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戰糖尿病(完)
二0一一年找了熟人介紹,我轉到了一個不錯的家庭醫生。光光的頭,亮亮的眼,參加過打伊拉克的戰爭,瘸了一條腿。他爲我開了”藍特撕“牌的胰島素,每個月我只需付$50。幾個月後,我的空腹血糖就從二百五掉到了一百五。人生難得二百五,但是血壓血糖都該向下遠離二百五。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過了兩三年的歡喜日子,因爲我覺得胰島素能控制住血糖?血糖在控制體重?那是不是說我只要我買得起胰島素和五花肉,我就可以“兩頭硬”,放開肚皮吃。這心裏的小秘密我沒有給任何人說過,連老婆都不説。老婆只説我做飯越來越好吃還好看。
甜美的日子是短暫的,不久老婆說不對,她要減肥。我每天注射的胰島素在增加。原先我每天注射30個單位的長效(管一天)胰島素,後來按醫生的吩咐,每次加三個單位,加加加,駕,“沿社會主義道路奔前方A..."。演《青松嶺》的李仁堂只活了七十多。
退休以後,我一年看五六次醫生,成了工作。主要是心臟半年一次做些防範,每個月的血糖平均值要知道。現在喘氣人生就是個數字人生,身體裏頭的很多情況都通過驗血就都知道了。
我的糖尿醫生給我加開了胰島素,結果保險公司不幹了。醫生有病歷,幫我和保險公司談低吽(DEAL)。還真談成了。結果是甜三年,鹹三年,鹹鹹甜甜又三年。到了前年,武漢肺炎,勇猛的疫情哼著小曲”不要問我從哪裏來“瘋彌全毬。連看病都有了風險。全世界都遭了殃,只有中國慶功會。美國破案專家分析犯罪,調查嫌疑人都是從獲利最大的人開始調查。像我這種“生在新中囯,長在紅旗下”老頭猜謎,我根本就不用猜。新中國的執政黨對待事情,都是小事捂大,大事弄瘋,然後喪事當成喜事辦,坏事變成了好事,沒受精的母鷄蛋孵出了小鷄。
去年我的家庭醫生説什麽也要我轉到糖尿專科去。專科就是專科,專家才知道各種胰島素的功能。換了醫生就換了槍法,全變了,又開始新一輪的實踐。我現在換了一種新牌子的胰島素,兼用一種根據飯前血糖數注射的短效胰島素。不變的是每天操起針頭扎自己的肚皮。每天還得拿起針頭扎自己的手指頭(有種裝備,買裝備$1500,再加月費,就可以不扎手指就能測血糖了。我討厭這些裝備,也嫌貴)。其實扎手指頭也不疼。就是每天飯前飯後自己扎自己八次,着實煩。要活命,就得不嫌煩。命煩緊相鏈。
專家給我開了一種藥,每周打一次,藥貴,真靈,可以把吃飯變成可有可無的事。肚子餓了想吃飯,飯做好了就不想吃。喜還是煩?討厭。我喜歡吃飯是必不可少的事,再説了,舌尖上的快樂是生命的快樂。治病活命不能以犧牲命快樂爲代價。不吃白米吃棕色米,這可以接受。色既是空。
其實我每天的血糖二百左右,我覺得正常,因爲我每天吃四五頓飯,睡三四個覺,基本就沒有空腹期。誰知道呢?病認真治,做能做的。反正這糖尿病是個病,什麽時候要你的命,誰都不知道。認命且治病。
2、20、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