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饼、屈蛇、人蛇、蛇头

蛇饼、屈蛇、人蛇、蛇头

 

     1970年代中期以前，楚雄州医院传染科原址是康熙27年兴造的鹿城马王庙改建的单层院落。它和医院住院大楼之间隔着一个菜园，菜园中间是太平间。落后少数民族地区本来各方面条件都差一些，这样的格局还是有因地制宜的隔离作用。另外，有一个当时谁也体会不到的高级优点：地皮宽广。但是300多年的建筑确实是老朽不堪了。1977年冬，医院得到一笔拨款，立即动手拆了重建成楼房。

     也许是款项有限，院党委决定拆房的工作可以发动群众自己干。要求各科都派出年轻力壮的男劳力及部分女同志（绝大多数是基干民兵）轮流上阵。凡参加者每天享受免费午餐（有肉的 ！！！）：医院杀了一头猪。反正咱们自己就是医院，擦破皮扭伤什么的抹碘酒搽松节油也方便。外科算我最年轻，派我和两个年青护士参加。

    搬光了床位、办公家俬、灯火线路。第二步是拆屋瓦、梁、檩、椽等屋顶结构。接着就是拆墙。

    云南的古建筑都是夯土墙，上窄下宽。云南十八怪中有一怪就是“十间房子九间歪”。为了防止事故，我们采用大绳“拉倒”的笨办法。在墙上戳几个洞，穿过绳子。几根绳子共同捆住一条椽，十几个人齐声高喊“一、二、三！”土墙就这么一面面“拉倒”了。

    这天拉到菜园水沟边的后墙。当最下部的墙基倒下来后，一条冬眠的银环蛇赫然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盘成一团蚊香的形状。我在网上找到一张照片，也是一条银环蛇。但它的头扬起，是人为加工所成：

       我当时看到的那条银环蛇的头部是平躺于“蚊香”的正中，睡得正香。我是南方人，生平中也打死过几条银环蛇。它虽剧毒，但肉质鲜美。可冬眠的蛇却是头次见到，印象极其深刻。广州话形容排队买票、上车、购物人龙长得像蛇一样盘起来叫“打蛇饼”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这几天英国发现39名偷渡客死亡于货柜之中，引起一些议论。早年逃港者有买船位“屈蛇”，即是偷渡客在狭小的船舱中要尽量屈身。这种人叫“人蛇”。组织、带领“人蛇”偷渡的人就叫“蛇头”。

 

     假如我没搞错，科普“蛇头”定义还是我在2013年1月在我为中学时代的好友伟少江所写的《我九死一生的游水逃港亡命记》第一个在【几曾回首】坛上解释的。

 

     那条银环蛇我拖回家杀掉炒吃了。一块“大清康熙二十七年立   鹿城马王庙”的石碑（有一百多斤重）也让我搬回家，垫在厨房门口阳沟上，做鸡笼的垫底。我曾向我的加拿大同事说我在中国的鸡笼底石碑有300多年历史，他们都睁大眼睛：“那是了不起的文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