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意中橱柜何处寻——房崇修房 64
在展开“论述”之前，先来回顾一下我修厨房买橱柜的经历，可能总结出点规律。我曾贴过一篇《我的厨房进化史》，可以参考，现在单说橱柜的来源。在出租房里，我曾四五次装过二手的旧橱柜，就不算了，只说在自住房里装新的吧。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在我的第一个房子里，我半更新了旧厨房的橱柜。所谓“半”，是不敢拆下柜和水池，搞得像是上身西装，下身长袍，以致新柜也不叫好，卖房困难。那橱柜来自IKEA，因为比较便宜。
2003年，我第一次完全拆掉旧柜装新厨房，还是用的IKEA橱柜。其特点是欧洲现代款式，造价比较低廉，散件平板包装，仓储运输便宜，必须自己组装成型，又省了人工费。这些特点，符合当时我的购买力和房子整体价值，也适合新手初学的技术水平。那个厨房，整体格局未变，水电都在原位，只是换了柜。
2004年，我装第二个完全厨房，当时想把橱柜提高一个档次，我就只知道去Home Depot，画图后去问价，记得好像是8000多。我太太当时说：应该有比这便宜的，从常识上想，HD是代理几个厂家的，要多扒一层皮，你再四处找找看。当时的办法还只是查电话黄页，我找了五六家厂商，一一把我的图传真过去询价，还要上门去看柜门样式，结果是从5000到1万出头都有。这最低价的一家叫厨房价格仓库，从名字上就让你觉得便宜，是代理一家大厂的产品。我由此又去了这家大厂自己的门市部，其报价略高于价格仓库。于是就在仓库订了货，一共花了5500元。由此学到了，买厨房不能只认超级大店，必须shop around。那组橱柜是厂家派人安装的，只收800元，一天完成。我陪了一天，偷师学艺不少。
2007年，我又要再装厨房，再找前店，竟已关门无踪，连厂家门市部也人去店空。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上节里并没写其英文店名的原因。经朋友介绍，我去看了一家中国人开的前店后厂的公司，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几个人都哭丧着脸。原来是昨天刚有一工人被切断了手指，政府劳动保护部门正上门调查。这倒没把我吓跑，但是我觉得他们以廉价品为主，实木选择少，达不到我的预期标准。我还拿着图，比较了IKEA和Home Depot，后来还是转向了DirectBuy，买的是加拿大另一大厂Kitchen Craft的产品。按同质量比较，我肯定省了钱。关于DirectBuy，后面我再专门讲。
今年我正在装的是第四个全厨房，早想着还要去DirectBuy，买了他家的高价船票，当然要充分利用。但是在决定前我又去了Home Depot，想比较一下到底差多少。我发现HD已改了规矩，不再免费设计印出图来估价了，看来是他们发现做无用功太多，学乖了。他们看了我的草图，只是算一下橱柜总长度的line feet，乘以现成的不同柜门的每尺价格，给我上中下三个选择价钱，介乎2-3万之间。这价钱比我最后在DirectBuy付的贵出不止一倍，我这次的选择当然很容易做出。新柜还没有装起来，只能看虚拟的。
简单的历史回顾，我能总结出的经验就是不要认准一家，要多看，博采（不是赌博的意思），货比三家；也不要只在网上听别人的，因为各人的经济能力不同，各房的档次需求不同，各地市场情况不同，还是要自己了解情况，自行决定取舍。
既然都不同，既然别听网上的，那我还在这忽悠什么呀？事情总是有共性也有个性，我还是试图总结一些共性的东西，供各位参考。分三个方面来说。
一是橱柜的品类和档次。
在几十年以前（大约是1960年代以前），橱柜大多是木匠在现场做的，比较简单，尺寸和结构是自由地随形变化。随着工业化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标准化、商品化在工厂生产了，橱柜作为房子的零部件也是这样。从80年代以后，现场制作基本绝迹，橱柜的品类就剩下两类，一类是商店里有现货的成品，另一类是需要量身定做的特制或半特制。随着品类，也基本上划分出了档次。
成品又分成两类，就是平面和立体。平面是把板子平装在纸盒里，柜和门分开，需要现场组装。因其在仓储、运输中节省空间，组装又省了人工，所以节约不少，比较便宜。立体就是在工厂里已组装好的单柜，运输时费空间，安装时省人工，也比较牢固。立体的按理会稍贵一点，但偶有例外。成品的好处是随用随有，买之即来，来之能装；缺点是尺寸、式样较少，选择有限。概括地说，成品橱柜价格不高，适合中低档的厨房。
定做的橱柜也可以分成特制和半特制两类，但半特制的选择已极为丰富，哪怕是豪宅也足够好了，所以我看完全特制纯属无必要。所谓半特制，是生产厂家设计出几百种柜子，大小、形状、功能不同，其柜门又分十多种木与非木材料、几十种不同造型、几十种颜色质地，为厨房的设计者和使用者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定做的价格是从中档到高档，到货时间大概是一两个月。定做的橱柜基本上都是组装好的，便于安装。
（以下的图来自网络，如无说明，则只为点缀，无关文意。）
二是橱柜的组合与构成。
就单个橱柜的构成来说，有这样一些变化元素可供选择：橱柜的用材是层压板（plywood）还是锯末刨花板，厚度是5/8寸还是3/4寸，柜的前脸是有框还是无框结构，柜门合叶的质量，抽屉的材料是木、金属还是刨花板，接头是榫卯还是钉塞，抽屉有没有自动软闭合等等。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橱柜档次和质量的高低。我就不全面解释了，挑着说两点。
橱柜四面板材当然是plywood好，厚的好，但就实际效果来说，稍薄的5/8寸刨花板就足够了，不必再加钱升级。因为一，当厨房装好以后这些侧板就看不出区别了；二是日后使用中侧板极少可能被潮湿所损坏。我拆过几个20多年的厨房，所有侧板都好好的，只有水池周围的台面和水池的直接下面，才可能因漏水而损坏。所谓胭脂擦在脸上，在这些看不见的地方，可以节约一些，就别要高档的了。
再一个重要区别是有框无框。从木匠现场做到初期的商品柜，传统的橱柜基本上都是有框（frame）的，就是在框架的前脸上有一圈约2英寸宽的实木条，盖住侧板，然后柜门和抽屉再盖住实木框。约从70年代的欧洲现代风格开始，取消了木框，仅靠侧板的厚度和强度，柜门直接装在侧板上（frameless）。Frame做法的好处是结实，显得传统，但费了材料就得价高，还减小了前门的实用面积，现在只有比较高档的少数品牌还坚持这样做。而frameless的做法现在极为普遍，从低档到较高档都有，从现成存货到预定都有。如果按照我们的宗旨想省钱，frameless就足够了，它还增大了进出口的实用面积。如果有框，大部分要被盖在柜门后面，只是显得柜门间距大一些。这也不符合胭脂擦在脸上的原则（我的原则有点土啊），何必呢？
( 此图是对比无框和有框的外观差别，门对框的覆盖宽度不同。）
在多个橱柜的组合方面，设计厨房需要熟悉柜子的尺寸和形式，根据现场情况灵活掌握排列组合。比较简单的低档现成柜，上柜都是30寸高，宽度以6寸为单位变化，如12、18、24、30、36寸，稍嫌不够灵活。而较完整的现成柜和几乎所有预定柜，柜的高度都有30、36和41寸的选择，宽度按3寸递增，如6，9，12，15等等，这就完全足够应用而有余了。任何小于3寸的变化，都可以靠加填条（filler）解决。
从组合和构成的角度，可以总结出几条省钱的办法。1，在组合橱柜时宁大勿小，宁完整勿分散，因为两个小柜肯定比一个大柜要贵。2，多抽屉的比同等大小只是柜门的贵，里面有复杂附件的是同样道理，这要视个人需要和喜好处理。3，现代风格的简单柜门比古典式的复杂柜门便宜，合成材料的柜门比实木的便宜，看个人的爱好和经济能力、房子的档次决定吧。4，柜体本身我认为选无框、假木、5/8寸厚就足够了，不必再升级。5，根据需要，不过分添加moulding等各种装饰，适度就好。一个例子是岛或半岛的背板、侧板，可以是平的，也可以用假柜门来装饰，平板会便宜得多。
( 上图中下柜的侧板采用了假柜门，而我自己前面的厨房半岛背板用了平板。）
第三，橱柜的购买地点，所谓“何处寻”，留到最后再说。因为各地情况不同，我的见闻有限，实际上不可能说出哪家最好，只能大致分析几个途径。我把它分成四类吧。
1，在大店买现成柜。大店分成装修材料店（Home Depot、Lowes和加拿大的Rona）和IKEA两种，现成存货柜又分成平板包装和立体组装好的两种。它们都属于中低档，较小的房子、townhouse、出租房和地下室第二厨房可以采用这些。在这一类中，我觉得最划算的是在Home Depot 和Rona并非常备，而是隔几个月才有一次的truck load sale的橱柜，它们都已组装好，品种选择较少，质量尚可，价钱低廉。Home Depot是每个一二百元，Rona是不论大小一律159元。这样两三千元可以装一个厨房，就算最便宜的了。买这个要常关注这两家店等机会，它们比店中常备的存货更值。IKEA的厨房是与众不同的特殊欧洲设计，与北美的传统橱柜相比，显得设计有匠心，用材不实在，寿命较短。我装过的宜家厨房，有的仅两三年即已损坏。
2，如果是中高档的、需要定做的橱柜，我的经验是直接找较大的生产厂家，或其专卖门市部。这样少经别人之手，价格可能较好，而且质量稳定可靠，款式选择较多。我前述的经历就是证明，但这一条不是在每一个城市都行得通，要碰运气。这种需要定做的柜，在三大店中都有，但因不是大批量生产，又被经手三分肥，所以在大店中较贵，我不推荐。
3 ，各地都有一些专营厨房（有些还包括浴室）的小公司，它们又分几种情况：有为大的橱柜生产商做代理的，只卖橱柜，这比较适合能自己动手的屋主或包工头。有从设计到安装一条龙服务的，他们也是从别处进柜子，卖的就是服务，这一般比较贵，适合不差钱但差时间和动手能力的屋主。还有前店后厂的自产自销式，也包安装，比如我前面讲的中国人店。这种店的款式选择比较少，质量不可靠，争的是低端市场，出问题不易解决，我是不喜欢的。
4，最后来谈谈 DirectBuy ，算是一个特殊的例子。我在那买了两次橱柜，在家坛也引起过几次讨论，都不曾深谈。在入会三年以后，我的体会是：它既不像广告中自吹得那么美好，也不像有的网友斥责的那样是黑店。在 DirectBuy ，你确实可以随意翻阅 500 多家厂商的批发价格表，确实可以按一般小零售商进货的批发价格购买商品。但是问题在于： 1 ，你必须先交约 4000 元的高额入门费，两年后还要再交每年 200 多元的续期费。 2 ，买某些商品比如橱柜，要加 8% 的手续费。此店就靠从这两项里赚钱。 3 ，一些全国性或跨国性大零售商的进货价钱，实际上低于生产商的批发价，在这些大店促销降价时，比如美国的黑色星期五或加拿大的盒礼日，其特价与批发价可能不相上下甚至更低。其它商店平日也往往不按生产商的建议零售价销售，你不是经常看见家具店 50% OFF 吗？所以所谓省钱，并不能只跟建议零售价比，没有那么多。 4 ，在 DirectBuy ，你看不到实物样品，只能按图索骥，隔山买牛，看着样本图录下订单。这就要求你的商品知识丰富，事先做好充分的市场调研，订货时要发挥充分的想象力和自信心。 5 ，下订单时要付全款，但要等几星期才能到货，货包括冰箱家具都要自取，买后退换困难。 6 ，该店只卖产品，不管安装，所以还要自己联系装修的人工。虽然他们有个推荐的名单，但与该店并无关系。
DirectBuy 对会员还有一些纪律要求，比如：不许利用已知的批发价，向其它零售商讨价还价；不许先利用其他商店的咨询、设计服务，再到他这来订橱柜，否则加价 15% ，别的商店不能白干啊！也不准把批发价外传别人，当然更不能在网上公布。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过：不能讲我的橱柜花了多少钱，不是我卖关子，是真不能说。
我认为 DirectBuy 只适合特定的一部分人。什么人呢？他必须： 1 ，要做大规模装修或布置新家，起码将花 3-4 万元，花钱越多越合算，如果是不只一座房子，就更适合。 2 ，该店代理的商品偏于高档，所以适合这个层次的家居需求。 3 ，对商品的知识全面掌握，想象力好，自信心强，最好能自己安装。
以上这些比较适合我，但即使如此，我在入会后的第一年还是极为后悔的，以为自己是范伟遇上了赵本山，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就被他们忽悠了？因为那时我只看到了高昂的入会费，和其他店的并非建议批发价。现在是三年以后，我从该店购买了两个厨房的橱柜，和其它一些商品，节省的钱达到了 2-3 万（我就不具体说什么多少钱了），我就不后悔，踏踏实实地做我的会员了，而且每年还会延续。
我终于比较详细地讲了 DirectBuy 是怎么回事，自信是客观公平的。不知看了这样的介绍，还有人愿意加入吗？顺便说一句： DirectBuy 有个会员推荐奖励制度，如果我推荐谁入了会，会奖给我 250 元。哪位如果真的想入，请发悄悄话给我，告诉我你的 email 地址。我报给 DirectBuy ，就会得到 250 元奖金。别误会，我可不是二百五，我保证把这 250 元捐给家坛。虽然小学活动结束了，将来还会有其它需要钱的活动吧？
写了这么多，我说清橱柜何处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