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叹息（四）

爸爸，我知道婚姻应该听父母的，但这杨先生，我真的很喜欢。如果要我选择嫁人，我是愿意嫁给他的。再说，他说他的正太太死去多年，他一直没有将现在两房姨太太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扶正，就是感觉她们不具备做正太太的资格啊。我嫁过去是明媒正娶，是会用八台大轿将我热热闹闹地接进杨家，我会是他的正太太啊。我的母亲为了能够嫁给父亲，她在外公面前为父亲辩解着。

这婚姻之事不是儿戏，我们长辈自然能够比你看的远也想的远。我和你母亲就是不希望你一嫁过去就面对那么多的人和事，再说，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回过他了，你就不必想了。外公对父亲的印象不坏，但对他已经有过三房太太，现在还想娶他的宝贝女儿这件事上不是很开心。外公自己也算是个生意人，有家底，凭什么要把自己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这个有三房太太的人。他是不管父亲提到让母亲过去是做正房的意思，就是认定如果母亲嫁过去从形式上说，就是第四房了，别人才不管你是正房几房，你都是第四个进入杨家的。

爸爸，可是我真的喜欢这个杨先生。我的母亲知道外公不高兴了，但她是外公的心肝宝贝，她说什么话，外公从来都是同意的。所以，她知道只有坚持，最后一定能够成功的。

女儿，我已经回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好了，我是不可能同意的，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事情了。爸爸一定给你找一个和你年纪相当的人，更是没有姨太太的。外公的语调已经高了起来。

爸爸，你不是也有姨太太吗？我妈妈不是和她们也没有什么事情？我的母亲任起性子来了。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和她们没有事情，你母亲是不会对你说的。因为，那是我告诉过她，做为大房得有容人的雅量。更不容许她和你们小辈说三道四，有失辈份。还有就是你母亲骨子里面还是善良的，她是听从我的。而你一点不像你的母亲，那样的家庭，你嫁过去后，不搞个鸡飞狗跳才怪呢。那时的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听为父的话，我不看好他，更担心他的家里的女人。他一直没有将那两个姨太太扶正一个，就是说明那两个女人不是好缠的。好了，不说了这件事情了。你来看看这个帐本，好像对不上。外公将话题转开了。

我的母亲接过外公递过来的帐本，她知道外公如果这样讲了，就一定不会听她再说什么了。她心里只有希望杨先生在碰了壁之后，还能够继续来家中求婚。也希望杨先生能够单独找她，母亲那浪漫少女的情结在心里面泛滥起来。她梦想着父亲会执着地来求婚，但她不知道，父亲虽然心中有冲动再次求婚，但他不确定母亲是否喜欢他。毕竟已经是这样经历的人，更有外公的婉转拒绝的信，那信中明确说道： “ 兹蒙杨先生的垂爱，但小女实还年轻，我夫妻不舍她这样早嫁，更希望她的夫家是家庭简单的人家，这样也能够适应小女的任性的性格。 ” 看到这信后，父亲知道是什么在阻碍这门亲事，他无奈而不甘心。本来也很想将这心放下，但自从见过母亲后，他一没有工作时，母亲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他其实每星期都会去两房太太那里过过夜，但见到母亲后，他就没有心思在往两个姨太太房间里面去了。得到外公的回绝后，父亲消沉了一段时间。他还是忘不掉母亲，他最后则是亲自过府来见外公。

那天，他来外公家时，在门外遇到要外出的母亲和外婆，他拦住母亲说明来意，但见母亲没有烦父亲，而是很羞涩地告诉父亲，请和外公谈。父亲心里一下子明白母亲也是喜欢他的，这样他就心里更有了自信。当外公接待这个不速之客时，这心里已经明了几分，想是这场姻缘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女儿的。因为，自外公回绝了杨家的提亲，母亲一直闷闷不乐。外婆更知道自己的女儿，她在枕边吹着风道：这女儿怕是心里真有了那个杨先生，你看她这几天来真的瘦了不少，做事情也没有劲头。我们不如就随了她的心，那杨家也没有老家人，她嫁过去是正房。你还怕女儿吃亏吗？

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我已经回绝了他。你难道让我去找他说，我的女儿愿意嫁给你，这成合体统。你怎么能够这样顺着她，虽然现在时代是变了，但父母做主还是要的。你看看张家的女儿，赶新潮怎样，那个女婿还不是个瘪脚的人。张太太还不是常常过来和你抱怨她的女婿吗？

哎，那个又不是张太太的亲生女儿，她自然是要说三道四的。其实，那个女婿也不错，我上次在张家看到女儿两口子回门。两个人很是幸福的样子，那张太太怎么愿意看她好呢。还不是报那孩子过去不把她当妈的仇。

你们女人啊，整天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烦死了，你也省省心，少听张太太说的。有时间陪着女儿去外面走走，买点时新的东西给她，让她开开心就是了。

说的也是。外婆自然得听外公的，两人自然明白现在这杨家的婚事是不要指望了。

谁想父亲今天亲自来家中，这一亲自登门。外公的心里已经让了半步，他忙请父亲落座，看过茶后。父亲是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并一再说明自己会用心对待母亲，更知道母亲并不讨厌他。希望外公成全他们。外公此时也只好顺水推舟，他告诉父亲，回去准备迎娶母亲的事情，就这样母亲真的嫁给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