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诱惑 (88) 孩子

 我和建京的小孩没有来，但送小孩的仙鹤没少光顾别人家。夏美菱说，她怀老二了。对一个女人来说，第一次怀孕应该是最激动的吧，因为随之而来好多从未有过的体验。可从夏美菱的激动程度看，这仿佛是她的头一次，怪呢！我和惠文这两个没当过妈的都不是很理解，难道说第一次会比这还严重？周末我们被夏美菱招呼过去派对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对这件事最激动和高兴的人莫过于老憨。老憨热情依旧，堵我到一旁，说：“我们刚搬来那会儿，小夏话很少，整天在家闷着，多亏了你和惠文，她越来越像以前的那个小夏了。再加上这个孩子，我都要乐死了！你不知道我多想要这个孩子啊！”他说得太真诚了，我就不好再逼他更真诚一些。我倒是蛮好奇他们既然那么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要。也许他们这几年也像我和建京那么不走运？也未可知。我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要个儿子嘛！”老憨嘿嘿笑着，想必也确实有这个意思在里面。一群人一起高兴过了，回家安静下来，我的心情才感到倍受打击。我这么多年干费劲，一个小孩都没有，人家转眼就大孩子牵小孩子了。真羡慕啊！周一上班的时候，我不免又跟惠文感慨一下夏美菱的老二，不料惠文说：“我跟韩鹏不准备丁克下去了。我再不赶快要个小孩，恐怕就要不了啦。”想必惠文派对回家也挺受震撼，她自己吸收不下这强震，硬是把震波传导出来继续毁我。“噢———，”我好像被她震醒了，恍然大悟道：“你这些天这么开心，就是因为这事儿吧？韩鹏终于同意要孩子了？我就说他会开窍的嘛！”惠文的表情就复杂起来，喜悦中夹杂着犹豫，想回答我却没出声，脸就已经憋红了。我不催她。人家不愿意说，我能忍住不问。再好的朋友，我也尊重人家的隐私。“什么事瞒着我呢吧？”我轻描淡写地说，随手收拾桌子上的材料，“憋坏自己之前告诉我就行了。”惠文没说，就被别的同事打岔叫走了。我独自纳闷儿了几秒钟，想不出来，就算了。不过惠文已经说他们不打算丁克了，那不是很好？我估计过几天她就会主动来跟我坦白其他的。晚上和建京做爱之后，我还是顺便走神了一下。也许我这次也会怀孕，我想。“小夏有老二了，惠文说她也想要小孩了，”我枕着建京的胳膊，说，“这么多好波没准儿能波及到咱们这儿来。”“嗯，”建京不置可否地应道。“要是有个小孩，我就不用总想着换工作了，”我说。“嗯，”建京又应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这是从心里支持我呢，还是根本就是无奈的哼哼。不过也无所谓，我什么时候能怀孕，建京说的也不算，全凭天意。于是我就想着明天记得求夏美菱和惠文，让她们跟上帝说话的时候顺便带上几句我的好话。咏磐得知我最近又为不孕的事闹心，对我相当不屑，甚至威胁我说，我要是再跟他磨叽这破事儿，他就不陪我下棋了。“我看你是上次的心理咨询过期了，”他总结说，“赶紧再去大夫那儿扔钱吧，啊！”“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我不顾以后的棋局，非吃他个小卒解气。咏磐见有机可乘，挺得意，继续气我，“孩子真那么重要，你倒是去人工授精啊！这么吭哧吭哧地试，还不得累死你们？”“闭上你的臭嘴！”说话时我已经抬手捂住他的嘴。咏磐往后闪身，想躲开我的手，我却死死地按过去。一声尖叫一阵稀里哗啦，我的身子把棋盘给顶翻了。“不带这么毁棋的啊，小薇！”咏磐哈哈笑着，把我从他身上推开扶正了，“怎么越来越输不起了呢？”“活该！”我也笑，“我才不要跟你这不会说人话的下棋！”咏磐的确太粗线条了，我跟他嘻嘻哈哈还行。在孩子这种事上能跟我说上话的，还得托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