s clear that cosmologists have not done a very good job of spreading the word about something that’s been well-understood since at least the 1920’s: energy is not conserved in general relativity. ）】

1920年代啊，满打满算的话已经一个多世纪了。一个多世纪啊，也就是说一百多年了！就是从1929年算也差不多了呀。

一想到一百这数字，再想到自己生活在知识高速传播的网络时代，我顿时产生了自己早已是一个令人羡慕的人瑞了错觉了。但一照镜子，不对呀，好像还差出一大截呢。更何况咱们开始学习能量守恒的时候，1920出生的人还是壮年呢，怎么老师从未提到过能量可以不守恒呢？就是来到北美读博士后，也没听教授们提到过呀，书本上也没写呀。。。不是说好了我们已经进入高科技的信息时代了吗，怎么一个简单的知识传了一个多世纪还没有传到大学课堂和网络这个旮旯呢？

其实，科学知识传播的速度就是可以超乎想象地慢。

不过，Sean Carroll以及之前提到过的Sabine Hossenfelder他们也只是根据广义相对论了解到能量在大尺度上由于宇宙膨胀的原因而不守恒。迄今为止真正在任意尺度上讨论过能量可以不守恒的恐怕只有本人（相关链接：不要小看多普勒效应引起的能量不守恒 ，光的波动性导致能量不守恒及相对论的不足 ，因鄙视形而上学而导致的科学之惰落 ，能量不守恒及经典薛定谔猫？）

但是，尽管能量可以不守恒，诸位乡亲们千万别胡来，在几乎所有的情况下能量还是要严格地守恒滴。不要动不动就搞个能量可以不守恒的机器来。其实，导致当今世界的人们听到“能量可以不守恒”的说法就色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个世界上以为开车很安全就喝醉了酒也开车的人太多了。。。。。。

说到能量不守恒的机器这里就有必要提一下之前我所讨论过的Blackbird运动车（热力学定律可以被违背--这已被坐实 ，“梦之逻辑”及“热力学定律如何被违反”的讨论 ），那是一种实实在在可以不遵守能量守恒律的车。但是，那里的能量不守恒与本文上面所讨论的能量不守恒的意义不同。本文上面所讨论的是或是微分意义上的能量不守恒或是光子本身的能量不守恒，也就是说在时空的某些点上出现的不守恒，而Blackbird运动车及与之同类的所谓DDWFTTW车辆所产生的能量不守恒是积分意义上不守恒----也就是说它们运动中的每一个部件都遵守能量守恒，但是整体违背能量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