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西行印度(完)-瓦拉納西,通往天堂的渡口
瓦拉納西(Varanasi)——这座恒河边上的古城,在印度教,佛教,耆那教中都占有圣城的地位。古名“迦尸“意为光明之城,它是传说中濕婆神在凡间的御所,得到濕婆神的钟爱和永远的庇护。印度教徒相信在这里死去,死神閻摩將無法接近死者,濕婆會將亡者報在膝上,在耳边誦出超越生死的超度咒,死者搭上船就可以度過解脫的彼岸,超越生死轮回的厄运,进入永恒的天堂。而在圣城的恒河畔沐浴,亦可洗涤身上的罪恶,它每天吸引着数十万印度各地来的朝圣大军。走近马克土温笔下那“比历史还老,比传统还老,甚至比古老的传说还老”的圣城,窄小的街道,各种噪声,人,牛,狗,车辆浑浑噩噩的充斥着每一个可能的空间。然而瓦拉納西就是在这生生不息的躁动中从古走到今。12/31日下午俺们飞抵了圣城,安顿好旅馆出来,已经是快傍晚了,D领了俺们向河边走去,一路上很多阿察,不知是不是因为除夕夜才这样严备:
瓦拉納西出蚕丝,当地的丝巾很有名,路上很多店铺都是卖这个的,图中是快到恒河边主街上的店子。等看完夜祭回来时,俺们跟D告假脱队自己耍,其实侧里的小街上,各种丝巾,围巾,才真是便宜的叫人乍舌呢。而且看的出侧街上的很多铺子是穆斯林兄弟开的,而主街上的大部分铺子是印度人开的,不知可是印度教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每晚7:00的夜祭还早,Dashashwamedh河阶上还不甚拥挤。也许是因为新年,相较于网上的照片/游记,人一直不是很多,貌似俺们阳历的新年在印度教里排不上档次啊:
岸上到处都是卖河灯的:
先上船游恒河:
往火葬台飘去。D说不能照相,不然激起民愤就不妙了,但现在天晚了,有夜色掩护,你们要偷照我也不拦着,但别自己招打用闪光灯就行。俺们以前去尼泊尔时,看过这了,那边随便照,老爷当时还跑到人家的火葬台子跟前细观。这次来印度,瓦拉納西是老爷的必选,还给人家取个新名——冥城。俺其实对看烧这个没啥特别的兴趣,随便拍了两张印象派。毕竟是人家的丧葬,当猎奇似的追了看,总觉得对那些往生的人实有不恭。:
印度人对死亡的认知是非常的坦然,不象俺们大唐对提这个挺忌讳的。要是和老人提了,那就是大不孝。于他们信仰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很寻常的人等到生命差不多时,常会很平和的自行了断。我的一个印度好友的爷爷,当他很老时,召集家人说“他很开心,一生无憾,该有该体验的都有了,人生足以。”于是他自己不吃不喝,子女也都尊重他的选择,最后就这样无疾而终。一如他们那句名言“burning is learning”。
河祭快开始了,掉头回行,华灯初上:
燃起河灯:
今夜是除夕夜,就这样在这个生死相交的冥城,安安静静 的在恒河畔辞旧迎新,唯有黑暗中那星星点点的河灯载着你我缓缓渡向彼岸。没有五彩的烟花,没有美酒佳肴,甚至不记得那天晚上在哪里用的餐。一切原有的世风旧俗在瓦拉納西都苍白的几近多余,我们居然没有为新年守岁,从我有记忆起,这大概是头一遭吧,而它竟是那么自然的就发生了,我们甚至没有为之憧憬,没有意识到那本该是个特别的夜晚。一如日头落了,有再升的时候;潮退了,有再涨的时候,人去了,有再来的时候。而聪明的你,不必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河祭已经开始了,仪式在祭神音乐中进行,伴着圣歌,四个帅哥祭司赤脚站在供桌上,四周布满鲜花,表情严肃,不断用神器和灯火祭神拜天。俺的小傻瓜没法zoom上去照特写,可惜这帅哥只能无图无据啦。
河岸上还有一些小的祭坛:
冥想的大师:
第二天是新年,一大早5点半,瓦拉納西的街道还披着街灯的橘光,人们就开始纷纷从圣城的各个角落涌向恒河岸边的河阶了。路边聚集了不知是乞丐还是化缘的行者,有时这两者很难区分:
做生意的大妈:
冬天的晨总是雾蒙蒙的:
但却当不住游人的好兴致:
一个个河阶划下去,晨就从这里开始:
恒河的水污染不轻,但信仰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人们在这里洗漱丝毫不以为意:
好一对可爱的小夫妻:
这段河岸貌似很华丽。其实这些临河最好的位子,都是当年土王的行宫,王族们也是到这里度过最后的日子直到火化,抛入恒河。
这个河阶上有很多青年旅馆,日本背包客喜欢集聚于此,还有手痒练瑜伽的:
河阶上的祭拜:
洗衣场:
这可是体力活,都是男人在洗:
看这一片五颜六色:
南印庙宇(Kedar ghats),明显比北印的庙宇明艳许多:
虔诚的一家子:
俺们由此上岸,庙外供着男性生殖崇拜Linga置於象徵女性生殖器的 Yoni之上。
这里也有个火葬台子,隐约可以看见升的老高的日头悬在阴郁的半空中:
人去楼空,满地黄花败絮,一群野狗黑甜香,人走了亦不过如此:
俺们跟了D一路穿街走巷,瓦拉納西迷宫样的小街里到处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庙堂,最出名的庙要数湿婆金庙(Vishwanath Temple)它是瓦拉纳西的灵魂中心,圣徒们心中的圣地,但也是宗教冲突高发的是非之地,戒备森严且非教徒不能入内,俺们只是遥看了一下。拐去看猴子庙(Durga Kund Temple),路遇停尸房,刚到的往生者,被白布裹了横在墙根的翠竹担架上,白灿灿的布很扎眼和周遭黑灰低矮的房舍很不搭,快步掠过以免打扰了那个灵魂。刷的浑身血红的庙很刺激的色彩:
里面不能照相,可以入中庭观礼,但非印度教徒不能进到最里面的殿室,市民们手捧鲜花,甜品鱼贯而入,在跨过门槛的一刹随手荡一下悬在门楣上的铜铃,悠扬的钟声缓缓散开,美妙的期盼。老爷进去时搞怪,把铃坠子使劲一荡,一声刺耳的脆响,在俺的瞋目下,老爷挤挤眼“不敲响点,那么多人,神哪知道你来啦!”:
Ashoka树在印度被尊为圣物,很多庙宇的梁下都挂了它的叶子祈福:
印度之母庙(Bharat Mata Tample)外,遇到了真猴子。这里虽然供奉印度之母,但却不曾有她的塑像,庙内有一幅用大理石雕刻的全印度地势图,足有一个篮球场大,以体现甘地所提倡的人人平等,任何人都可以入庙祈福。没有片子,俺越到后面越懒得照了。:
觉得猴子夫妇很可怜的样子,给了它点零嘴钱过年:
下午去看鹿野苑(Sanarth),它是释迦牟尼成佛后第一次讲道(初转法轮)的地方。自阿育王时代起,鹿野苑就备受景仰崇拜。八世纪初,俺们大唐高僧玄奘历尽千辛万苦西游到此,这便是西游记里的西方极乐世界,并在《大唐西域记》描绘了当时的盛况:层轩重阁,连垣周堵,垣中有高二百尺之精舍,其西南有阿育王所建高七十余尺之石柱,石含玉润,鉴照映彻,僧徒千余众。公元十三世纪左右,由于受到回教徒的入侵与印度教徒的摧毁,此地遂成废墟。如今这里既是佛教徒至尊的朝圣地,也是当地人的休闲公园。
居然还有民众在遗址内打羽毛球玩(前面这对美眉):
Ashoka石柱的遗迹,只剩下一节断柱啦。精美的狮子柱头在边上的博物馆里,是印度雕刻史上最早且最优秀的作品:
该狮像现被作为印度国徽的图案,并被被印在钞票(卢比)上,供人们时刻缅怀:
常有这样的佛教团特特的来这里祭拜。俺早上在旅馆吃早饭时,居然遇到俺们大唐来的佛教团呢,也是身袭袈裟,还临时客串一下,给为首的师傅当翻译(师傅把房卡锁房间了,当时他们的导游还没来)。真是觉得很意外呢,事后赶快向老爷报告新闻,老爷给来个“别是少林寺的酒肉和尚吧!”:):
很多信徒把金箔贴在佛像上以示供奉:
这个台子是佛祖第一次讲经的地方,自然是神圣至极,为了保护古迹,只好明文告示,不准贴金箔,很煞风景哈:
佛祖曾在这里冥想打坐:
鹿野苑的所有建筑都被异族破坏殆尽,唯有答枚克佛塔(Dhamekh Stupa)在废墟中保存了下来,塔高达39米,直径达28余米,属留存极少的阿育王时期建筑。:
鹿野苑外的博物馆,很值得一游,虽然里面不能照相,但很多珍品都收藏其中包括那个Ashoka石柱的柱头。但俺印象最深的是入门左侧的墙上有个印度文字(简单数字/字母/单字)在各个时期的对照表,很有意思,最早期的文字(Sanskrit)非常象希腊文,(比如,α,β, σ等),俺那非常小儿科的希腊文都是来源于数学公式哈,但后期的文字就渐变渐远了,难怪Sanskrit 和古希腊,古拉丁文是同源的,还真是很貌似哈。回来路上,日落西沉,佛光普照:
晚上非常丰盛的告别宴,精致美味,是一道道的尽你吃:
团友们忙了建email 群以便分享美照,相约日后同耍。每一次旅行不仅是风土的博览,更是友情的收获。
这个左边的印度特产冰激凌((Kulfi),非常好吃。俺吃了三根哈:
初二晨,最后再做一次印度的大巴,再看一次印度街上的杂技。就这样在圣城给俺们的天竺行 画上了句号。
行前俺的印度朋友告知去过瓦拉納西后,需要留下/放弃一样你心爱的东西,那是对神的承诺。她的奶奶当年去过瓦拉納西后,一生再也没有吃过她心爱的酸奶。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瓦拉納西?我彷徨,我思索:在这个肮脏窄小的城市里神圣和世俗共存,生活和生命以最自然的状态呈现在你面前,就象有人说的那样:“能够像猪一样,在泥浆中打个滚,是多么暇意的事情啊!” 世俗的我无法放下打个滚,但我依然惬意, 也愿把美好的瞬间呈现给读者。整个印度行中我没有拍一张肮脏龌龊的照片,以至很多朋友看了,“都说印度挺干净的吗,没有传说的那门遭。“。不是我眼神不好没看见,或运气太好他们都特特打扫干净了迎接我, 千里迢迢到印度如果只是为了验证它的不堪,那就没有必要去了。如果让我帮印度旅游想一句口号的话我会说:“朋友来吧,来印度打个惬意的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