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歪歪讀本閑書

我心不好，不能平躺，心臟的位置高點會覺著好點。買了個升降床，上身十度，下身五度。我喜歡跟我爸同年的林彪，和他的“説話要有數字”。

幾十年前跑到美國來儅游子，吃過不少在中國吃不着的苦。蘇芮有歌：苦過你的苦。肚子裏頭裝不裝苦？還是只裝學問和詩書？在美國腹有中國詩書氣也不華。游子成了游老頭，打算就死在美國。

人生是個純粹的偶然，沒有人知道父母什麽時候情緒高漲，媽媽懷胎十月不辭辛苦，把我們生到這個世界來走一遭，據説每個人呱呱落地時都是哇的一聲大哭。哭什麽？來了就來了，不姓刀也無所謂。來了世；人生自古都得走，除了勇敢，沒有人會知道自己會怎麽走？什麽時候走。活著還需多少錢？天堂不要錢。“一路走好”不動搖。活著總得吃一套，死了就什麽套也不吃了。

我是真的沒想到，中國的影視綜藝現在會這麽爛。藝術完全沒有了創造，全是跟風。早幾年抗日神劇，好像國人在盼日，三年前武漢肺炎，“熱乾麵”成天在加油。

我現在總算看美國影視不再只看動作片了。不過也難得看得笑哈哈。讀書還是讀中文書能讀出味道。我每天最快樂的時候就是歪歪躺著讀閑書。我們都是邊緣中國人，弄好了，有兩種文化；弄不好，一種文化也沒有。

老了時間多得用不完。好多中文書在扔掉以前還是讀讀好。都是精裝硬殼。年輕時太忙，好多小説當年都讀不下去，現在好了，連《圍城》，《邊城》，《廊橋遺夢》，《一個人的聖經》都讀得津津有味。讀了一年。

年輕的時候雪夜被窩裏頭讀禁書，差不多兩個通宵就能讀完一本小説。早上抹個臉就上學去祝耄萬壽無疆。有點機會就睡一會。幸虧同桌是男的，要不然還不變成聶偉平打盹在身邊女代表的高處？

每天讀上一個小時的書，再寫篇小文，下盤棋，打個譜，跟飲食老伴一起吃頓香香飯，聊點中國的陰陽八卦。黃昏自己走走步。我倆是互相看著長大的，互相看著互相變老。日子很不錯。求大同，存小異，人生的河有個人和你一起趟是件幸福的事。

10、14、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