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诱惑 (104) 物是人非

 幸好已经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因为我已经严重地感到体力不支，即使在班上什么事情也不用做，我恐怕也连坐都坐不稳当了。我捂着阵痛的肚子，脑子里亦飘亦仙地蹭回了宾馆。这几个月我的心情实在算不上舒畅，非常坏地影响了我的健康情况和月经周期。现在难过地趴在床上，我觉得我彻底垮掉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过这两天。生不如死就是这种感觉吧？铃声大作的时候，我够了两次才够到电话。身体的不适，加上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快没力气起来了，就牵着听筒又倒下听着。“惠文。。。”我蚊子样地嗡嗡了一声，心里的亢奋竟然没能还我些力气。惠文就在酒吧外面给我打的电话。她说里面没有吴小明，老板说不认得这个人也不记得什么唱《小薇》的人。电话从我手里掉到了我枕边的床上。我分不清肚子更疼还是心更疼，我只觉得好疼好疼，疼得我无法控制地放声大叫。“小薇？！小薇！！！”电话里面喊着我的名字。我嚎啕着，泪水滚滚而下，身上就没那么疼了。“小薇！！” 惠文这次想必是拼了命地喊过来的，电话里的声音竟然盖过了我的哭声，“你听我说完啊！！”我强止住了哭声，把脑袋转到话筒一边，气若游丝地说：“我要死了。。。”“小薇你别傻！” 惠文惊恐地大叫，“你千万不要胡来！你不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去死！！”我无力争辩，其实不是我想死，是我真地要死了。。。惠文不让我死。她说一个唱歌的女生说，吴小明好像是那里某某的朋友，而某某今晚没来上班，她刚给某某电话留言。我的心情略微舒展了一下，但听见自己说：“不用再找了，我恐怕真挺不过去了。。。”接下去任凭惠文在电话那边如何大嚷大叫，我都没再回话。她的声音，不，任何声音，都离我越来越远，这次亦飘亦仙的不仅是我的脑袋，更好像是我整个人。我没有看见建京，也没有看见吴小明。我其实没看见任何一个男人，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家里，呀呀学语的小芩正在屋里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我又似乎听见爸妈在厨房说话，热热闹闹地，好像在准备过春节。小芩忽然摔了一跤，娇气地哇哇大哭，我看见一个梳着两只小辫的小女孩奔过去，费力地抱起小芩亲着她的脸蛋。等小芩拿着玩具娃娃摆弄着，不哭了，小女孩转过头来，冲我甜甜地笑。好陌生。妈妈叫“小薇”，小女孩答应着跑走。我猛然浑身激灵着，20年的物是人非，让我清醒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