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故事:“哥们儿我要是能爱男人就好了”
“我要是能爱男人就好了。”我同学小于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是GAY时,我竟然蹦出了这句话。
那时我无妞可泡,没事泡健身房,对着镜子自恋,自认为具备了忧郁型诗GAY的基本素质。我对小于说:GAY多好啊,海外女少男多,有这么多种优秀中国男人可以去爱,北京“侃”GAY,上海“家”GAY,型号齐全。一不留神还娶老外,弄个2米高的金毛温柔GAY,一通装修后,带回国牵着在天安门金水桥上散步让毛主席看,像牵头狮子一样,要多拽有多拽。小于说你不知道接受这个事实的过程有多痛苦,其中的淌血滴泪的挣扎,难与人言,但天父的安排,我只有谦卑的顺从。
小于上大学时就是人文修养极好的帅哥,论人文,一张口,徐志摩就哗哗的往外跑;论长相,和刘得华有一拼。学校演小品,我演男的,他反串哭旦,获过奖。来美后,那年本市中国节的演出,他飞来救场,和我演机场离别的小品,我演赴美留学生,他围上花头巾,涂上口红演依依不舍的太太,老中们笑翻了,友邦人士,却莫名惊诧。晚上就和我像在大学一样聊到入睡,现在我怀疑我第二天的感冒,是否因为他夜里曾不断掀开被子偷看我的美丽恫体,把我弄着凉了。
小于的男朋友是华尔街人士,一个帅到爆的老美,他们去中国玩,他父亲以为就是好朋友而已,后来越看越不对劲,终于发现了私情,棒打鸳鸯回美国。走后父亲急的不行,丢尽老脸咨询十里八乡的高人后,写来一封信:
小宝:
乡里刘医生说:同性恋是一种可以治愈的精神疾病,县公安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高压电击疗法已经在劳改系统做了多年实验,很安全,有效。望你速回国医治,请带几张男友的照片来。刘医生还说治疗过程很简单,在给你看男友的照片的同时,给你高压电击,反复进行,两星期为一疗程。
坚信你定能战胜病魔!!!
父字
小于不敢回家,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又写了封信来,告诉小于为了打消小于的顾虑,他已亲自试过高压电击了,的确安全。看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还为他遭这罪,小于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小于怕父亲又弄出什么花头,就把他父亲接到美国来,来美国后,小于父亲看他这个样子,每天苦口婆心的教育,小于不能与所爱之人光明正大的勾搭成奸,还要每天听父亲唠叨,身心共受煎熬。小于父亲有时觉得不堪入目,就独自上街溜哒,小于生怕老爸走丢了,急出一头白毛汗。这样别别扭扭的过了两个月后,父亲就启程回国了。
小于送他父亲途经加州回国,在我家住下,开始讲他的恋爱史,我听一个男人家一口一个男朋友,还是觉得怪怪的。我说还是说说我的事吧,我为啥连个约会都没有呢?小于说:我最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被人爱了。你要学会含蓄,矜持,高雅,BalaBala。我说:你别毁人不倦了,上次你走后,给我留下半瓶香水,我去健身房之前喷上,结果没诱来一个妞,尽是些没胡子老美男人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寒馋死了。小于说:今晚我们出去DOUBLEDATING(双约会?)。我给你找女的,你给我找男的。就让你看看啥叫魅力。我俩一通倒翅,浑身穿的山光水色的,到了市中心,在幽暗的街灯下,一家一家酒吧走过去,定在了一家人多的酒吧。小于先给我找来一个圆脸大眼美国女孩,大方的坐下,喝了酒,就双方共同不关心的问题交换了看法,走了。轮到我给小于找了,他小脸潮红羞答答地指向不远处的一位赫发帅哥,我走过去说,先生,我的朋友很喜欢你,想请你去喝一杯,顺我手指回头一看小于的眼神,我震撼了,我惊愕了。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放出如此色诱的勾魂眼神,惊艳,淫荡。看到小于在那里那里蚀骨勾魂的放电,这厮的脸突然涨成猪肝色,跟被鸡奸了似的大叫起来,“我像GAY吗?”,接着一串F-WORD脏话响在空中,我和小于末路狂奔到海不回头。
默默的走在街上,我说:没人爱我,我还可以爱别人,至少不会像你这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小于说:真伤人,说一声:“You are not my style(你不是我要的那种的)”难吗?为什么要把美好的东西摔得粉碎呢?不忍看他受伤的心,我说,听说这儿有一家同性恋酒吧,我们要不去一下?
两东方型男一进同性恋酒吧,吸引幽暗中许多眼神投了过来,看去像蝙蝠洞里的一片亮点。不一会儿,就有一穿皮坎肩的帅哥找小于套瓷来了,小于见色忘友的把我丢在一旁过上了组织生活。看我落了单,一个金毛眼镜帅哥凑了上来,要给我买酒,我冒出一句:“You are not my style(你不是我要的那种的)”,帅哥自卑又失落的走了。“You are not my style”这句拒绝的话我那晚上说N多次,高傲的像芙蓉姐姐一样,感觉特冷艳。临走前,上厕所时,一个被我拒绝过的帅哥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让我叫喊是屈辱,不叫喊也是屈辱,奇尺大乳的说。回家时,小于手上多了一本《MEN’SHEALTH》杂志,上面记了很多电话号码。
机场临别时,小于父亲流下了泪,说:好端端的孩子,交给美国几年,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啦,我的儿啊!小于说:爸,您不就希望我幸福,快乐吗?我真的很幸福,真的很快乐。爸,您把我生成这样,我一点都不怨您,路再艰辛也要自己走。小于父亲说:咱家祖宗八辈都没有这样的,怎么是天生的呢?你还是回国治病吧。小于说:真的不能这样苦苦相逼了,不能这样在我最痛的伤口上捅了,我要撑不下去了。我也说:叔叔您就别说了,我也觉得这东西就像丑女的相貌一样,是教育不过来的。其实我也是怎么也忘不了所爱的人,我倒真想被电击,您要不帮我问问?
看着小于父亲有些驼的背影上了CA986民航,回头挥挥手,小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浓浓的父子离别之情,深深的误解委屈,层层的寂寞心事,尽在泪水中。我说:把我的肩借给你,靠着哭吧,兄弟你真不容易。
回国后,小于父亲当真带话给我说,大夫说高压电击疗法对按正常渠道失恋的,副作用较大,文革时的赤脚医生曾经试过,一个疗程后,不但所爱的人不再想,对所有女生一有念头,立刻有恶心,头晕,和小JJ紧缩等临床症状,宜慎用。
再后来,小于父亲慢慢的接受了事实,小于和男友从中国领养了个孩子,三人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小于在硅谷的故事请见“诗人也要硅谷去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