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的文史哲2）

一九七四年四月，中學沒得上了。耄中風好些后真瘋，把他的“偶爾露崢嶸”的老婆放出來胡咬，整個中國的大地上全是批林批孔批宋江。當時校園裏彌漫一種不詳的味道。果不其然，有幾個我們的同學貼出了紅紙黑字的大字報：堅決要求提前上山下鄉把心弄紅。“志在胸中躍紅日，樂在天涯戰惡風”。奶奶熊。

當時的執政黨，主席已經是捏個美女的手不知道在哪裏下嘴。眼神已經完全迷離了，脚腫已經穿不上鞋。但是形式還是大好，敵人依舊很亂。革命的十八歲的哥妹有急忙忙脫開父母的監控，到黑洞洞的農村去過日子。

我不下鄉，因爲我的一哥一姐都在鄉下。雖説留在成立“畢業即失業”，那也比下鄉強。不過身高五尺半的漢子，整天在家心裏也是空落落的。我壯懷激烈，向上前綫找不着綫，只好自己發宏願，“我要讀書”。失業有的是時間，我就從劉大傑（中山大學教授吧）寫的《中國文學史》讀起。在書裏，我知道了中國文學的排名榜：魯、郭、茅、巴、老。

魯迅，耄喜歡且贊美。照台灣李敖講話：魯迅算什麽大文學家，連一部長篇小説都沒有；郭沫若，年輕時寫過《女神》，我找來讀，好惡心。我自知水平過低；茅盾的代表作是《子夜》，開篇就是《什麽上感應篇》：萬惡淫爲首，百善孝為先。堅持著讀完了；巴金的長篇是《家》，《春》，《秋》，怎麽堅持讀也讀不完；老捨的書白話，《老張的哲學》，《離婚》，《駱駝祥子》，讀得興趣盎然。

讀了《甘地自傳》，學了抽烟。我爸眼神不好，一包偷兩根，他根本不知道。偷煙算偷嗎？點根煙，照鏡子，看看有沒有書裏說的”吞雲吐霧的雄姿“。

看了幾個月的小説。當年的夏天很難受，晚上屋裏根本呆不住，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在院子裏納涼。我喜歡上了象棋。愛上了讀棋譜，因爲立竿見影。不到一年，我就是區裏的前幾名了。自學和科班有什麽不同。自學是由著性子學。沒有樂子，沒有目標，一般都堅持不出成果。

一九七五年五月，我被黨安排進了一家集體所有制的工廠。每天汗流不止，掙十八元幣。幹了兩年大多，攷上了大學。本想學數學，結果是物理考得好。人生本就是偶然，在中國生命都是黨安排。學啥差不多。腦子好使或是嘴巴好使，就得想辦法靠腦吃飯。年輕時有肌肉，凴力氣混得每天能吃個半飽、抽包破煙也算罷了。

一九七九年，中國跟越南幹仗，幫美國出了氣，高高高，實在高。搭上了美國，富裕有望。文藝界出現了新中國成立三十多年后從來沒有過的綻放。我讀了張潔寫的《愛，是不能忘卻的》和戴厚英的《人啊人》。非常震撼。人除了吃飯睡覺，還有其他要求？（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