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亚马逊丛林(中)
亚马逊丛林旅游最常见的是四天三夜,再短些或长些的也都有。如果你真的热爱热带雨林,或者想做什么研究的话,可以待得更长些;比这个更短的话刨去来回路上花掉的时间,在丛林里待的时间有点少,大老远跑来,不怎么合算。
丛林里的活动大同小异。在河道宽阔的地方游泳、每天游;看粉色海豚(其实是淡水鱼类,所以也叫粉色河豚,但叫河豚会让我联想起日本人喜欢吃的河豚鱼,所以叫海豚至少形状上非常接近);钓食人鱼;丛林行走寻找动植物、昆虫;夜间丛林行走继续寻找动植物、昆虫;划独木舟;访问土人村落。动物包括各种猴子、树獭、鳄鱼、大蟒蛇、粉红色的海豚。亚马逊丛林动物处于最顶级的是美洲狮与美洲豹(Puma and Jaguar),不过这两种动物一般躲在丛林的深处,即便是资深导游,也只见过有数的几次,游客就不要心存幻想了。昆虫有各种蛙类(包括以前土人用来制造毒箭的毒蛙)、各种蚂蚁、各种蝴蝶。植物种类繁多,我几乎都记不住,我也只关心丛林里的巨树到底有多大。我进丛林的心态就是看热闹、看稀罕,而且心态很平和,对看多看少不计较,可能去过非洲的人有点曾经沧海。
我去的是Cuyabeno国家公园,我选了Cuyabeno Lodge四天三夜的行程。头天下午到达丛林度假村(这Lodge的条件实在不错,还是叫成度假村比较贴切),第四天吃完早饭离开,所以所谓四天三夜,在丛林里呆足的只有两天。
一到度假村我与那几个德国女人分到了一个草棚房间,房间里两张双人床,那对母女一张上下铺,我与另外那个德国女孩一张。我问这女孩要上铺还是下铺,她说无所谓,我说我也无所谓,可能我还真是无所谓,以至于我都忘了我得到的是下铺还是上铺。这个茅草房间没有卫生间,上厕所或洗澡要去公共盥洗室,对于我这种一夜要起个一两次的人是个问题,况且与三个德国大小妞挤在一个房间,太委屈自己了。所以我见到管理人员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换个有卫生间的单间,他们查了下单间没了,给了我个双人房间,但保证不再塞人进来,反正客人也不多,我多付九十美金,最后总共可能三百四十。后来我觉得这是最有价值的九十刀,我一大半的舒适感与一个人住及有事没事洗个热水澡有关,当然,与吃的好和活动休闲也有关系。
歇息一下后大家到餐厅集合喝喝茶吃吃点心,我看到餐厅外聚了一大帮人,原来河边来了条鳄鱼,餐厅工作人员弄了些肉扔给它吃,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喂养的,一问是野生的,这倒与我一向的理解不符了,我印象里喂野生动物是不好的。也许是为了方便我们拍照?
黄昏时快船出发去一个雨季形成的大湖(这个湖在旱季时就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几艘快船不断在湖里绕圈子,想把粉色海豚圈在中间。这一招还是有用的,我们几次见到粉色海豚被惊起掠过水面,不过离得比较远加上很快,拍照是不可能的。当地人还是比较注意爱护粉色海豚,并没有逼得太凶。追逐了一通粉色海豚后,在落日前后下河游泳,水不凉,下去后一两分钟就适应了。住在那里的三夜每天黄昏都要去那个湖玩水,如果有夕阳的话,在落日的余辉里游泳感觉特别的好。
第二天上午丛林行走,大家都穿上度假村统一发放的高筒雨鞋。在这种雨林里,再高级的登山鞋、健步鞋都是没用的,只有这种像国内我们小时候穿过的高筒橡胶雨鞋才管用。导游带着走的小道有点泥泞,但跟着别乱走也不至于陷下去,在非常烂的沼泽处会有倒下的大树当便道,走那上面需要一定的平衡能力。导游走走停停给我们做介绍,这就苦了我了。美国来的这对是接近退休的年龄,女的能说些西班牙语,边听边给男的做翻译,问题在于她听懂的也有限,解释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凑到人家跟前去听。剩下的两个女孩,西班牙语是懂一点,但导游的一大段话她们能翻给我一句到两句就很好了,给我的感觉是她们也是有心无力。所以整个丛林游我有点猪八戒吃人参果,基本没嚼出滋味来。
植物昆虫方面的知识我兴趣从来就不大,听不懂多少我也不着急。动物中猴类比较多,我以前见过的几乎所有的猴子都不怕人,可以离人很近,亚马逊丛林里的猴子有点怪,离人非常远,高高地攀爬在树顶上,我们要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寻找,一个打草惊蛇树上的猴子就逃之夭夭了。我看大家热情都比我高,心想不就是猴子嘛,难道他们以前不怎么看到猴子,还是这里的品种特别稀罕?
后来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树獭,盘在很高的树杈上,导游指给大家看,最差劲的几分钟后也看到了。大家拼命帮我,指来指去、换角度、用望远镜,我还是没看到。导游大概觉得我一路啥也没听懂,有内疚感,怎么也要让我看到。我理解她的好意,但把我弄得不胜其烦,我已经告诉她看不到也没关系,她依然不屈不饶,我头这么一直仰着,颈部奇酸不算,头晕眩得想吐。最后还是我想出个办法,把她指点的大致方位拍下来,然后把照片放大了找,等到她在照片上找到了树獭模糊的身影,我再对应回去,看是看到了,怎么看也像是树的一部分。
树獭是一种奇懒无比的动物,据说几个小时到好几天一动不动是常有的事,动起来也异常缓慢。又据说它一周左右总要下地一次,因为要撒尿。在树上难道就不能尿了吗?这个问题我当时头晕得厉害也就懒得问了。
德国美女带着的小女孩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好了,整个丛林行走需要她妈背的地方并不多,这要换成我家妹妹的想当年,非得全程抱着不可,所以我狠狠地表扬了这个小女孩。
在丛林里最让我有兴趣的就是那种直径好几米粗的巨树,树上还会悬挂着藤条,导游示范着抓住藤条从这头荡到那头,人在空中能划过十几米的距离。
我去的时候是雨季,这又是个让人难以取舍的问题,到底是雨季好还是旱季好。我最终很喜欢雨季,雨季唯一的缺点是在雨里活动时人不大舒服,除此以外全是优点。雨季时河水涨得高,很多大树就浸泡到了水里,只剩下树冠露出水面,一丛丛的树冠蓝天白云里倒映水中,快艇穿梭其间时冲出的波澜往两侧荡开,人坐船里迎着船头风,竟不得不眯缝起眼睛。
度假村的房子从外表看像草棚,里面家具、床、盥洗室一样不少。它的房顶上铺着厚厚的茅草,四周木柱支撑着,没有墙,屋里屋外一层竹帘隔着,能遮风挡雨但隔不断户外的虫叫蛙鸣。亚马逊的雨能下得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成了一个大水幕,稠密湿润。我进丛林时在雨中淋过两个小时,身在雨中反而没法观察得仔细,后来在房间里再见到大雨,房间四面竹帘虽放下却依然完全是透空的,让人感觉像是撑了把巨伞站在雨里,丛林里只剩一片密集的沙沙声,我想不在雨季进丛林还怎么体会雨林呢?
第二天的丛林行走出来后我们划着独木舟返回度假村。老实说,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需要自己出苦力的游玩方式,玩独木舟是不错,但弄到挺远的距离、不卖力划就不好意思的地步就不好玩了。最好就是爱划不划地比划几下,有专人替我们划着。这一程要划过大湖,我又是唯二的男生里年轻的一个,义不容辞之下划得手臂酸疼,大汗淋淋。
下午睡了个长长的午觉,傍晚又坐船出去钓食人鱼(Piranha)。钓食人鱼的地方在一片树丛里,离我们经常游泳的大湖并不远,食人鱼要真想去那里开开荤并不是难事,几分钟就能游到。不过我猜食人鱼的习性应该规律性还是挺强的,不会轻易游到它们的活动范围之外去,我们在大湖里游泳从来也没有受到导游任何的警告。
但是进了食人鱼的活动范围就不一样了,导游再三强调别把手或脚放进水里。导游先做个示范,他的鱼钩放进水里几秒钟就钓上了一条。虽然最终所有钓上来的鱼都要扔回水里放生,但第一条还是比较惨,导游掰开它的嘴让我们看它的利牙,还拿树叶塞进它的嘴里,食人鱼的嘴一张一合,很轻易地就咬断了连着树叶的粗茎。
我们一人分到一根钓鱼竿、一堆鱼肉做诱饵。灵光的人一、两下就钓到了,我运气差些,有过一次把鱼拎出水面,但还是让鱼脱钩了。下面鱼是相当的多,鱼钩放下去几秒钟就有咬钩的感觉,我可能鱼饵挂得不好,鱼不怎么咬得住,我也浑不在意,只当是喂鱼。钓上鱼的人就停止了,而他们没用完的鱼饵就归我,我一直到把所有的鱼饵都用完也没钓上鱼。
回来路过大湖免不了又要游泳,反正方便,边游边看日落,消耗掉一点积食回来正好吃晚饭。这里的饭做得很好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量不大,所以我每次都要了甜点,平时我不喜欢吃甜点的。一直到离开的那天在车上,我与美国来的那男的JOHN聊起伙食,说蛮好吃的就是量小了些,JOHN说度假村厨房门口有个告示,不够吃可以再要。当然是西班牙语写的,我们这桌可能只有我不知道这规定,但所有知道的人都吃得很少,没一个人要求过添菜。我说好吧,没早知道这事也好,少吃些免得事后还要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