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在美国的一些往事
润涛阎
7-13-13
在润涛阎看来,世界上的聪明人分为两大类:一类人聪明但没故事,另一类人既聪明又有故事。怀特海说:“当一个人把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忘掉,剩下的就是教育。”这句话深得爱因斯坦的赞同,他认为,教育的本质不是掌握书本知识,而是获得知识的技巧。想象力都比知识重要。他甚至说,当你把从学校里学到的知识都还给了老师,你脑子里只有当年那些故事的时候,你就可以称为有知识的人了。
这些伟人对教育的看法其重点在于:为了应付考试的教育是扼杀创造力的愚民方式。
说起有没有故事的话题,我认为有故事与没故事跟此人对人类的贡献没有什么相关性。如果有的话,极可能是负相关,因为“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大家传的故事往往是负面的。所以,讲别人的故事时就剩下了一种选择:讲那些中性的故事,尽管中性的故事比负面故事发生的未必少,但传播开来的要比负面故事少很多。同学同事朋友的那些负面故事只能自己回味,不能写出来,毕竟涉及到隐私。所以,下面就讲一些中性的故事。
(一)精明的老中哥们
“老阎,快快快!帮我琢磨一下到底是咋回事。”
哥们把我堵在了刷卡的院门口,气喘吁吁地跟我打招呼。我以为他的车有毛病坏在半路上了,便问他是车有问题还是什么事。他说,车没问题,是停车的事。
我当即回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的停车库,很多车鱼贯而入,便不理解他所言为何。
“你的卡忘家里了?还是不work了?”
“唉!一言难尽。你上班去吧,我们中午吃饭时再说吧,你看怎样?”
“急不急?我怎么帮忙?”
“不急。中午我找你。”
12点在对面车库碰头,怎么样?”
“好!就这样定了。”
这一上午我脑子一有空就思考这哥们到底出了啥事,还跟停车库有关。我能帮什么忙呢?这年头刷卡之类的东西都跟电脑有关,我又不懂电脑,莫非机械故障?可大家都在刷卡都没问题啊。
终于等到了12点,我的疑惑很快就要解开了,内心还有盼头似的,便提前跑到停车库门前等他。还没过马路,哥们就在对面跟我打招呼了。
“先坐下听我说今早发生的怪事。”
“闹鬼了?”
“有可能啊。反正科学解释不通。故事是这样的。”他开始了详细解说今早发生的事。
话说他跟他老婆反复琢磨这停车费太贵了的事。那时候汽油每加仑一美元或1.25美元,本来他们是坐公交车上下班,可觉得经济条件好了,第二年就到远处比较安全的公寓楼租了房子,开车上班。可越比较越觉得这停车费太贵了,学生比教授便宜,但还是不合算。他这么想,也就跟其他同学念叨这件事。另一位哥们,跟他的看法一致,觉得停车费太贵了。
怎么办呢?
这俩家伙就坐在一起研究如何对付如此敲竹杠的停车库衙门。就不信聪明的人找不到窍门。这点空子都找不到,那哪里说得过去?何况美国人都比较傻,动心眼根本就不是老中的对手,他们设计的东西不可能让老中都不能钻空子的。
俩人很快就找到了办法:二人买一张停车卡,停两辆车。这就省了一半的停车费,比较合理了。否则,被敲竹杠太厉害了,天理难容可。
不巧的是,两家住的地方比较远,要等下一年租房子时才能搬到一起Carpool。这一年就只好找窍门节省停车费了。
两辆车同时到达停车库不难办到。那时虽然还没有手机,但市内电话是按月付费的,打多少,价钱都一个样。临走前给对方打个电话,同时出发,便可差不多同时到达停车库。先到的,就在路边等一下。因为正常上班时到车库停车的太多,捣鬼不可能,便商定早上早上班,晚上晚回家。这两家人都是勤奋的人,而且雄心勃勃要搞出好的科学论文,并早日完成博士学位。早起晚归,四人都说是可以接受的。
二位经过踩点,得到了早上到、晚上离开的最佳时间后,便开始了这一只有聪明人才能想得到的省钱绝招。
一大早别人还没上班,他们两辆车就到了车库门口。按照计划,第一辆车先刷卡,横杠抬起后车徐徐往里开,第二辆车车头挨着第一辆车的车屁股立刻进入。
然而,当第一辆车刚刚过去横杠就下来了,刚好挡在了第二辆车的前窗玻璃处。
这没超出他们俩提前的预计。他们有第二套方案:
如果在第二辆车没过去前横杠下来了,第一辆车就开进去,然后停车,把卡交给第二辆车。
可怪事发生了!第二辆车刷卡后,横杠不抬起。
他们反复刷,并仔细观察,发现:本来刷卡机上的一个小眼应该闪一下绿灯,然后横杠抬起。可这第二辆车刷卡时总是闪红灯,所以,横杠不抬起。
怎么办?他俩琢磨可能需要时间。本来停车库的卡是不计算进入多少次的,你进去停车,吃午饭时开出来,再进去,都无所谓。所以,可能是时间要等。可他们不知道要等多久,担心有人进来停车,便把第二辆车退出,停在路边等时间。第一辆车就到里边停好,二人坐在路边的路丫子上聊天。等了一阵子,进停车库的车开始增加了,他们觉得时间应该够了,便开始刷卡。可还是不行。
此时他们突然想到,不是时间问题,而是需要把第一辆车开出来,在出门的地方刷卡,然后才能再次进入。这等设计完全颠覆了他俩对“美国人傻”的定论。人家早就设计好了,是把人们当坏人来设计的。想到这里,他俩就明白了这里边的猫腻。
他俩任为,这点猫腻只能唬住天真的美国人,唬不住钻空子的中国人。
那就是:立刻到出口的地方刷一下卡,等于是第一辆车出来了,然后再在进口处刷卡,第二辆车就可进去了。
可是。。。。。。,
他俩惊呆了!在出口处刷卡的结局还是闪一下红灯,横杠一动不动。
怎么办?
此时上早班的医生开始来了,车鱼贯而入。他们的第二辆车停在路边已经不许可了,路边停车有时间段。警察一旦发现,不管你如何解释,罚单是一定少不了的。一张罚单,就是一百多美元,比一个月的停车费不便宜。赶紧走吧。只好把两辆车都开回去了,第一辆车开出来去他家把他接回。下班还得把那对夫妻送回去,再回来接老婆回家。因为他们两家的方向相反。
哥们折腾了一大早,回来后把车停好,便看到了我。他找不出里边的猫腻。他的车出来进去都没问题,为何第二辆车就不行?而且都是凯美瑞啊。买停车卡的时候也没问车的颜色来着,怎么刷卡机器就能识别出了第二部车?
我听后觉得新鲜,因为我从来都没琢磨过这码子事,猜测那里有照相机。就是说,照相机如果照不到车,你刷卡就无效。我俩便在那里四处寻找照相机。哪怕是微型照相机,也得有个孔才对。可我俩仔仔细细查看,都找不到任何小孔。
如果没有照相机,我猜想,会不会是称重?便查看水泥地板。这个水泥地板在刷卡机的边缘处可看到有一狭窄的细缝,表明这块水泥是活动的,底下应该是一个台秤。四处一查看,哥们也认同了这猫腻就是称重。
这个设计非常科学也很简单:台秤上面是一个长方形的钢板,钢板上面是水泥板。不仔细看以为啥都没有,实际上需要车子先把台秤压下去才能接通电流,刷卡才有效。估计最小的汽车也有一吨重,这个台秤要调到一千磅以上。而我们三个人站上去的重量就不够,所以,刷卡就无效。我想,如果称重的猜测当真,那摩托车就不能用此停车库才对,便立刻查找资料,发现车库门的前边就有提示,No Motorcycle(此车库不能停摩托车)。
哥们恍然大悟后便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开始琢磨如何解决台秤的难题。我跟他开玩笑,建议他买一辆F150皮卡,改装一下,拉一个起重机外加一个一吨重的大石头。第一辆车进去后,把大石头用起重机放入出口的台秤上,到出口处刷卡、横杠起来后再把大石头吊回皮卡。这样,第二辆车就可以刷卡进入了。下班的时候第一辆车先出来,把大石头吊起送到进口处压住台秤、刷卡、吊回大石头,第二辆车便可刷卡出来了。否则,就得找十几个哥们每天大清早过来站在台秤上把台秤压下去,便可刷卡了。下班时还得这么再来一次。
哥们听了后呵呵一笑。当然我这是玩笑,虽然进口与出口离得很近,但停车库的高度根本就没有空间吊起大石头。哥们听后仔细琢磨了一阵子,突然间他眼睛一亮,显然他找到了窍门:
第一辆车进去后转到出口处,压住台秤、刷卡,然后不是把车开出来,而是退回去!台秤的重量一减轻,横杠立刻下来。第二辆车便可刷卡进入了。骗美国人不难,骗美国人设计的台秤刷卡机更容易,反正台秤是无法知道你的车是开出去了还是退回去了,它只知道重量没了便可刷卡。
“高!实在是高!”我不由地惊叹哥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的本领。
然而,这个出口的设计太缺德!车明明可以直着出来的,可它偏偏是转半个圆。我认为退出去是可行的,可他看后摇头,说他没那本事,连公路边倒退着趴车他都搞不定,这么窄的出口还要退着转,他认为办不到。
这样,哥们终于放弃了“用一个卡停两辆车”的伟大设想。
一年后,房子的租期到了,他们两家便在一处租了房子,两家Carpool。这周开你的凯美瑞,下周开我的凯美瑞。公平合理,不仅省车省油,还为大城市减少空气污染做出了贡献。尤其是两家的关系发展到情同手足,两家常常把饭菜放在一起吃。周末两家开一部车一起去商店采购。而且互相有个照应,比如你的车坏了去修,就开我的车。关系特别铁。
如果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也不是大故事,虽然这哥们也算是有故事的人了。
那天,哥们找我,说是“请教”。我不知道何事便洗耳恭听。他开门见山告诉我:“老阎啊,你还记得‘一个卡只能停一辆车’的故事?”
这都会忘记,你也太小看我的记忆力了不是?怎么,你又想出了新办法来了?”
那倒没有。根本就没空子可钻。但从这件事让我对美国特寒心!我决定毕业后就回国,对美国彻底失望了。可我现在的麻烦很大。我请教你啊,如果我在美国生个孩子,那孩子长大后会不会自动就是美国公民?我想抓紧时间生个孩子,然后再回国。现在还来得及。可这俩女的闹别扭呢,她俩喜欢美国。你说可笑不?”
“你回国不回国与‘一张卡只停一辆车’有个鸟毛的关系啊?风马牛不相及,这挨得着吗?”
“怎么挨不着?美国连这点小事都他妈的给堵死钻空子的路,其它地方怎么可能有空子可钻?聪明人跟傻逼一样了,都安分守己,这对聪明人是极大的不公。我就喜欢钻空子,特有成就感。就拿当官的来说吧,你说美国连个破车库都把聪明人钻空子的路给堵死,那贪污钱的路早就堵死了。其它的地方也一样,走捷径连门都没有。我喜欢中国,什么规章制度都可以找到破解的路子,便可如鱼得水。上有上策下有对策。你不这么认为?就拿这停车库来说吧,美国人根本就不会两家人合作钻空子,可停车场还是花这么多钱设计狭窄还转弯的出口、安装台秤,把人民大众当成坏人。可整个美国都不会有几个人想钻这空子。多大的浪费?就是表明美国人的内心是何等肮脏。他们信奉人之初性本恶,什么事都要设法堵死聪明人走捷径钻空子的路。”
“你说的不全对。大家都钻空子,最后便是社会的不公引发的动荡。美国很多地方是有边际空间的,如果一点余地都不给留,社会就不能进步了,因为任何创新都是在政府监管的边界发生的。比如华尔街,那个‘牛’市的由来便是一例。当年美国需要更多的牛肉,就需要一个养牛的泡沫。鼓励泡沫是为了这个领域的快速发展,就不能在此时监管。那时候股市可以用实物交换,比如肉牛,可以牵着牛到华尔街去交换股票。为了赚钱多,倒卖肉牛的炒股者就把买来的肉牛来个水肚。很简单:把食盐放入饲料里,吃了食盐的牛需要猛喝水。快到华尔街的地方,就让牛喝水。到华尔街一称重,就赚大发了。便有‘牛市’一说。监管部门不管这事。待美国养牛场过多,泡沫爆了后,政府监管部门才开始立项,对牛饲料里加盐猛喝水实行监管。司法也一样,总是给出边界活动区间,可以让律师与法官有不同的解释。科学研究亦然,你把论文寄给杂志,杂志找同行审稿,同行先看到的是作者是谁,然后再审查内容。同样的内容,能否在顶级杂志发表,要看审稿人与作者之间的关系。这明明是不合理的,人的因素在里边,怎么能公平?但这提醒科学家们不仅仅要搞好科学研究,也要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否则,你的文章发表不了,你拿不到研究经费,你再聪明也白搭。这就有个边界区间,是可以钻空子的地方。你留在美国,照样可以找到边界空间的,当然不能与国内到处都是漏洞的制度相比。”
“老阎啊,反正我是决定回国了,我认为你刚才说的美国的边界空间,是留给老美的,对我们来说玩起来更难,比没有边界空间还糟糕。我还是回国才能心情舒畅。我今天要请教你的问题不是这个。”
说着说着才得知,他们两家遇上大事了。
两家人天天乘一辆车,时常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起逛超市,跟一家人似的。可两个女人慢慢地发现对方的老公才最适合自己的性格,聊天也是喜欢跟对方的老公聊。开始只是俩女的这么想,逐步影响到了男的。最后四人借着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摊牌了。说起来四人都没有什么财产,都没有孩子,离婚是非常容易的事。可就在四人都眼看着与自己那个Right可以结合了,这哥们镇静下来一想说不行,离婚可以被人们原谅,但换老婆就闹大笑话了。换可以,那要等毕业后都各奔东西时再说。那就没有舆论了。舆论可以杀人的。
问题就来了,这哥俩都想回国,而俩女的都不想回国。她们俩都喜欢美国的生活方式,喜欢在美国过很方便很简单的日子。俩女人就有这点要求,其它什么官衔了,钻空子走捷径了,都是浮云。
男的吵来吵去,女的哭来哭去,最后谈判的结果是这样的:俩男的回国去闯天下,俩女的留在美国。如果男的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女的再说下一步如何是好。如果男的回国后就后悔了,再回美国不迟。婚姻还要维持着一段时间。这就扯到了是否要孩子的问题,如果要,谁跟谁生,将来如何重组家庭,则是需要面对的难题。
听得我满头露水,似乎是在听说梦话一般。我能给出什么建议?什么建议都给不了,吃惊还没醒过来呢。别佩服我的判断力,我的大脑在吃惊的时候不怎么运转。
N年后得知,他们四人最终都各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四人重组了四个家庭。俩女的离婚后在美国重组了家庭,那俩哥们回国后的情况,俺略知一二。
往事早已如烟,回忆起来如同观看天上的星河运转,留下的不是轨迹,而是绚丽的花絮。
这件事当年就使我意识到,靠那些留学美国等法治国家的海归来制定能制止腐败、堵死不公平之路的法规与制度,是徒劳的。他们在海外了解到、学习到、体会到的规则与制度的设计,与他们的特长格格不入。如果认同哪怕是能容忍这样的规则与公平的法治制度,他们就不会回国。即使由于老婆孩子等原因而留在了美国,他们也会千方百计地诋毁这样的规则与制度,因为这样的规则与制度限制了他们能拉关系走后门的特长也湮灭了他们能钻空子占便宜的聪明才智。
(二)勤奋过了头的日本哥们。
如果说霍普金斯医学院集聚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很多聪明人,应该没有人反驳。不论是美国顶级的医学院、法学院、商学院还是理工学院以及文学院,都有很多聪明透顶的人。但并非所有的聪明人都有故事。再强调一遍,有没有故事,与该人对社会的贡献没有相关性。大家都知道一位被美国科学院选为外籍院士的施一公,他就是一位没故事的聪明人。虽然我跟小施算不上朋友关系,没必要给他说好话。我俩也不是一个系,但在四年多的时光里,从没听说过他有任何负面新闻。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要是他有负面的故事,我应该能听到的。每天上下班见面总得点个头或打声招呼,哪怕他有中性故事,我也应该能听到(看到视频里小施接受采访时给清华大学学生唱高调说是他因为爱国才回国,并说哪怕是当个小学老师也回国报效祖国等,还是有点吃惊,但一码归一码)。不过那时候没人知道将来谁是院士什么的,也没人犯神经去琢磨这类事。
就拿奥巴马来说,当年他在学校时要是有人说:“嘿!看那黑小伙了吗?他叫奥巴马,将来能当上总统。”那听者一定会认为说这话的人是精神病患者,至少脑袋进水了。比奥巴马智商情商都高又比他能说会道的多着去了,人就是命运。当年好莱坞二三流演员里根的同事要有人说里根将来能当总统,没有人会把这样的胡话当真。习近平也一样,如果没有他爹有刚正不阿的形象,他能否当上公社书记都难说。就是他在福建当省长时,赖昌星就没把他当回事。要是有人说习近平能当国家主席,省委书记就会说“他当国家主席,我该当什么?”
今天回忆一位聪明、勤奋到了有故事地步的日本哥们。
聪明又勤奋的人很多,哪怕你做实验到凌晨才离去,你仍然看到还有人在继续干活,因为搞医学研究总有需要赶时间的时候。可这位日本留学生就不是赶试验了,而是勤奋到了连轴转的地步了。他为了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科学研究上,就把一个睡袋放在实验室,晚上做试验有空的时候就睡觉。睡前把闹钟定好,以防睡过头而把试验报废。
常年如此,就有试验期间休息时间很短以至于无法入睡的情况。至于他多久没睡觉,我不知道。他实验室的人也未必清楚,哪怕这个轰动的故事发生后。
故事之所以轰动,因为它涉及到人的睡眠极限问题。
由于他很久很久没有睡好觉了,身体十分虚弱,试验做完了,由于激动?兴奋?还是生物钟彻底失灵?反正他去看了医生,因为想睡觉反而睡不着了。医生看到他的样子很害怕,可他告诉医生他没什么病,就是缺觉太多而导致这个样子。没必要检查,需要的只是睡觉,但现在睡不着,需要给点安眠药。医生给了他点假的安眠药,以为他是心理对失眠的恐惧而导致的失眠,对心理导致的失眠,真药跟假药的效果是一样的。可他吃了安眠药后依然无法入睡,再去找医生,医生便给了他几片真的安眠药,让他每次睡前吃一片。
他吃了真的安眠药后就真的入睡了。由于长期睡眠不足,加上生物钟久久失效,安眠药一起作用,他就睡得昏天黑地而不自知。三天过去了,他醒来了,但他觉得刚睡到天还没亮就醒了,应该睡足,便认为吃一片安眠药效果不够,干脆就又吃了两片。反正吃两片也没啥大不了的,无外乎明天上午不去上班了,下午再去也好。这两片安眠药让他又接着睡去了。
本来他老板对他太勤奋就担心,得知他终于回家睡觉去了,便很高兴。也就不想打搅他。第四天的时候老板有点担心,但人家一休息就打电话到家里,便有催人干活的顾虑,也就没打电话。到第六天的时候,老板坐不住了,便打了电话。可没人接。因为他是关上门睡觉的,电话在客厅,声音太小,没把他吵醒。老板当即到系秘书那里查找他的家庭住址,系秘书那里有每个人的个人住址。老板去了他家,喊了几声没动静,便找到房产主。房产主不给他开门,毕竟是私人住宅。老板便报警。警察到后要求房产主把门打开。他们边说话边进屋,把他惊醒了。他快速穿好衣服便出来了,跟老板抱歉,说吃了两片安眠药一下子睡过了,你看都中午了!一看手表,他纳闷了:昨晚睡觉前看的表是周二,睡了一夜加半天,怎么会是周一?时间不会倒流啊。
这笑话可就大了。
倒是睡了六天六夜的他脸色成了正常人,跟他过去看上去判若两人。
为了害怕出事,他老板决定,任何人不许晚上做试验。如果赶不开必须要做,需要告诉老板,要安排好接下来的睡眠。你可以为了科学事业而不谈恋爱不结婚,你可以为了论文上一流杂志而废寝忘食,但你不能玩命。
据说那件事也吓坏了他本人,后来也不敢长时间打乱生物钟了。弄不好可能造成猝死。这些道理他清楚得很,只是由于急于想出名或者说想为科学做出巨大贡献而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