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慎入
现在这个要和我讨论艺术的艺术家汉至曾经在中国美术学院当过十多年的教师(亦或教授?)正是我害怕的那种宠儿,但听他讲自己在美院里的不幸遭遇,觉得我们还是有讨论某一问题的共同基础的,这个共同的基础就是:我们不会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其中的一个突然发话:你算个神马东西? 老子当教授时,你还是个眼巴巴要进美院的备考生哪!
断定汉至不是个习惯以这种方式讨论问题的人,所以现在就一改嘻皮笑脸的常态,和汉至严肃地讨论一下写实主义绘画的问题。
我对汉至的观点,有的赞成,有的反对。 现在混在一起,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首先我认为绘画的技巧只是一种表达自己和沟通外界的语言,就像文学一样,语言优美是当好作家的一大前提,但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内容, 所以,对汉至说的“艺术,首先是一 种手艺,是一种让身心安宁的手艺,如同和尚捻动念珠,修行人打坐,或农人的耕作,或垂钓者的等候,都不应该是以结果而论过程的。”的说法我是不敢苟同的,我同意艺术首先要拥有手艺的说法,但不同意艺术“就是”手艺的说法。这相当于说文学就是写字一样。写字写投入了,也可以象和尚念珠,修行人打坐一样让人身心安宁,但写出来可不一定都是文学,艺术有别于手艺,文学有别于写字,正是因为艺术和文学是一个升级了的概念,讨论到概念升级的问题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因为大多数的概念都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内有不同层次上的含义,所以我估且说我和汉至的观点本无实质性的差异,我们只是在讨论艺术时使用了“艺术”不同层次上的概念而已。
汉至对当代艺术“励志于改变社会,改变人们的生活”和艺术家“忧国忧民的思考”似乎持的是否定态度,其实否定当代艺术的杜尚,安迪沃霍尔和博伊斯,就和否定文艺复兴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是没有本质区别的,难道《蒙娜丽莎》》《大卫》和《西斯廷圣母》的价值就仅仅在于技巧上的高超和艺术家的自娱自乐吗? 会画画的人都知道,纯粹从绘画技巧上来说,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技巧远远没达到后来巴洛克和洛可可时代的水平,就是当时被捧为色彩大师的提香,在色彩把握的程度上也不如后世的鲁本斯和更更后世的伦勃朗。你能就此得出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不如鲁本斯伦勃朗的结论吗? 每个时代都有不朽的艺术作品,正是因为那个艺术作品在它所处于的时代在人文领域里起到了启蒙和引领的作用,从这个启蒙和引领作用的角度上讲,杜尚博伊斯的艺术在本质上和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的艺术不过是异曲同工而已。否定了艺术的社会价值,其实就等于否定了艺术史在整个人类历史中的价值。
几天前看过对德国艺术家吕培尔茨(前杜塞尔多夫美术学院院长)的访谈,尽管不喜欢这个骄横跋扈的老头,但还是记住了他说过的一句话:当一个历史时期过去了时候,留下痕迹的,除了几场战争以外,不外乎就剩下了几个艺术家(包括文学,美术,音乐等等)。人类除了用科学用技术创造物质生存基础之外,得以维持到今天的就是这些堆积在一起的精神财富,
艺术作品之所以会价值连城,是因为收藏家弄明白了这个道理:在除去能给子孙留下足够的物质储备之外,自己还能为人类留下点什么? 以艺术为代表之一的精神财富呗。
如果我们连艺术作品的价值(我这里指的是能标价的价值)都要怀疑,那我们是不是要怀疑一下整个人类存在的意义?汉至认为当代艺术的价值不过是资本操作的根基,说得不错,当代资本的高度集中,导致少数富人掌握了几乎是无限的资产,而人们认为(我说的是人们当下的估计)能传为后代作为精神遗产的艺术品数量有限,无限的资产和有限的艺术之间供求关系的市场效应,导致艺术品价格的不可思议。
汉至做为一个源于国画世家的艺术家,对技巧和修行过程的偏爱是可以理解的,和西方的艺术史相比较,东方艺术比较孤立,无论是和其他艺术精神层面的联系上还是和社会大众生活的联系上都是如此。所以东方艺术重技巧轻精神,东方艺术家也比较没有社会和历史责任感。
当然,在标榜关心社会的当代艺术中也有很多鱼目混珠, 质量低劣的作品,更可恶的是,因为评判标准的模糊和目前还不具备的“历史的公正”的条件,让许多胆大心肥的人有了拉大旗,当虎皮的借口,动不动就拿“你不懂”来吓唬人,关于这个,我以前曾经写过一些评论,现拿来引用一下。
1,真政治和假政治
我不反对艺术和政治牵连,甚至认为艺术的最高境界就在于它对人类对社会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政治。我喜欢艾未未和陈丹青, 很大成分正是因为他们艺术背后的政治。让我觉得反感的是为了拔高自己的艺术价值,牵强地使用政治符号,或者为了让自己左右逢源,模棱两可地暗示自己的政治 立场。用什么符号来象征什么,是不能游离于时间和空间两大格局之外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西德艺术家把芭比娃娃作为象征符号来讽刺对物质贪得无厌的消费社 会,柏林墙倒后马上就有本来穷得衣不蔽体的东德艺术家也来画什么芭比娃娃,刚刚从吃不上饭变成抹着油嘴打着饱嗝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那么灵敏的反思系统能这 么快就去质疑物质消费的无度?如此滥用象征符号,感染力和说服力当然要大打折扣。艾未未用几千个七岁孩子背过的书包去捅观众心灵上的伤疤,这么个捅法,不 可能不让每一个明白“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幸福地生活了七年”意味着什么的成年人都流血不止。于是乎就有人把几千个大红灯笼罗列在一个什么地方,至于那些灯笼 是用来象征遍布神州大地能娶得起四个老婆的地主老财还是用来象征遍布在整个地球范围内的中华饮食文化发扬者,我们无从得知。这种到处可见的模棱两可的象征 手段不能不让人怀疑艺术家有类似蝙蝠观战时的投机心理——鸟赢了我就是鸟,兽赢了我就是兽。文革的符号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这不仅让人觉得陷入了老生常 谈的车轱辘里面,而且还让人联想到让我说的我使劲说,不让我说的我坚决不说的阿Q革命精神。至于有人从鼻子里哼出的那句“读不懂尼采就看不懂我的画”的名 言,听了以后总让人觉得和“愚蠢及不称职的人看不见这件衣服”的话有相似之处的嫌疑。再至于有人一边吃着自己刚拉的屎一边说“你选择强权,我选择吃屎”, 虽然是勇敢地使用了“强权”这样的敏感字眼儿,但还是让人感觉到有些哗众,看了之后除了让人对该艺术家挑战生理极限的勇气叹服之外,并没有觉得吃屎和强权 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看来搞出真政治的艺术除了有胆量之外,还要有智慧才行。我没有苛求艺术家都要当张志新的意思,我的意思只是说,要政治就 请给我们来点真的,不政治的话也没有人逼你政治,实在是没有扭捏作态的必要——当然,为了卖相好,把自己梳妆打扮一番的行为在我们这个商品社会里也不是无 法原谅,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化妆成艺术家的商人们也不必在意另一个商人为了提高自己的竞争能力而向买主们透露了一些本来只属于圈内人的商业秘密。
2,真抽象和假抽象
和假政治比起来,假抽象简直可以算是无伤大雅,所以在欧洲这样的福利之地好之者趋之若骛。歌唱跑调了没法遮羞,文章写跑题了也不好解释,但是画儿 画邪了却可以郑重宣布:我抽象了。其实抽象和抽筋一样,不是想抽就抽得了的,抽象是建立在对大量具象现象的观察分析总结的基础上,最后好不容易才提取出来 的一点精华,抽象来源于具象,高于具象。周易算经里面有“勾三股四玄五”的记载,那是个具象的现象,后来又有人发现了勾六股八玄十,那还是个具象的现象, 直到毕达哥拉斯由此推理出了a的平方加ḅ的平方等于c的平方时,具象才算上升到了抽象,苹果蒂落掉到了地上是具象的现象,桃杏李梨蒂落掉到了地上也都是具 象的现象,只有当牛顿告诉我们那是万有引力定律,具象才上升到了抽象,没建立在具象基础上的抽象不叫抽象,应该叫抽风,就像有人一听“勾三股四玄五”挺神 的马上就跟着说“勾四股五玄七”,那就是抽风,因为没遵循从具象中抽象出来的定理。好的抽象艺术作品比好的具象艺术作品还耐人寻味,但不好的“抽象”作品 比不好的具象作品狗屁得多,因为不好的具象作品顶多暴露了作者水平的低下,但不好的抽象作品却挥舞着抽象的大旗,让胆小的人看着这面旗的威风就不敢妄加评 论。
对于一件艺术作品,评价它到底是抽象的还是抽风的远远没有在自然科学领域里那么容易,曾经被贬为抽风的作品,在短短几十年后却突然变成了抽象 的极品,正因为不容易辨认,才导致一群领着社会救济金又不愿意说自己好逸恶劳的人,趋之若骛般地躲在抽象艺术家的大旗之下,谁对他们产生质疑,他们就用凡 高的不幸遭遇来教育谁。说实话,关于真抽象和假抽象,我虽有勇气明确阐明我的评价却没有信心肯定我的评价正确。记得几星期前和一个中国的款姐一起逛商场, 从来不和我谈论艺术的款姐突然间指着一幅印刷品对我说:我挺喜欢那个人的这种画。我顺着款姐的食指看去,见到了马提斯。把马提斯叫成“那个人”,在画画的 人听起来好笑的程度相当于七零前的人听见九零后的人指着屹立于广场上的毛主席塑像说“那个向我们招手的大老爷们”,本来想笑,但转念一想,此话出自不知道 马提斯何许人也的款姐之口,更加说明了款姐的欣赏水平,其可信的程度反而要超过有专业知识积累的业内人士,当一无所知的款姐对几十年前的艺术欣赏能力都会 偶尔超过了业内人士的时候,说明了那个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后现代主义时代已经早就彻底地成熟了。
我一直认为,能把复杂晦涩的理论用简单明了的语言解释,是一种比能把简单明了的理论用复杂晦涩的语言解释更加不容易掌握的技术,基于这种认识,我 把我对真抽象和假抽象的理解用一个简单的比喻来阐明:我儿子两岁多的时候,喜欢叽里呱啦地乱说话,有德国人说听不明白他说什么,他就告诉人家:我说的是英 语,惹得德国人哈哈大笑,因为英语是否,德国人有评判能力,后来儿子学聪明了,对不明白他说什么的德国人声称他说的是汉语,德国人果然不敢大笑了,因为汉 语是否,德国人已经没有了评判能力,只能求助于我这个有评判能力的专家,后来儿子更加聪明了,知道事先和“专家”勾结好就不会被揭穿,所以在我被收买的时 候,仍然有德国人上当,我想,如果在不久的将来有一天儿子告诉我他说的是阿拉伯语,我尽管不是专家也不会上当,因为除了专业知识之外,判断这件事真伪的线 索还有很多其它来源,但是如果在很久的将来有一天儿子告诉我他说的是阿拉伯语,我也只能求助于专家来判断了,如果在更久更久的将来儿子告诉我他说的是月球 普通话,那我就连求助于专家来判断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文章越弄越长了,赶快收笔。感谢所有能把这篇文章读到底的朋友,也感谢汉至有别于我认识的X院长,X馆长,一听到有女性后辈艺人和他们平起平坐地探讨艺术,就脸红脖子粗地愤然没而去(因为不会外语,当时没敢愤然而去)。
附:汉至的文章
我的第四只苹果-关于绘画写实主义
我想尽量把这篇文章写得低调些,不希望人们把此文当作什么宣言,把问题学术化。
我想写的仅仅是个人在目前的经验积累下的感受和判断。
前 几天,在海外文学城论坛上和蓝六耳有几段“交锋”,我们随后就成了朋友,我不怀疑她对当代艺术理论知识的全面和深度的理解,也毫不保留和她在艺术观念上的 不同认识。我希望听到她的见解,也想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是朋友之间的切磋。事实上,我有很多美国的同事和朋友,甚至学生,都不时地和我有这方面的互动。而 他们所受到教育,尤其是现当代艺术史的教育,几乎给他们灌输了清一色的现代主义观念,但是我还是很怀疑这些观念的资本主义根基。
“不辞辛苦 地······把一幅彩色照片放大了几十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时代,照相和电脑技术比画笔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这是个“现实”,实际上对于大多数艺术家,还有批评家,都是可以接受的,也几乎是共识。但是,作为画家的我,还是要咬文嚼字一番,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经验出 了偏差。
我认为,以为照相技术真的取代画笔的技术,是不恰当的。虽然,就绘画的结果的低质量要求下的“图像”来说,画和照片是没有区别的, 古代艺术家创作绘画的目的,就是要完成现代照相的要求,而所有的艺术史家研究绘画发展史的时候,也都把“图像”作为唯一的依据,分析作品的结构,内容,意 义以及在技术上的进化,对他们来说,照片就是画本身。所以,当摄影技术诞生的时刻起,绘画的合法地位就被动摇了,艺术家“不得不”去创新,去开拓艺术本身 的形式,加入新的内容,甚至对过去的绘画进行颠覆性的革命,以此来保持绘画的合法性或必要性。于是,艺术就“发展”了,对于西方绘画,为什么有如此多的创 新,每一次都走在时代的前面,而每一次又被更新的科技刷下来,就是这样一个合法性的挣扎过程。以致于,我们也不断地在开拓艺术家本身的范畴,艺术的目标和 志向也越来越大,更多的年轻人励志要用艺术改变社会,而论改变人们的生活,没有一个艺术家赶得上乔布斯,我想,政治家、发明家和艺术家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 了,将来的艺术家,一定应该有伟大的心。
但是,所有前面所说的这一切“艺术发展史观”,都是错误的。
我觉得,艺术,首先是一 种手艺,是一种让身心安宁的手艺,如同和尚捻动念珠,修行人打坐,或农人的耕作,或垂钓者的等候,都不应该是以结果而论过程的。艺术首先是一种劳动,不是 忧国忧民的圣人般的思考,而是心的劳动,手的劳动,仅此而已!以西方功利主义的逻辑看艺术,必然会肤浅地把古典艺术商业化,现代艺术政治功能化。
在 我看来,绘画的过程,就是艺术。无论是用模特也好,用照片也好,甚至就是描摹照片也好,就是一个过程,是一种修行。对于有专业素养的画家来说,描摹一个本 身已经存在的图像,并不等于白费力气。这是一个重新发现的过程,是一个观察入微和欣赏的过程,这是一个把主观意念集中起来,在画布上生长出新的生命的过 程,就是艺术的意义。我在教学生素描的时候,就要求学生仔仔细细去看,仔仔细细去画,我说:这就是我们重新用新的眼睛去看我们本来熟视无睹的世界的过程! 不要以为那些学者,大牌艺术家一定不是瞎子,他们不停地抱怨,不停地要“创新”,好像不满足这个世界的现有存在,他们根本不懂人生,不懂造物主创造的伟 大!
艺术史不是阅读出来的,不是以“图像”来判断出意义的,而是要去看出来的。当你为一幅作品的伟大再现力而感动的时候,管它什么“艺术史”,你会明白:千言万语,不如那辉煌的一笔!
当 然,欣赏能力是和绘画训练的多少直接相关的,不学着唱几句,怎么能理解京剧呢?我们的现代艺术教育走到了死胡同里,就是不懂艺术的,和浅层次的“专家”的 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对于老百姓来说,具象绘画更容易看得“懂”,即使是西方的老百姓,也是一样,于是,他们成了低层次的粗糙具象艺术的支持者;而有高 等教育修养的学者,又不可能通过艺术实践去理解我所说的绘画艺术的艰深博大,只能以书面的理论为依据去分析艺术的价值。他们当然一定会对老百姓所欣赏的艺 术表现出不屑。但是他们也永远没有机会自己去画一笔,所以对艺术只能是猜想和隔靴挠痒。而西方在实践艺术的教育上也已经断层很久,艺术学院的学生,手里只 有照相机,没有速写本,他们学艺术,几乎就是过去业余级别的投入,而更多依赖的只能是现在通行的艺术理论的价值判断。
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定 论:具象的,没有特别的构图和题材的“新意”的,就是过时的艺术,而只有企图“说真话”,去批判社会,去改变社会,或学术地说:引起人们更深层“思考和启 发”的才是好的艺术。而问题在于,人们总是想得多,做得少,对于艺术,我们的教育已经久违了。我常常和学生们说,我们的绘画课、素描课,不是绘画和素描的 欣赏课,你说得头头是道没有用,去画出来,用你们的画说话!
现代艺术,真的是迷雾重重啊!艺术已经变成了外行人根据自己的理想操作出来的怪 物,它对社会的影响力被夸大,而它的实际质量和水准在跌落,或者说,完全泡沫化了。专心学习绘画并确实了解绘画的意义的人越来越少,我相信有一天,他们象 恐龙一样会被灭绝,而世界上有更多的以研究恐龙为生的学者在滔滔不绝地讲他们所研究出来的恐龙。
有时候,我更愿意把我的作品展示给普通人, 因为他们会被感动,我说的是原作,不是网上的图片,他们会激动地说:这是真的艺术!这好比在中国的小女孩被车碾过以后,所有的人都失明了,只有一个拾荒的 老妇,可以正视这个小女孩,去帮她 - 因为她没有其他人那种过多的考虑或顾虑。我的学生们,我的同事们,虽然在美国现代主义的极浓烈的学术气氛里,还是对我的绘画原作彻底地肯定:他们说他们看 到了呼吸,看到了色彩的惊人的深度和内涵,看到人物在作品里的意义。可能他们的现代主义观念的定力不够,才被我俘虏了?我在改变他们对具象主义的理解,让 他们认识到低俗商业具象绘画和真正艺术品的差别。
但是,对中间层次的,已经被观念牢牢捆绑的学者,我的作品就没有这样大的说服力了。他们往 往先是一怔,然后马上皱起眉头,去梳理脑子里的概念,先建立一个视觉“保护屏”,再把绘画的结构,形式,图像意义等东西套上去,得到一个结论:这样的技巧 已经过时了,形式不新颖,没有社会意义。对我来说:他们几乎都是瞎子!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一个著名的评论家,叫比特·弗兰克就很欣赏我的作品,虽然 一开始他也皱眉头,但是还是忍不住注视,再注视,最后写下一段话在他的艺评文章里:他的画,除了对经典的做了重新诠释,也加入了对现代艺术的一剂药。
实 际上,资产阶级革命粉碎了传统-人类艺术里最高贵的成分,在大众化的过程中被冲刷洗涤,消失殆尽,现代文明,裹挟着高利贷资本主义,把社会推向破产的边 缘!我曾经说过,现代艺术,和华尔街的投机家已经如出一辙,他们鄙视劳动,鄙视手工技术,鄙视勤俭积累,鄙视兢兢业业,如果一个画家,没有出色的商业成 功,或没有投机政治,只是和他的画布打交道,他就被排挤,受到生存的威胁。
我在三年前,说到美国现代艺术的时候,说这些艺术家,都是银行 家,而不是劳动者,当时所有的人都笑了,说:银行家好啊!我们就要做银行家!现在,他们里面的多数都同情“占领华尔街”了,我又说:华尔街是合法的,愚蠢 的是你们自己,而愚蠢的人不可以引领时代。如果你们早知道劳动的意义,知道生活不是只有用钱堆积的“现代主义”一种方式,你们就可以自己摆脱华尔街的控 制,做真正的艺术家了。
第一个苹果让人知道羞耻;
第二个苹果让人知道重心在哪里;
第三个苹果让人知道什么是现代的生活;
我现在重新给大家一个苹果,去观察它,去画它,去了解生命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