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几句来悼念国学大师
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对我有大恩德。
在我年轻的时候,染上了两个几乎无可救药的坏癖。一个是见到大师名人,就七扯八拉把自己靠上去。大家看到第一句话,就知道我这毛病还没好,惭愧。第二呢,是喜欢乱花钱买大师的书。这一点,现在不会了,彻底改了,这要感谢南先生。二恶能改其一,也算够上百分之五十的君子了。大师功德无量。
年轻的时候上进心尚存,知道读书开卷有益。所以打牌之余时不时想到。可是,借来的或人家送的书从来读不完。虽然没有到书非买不读的地步,但自己掏钱买的书,读得又快又仔细。因为买来的已经不是书了,是投资。投资一定要连本带利地收回的。咱们可以不读书但不能赌输,是不是?
当然投资就有风险。虽然书和钱都是用纸印出来的。但纸印成钱去换书容易,印成书再去换钱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卖书大多搭配着大师一起卖。无论在封面还是封底还是其中。读者大都喜欢这买一赠一的好感觉。我更是爱占便宜,见到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的书,爱,便宜,掏十块钱买了一本。
读完了,急着乱翻封面扉页前言后记,终于找到了,古稀老人四个字。大概是这个原因吧。赌徒心理,又掏二十块,去买了一本早一点的南大师著作。又读完了。没有第三本了。而且,从此以后再没有买过任何国学大师的著作,想都不会再想了。二十多年,一次都没有复发。大师就是大师,妙手回春,药到病根除。
自从克服了这个恶习,我的可支配收入呈几何级数增长。每天上班点卯后,都能横着蹩进路边的兰州面馆。每当我对着两块钱一大碗的牛肉拉面,我都在心里感谢南先生。同时感慨,这一本书能解决多少碗拉面啊?当然这不是在给咱们理科生丢脸,算不过来十块钱五碗面。我是在纠结,如果我把以前买的书,拆开上厕所用,同样价钱的不同的书,他们的残差自相关度有多大。
虽然我不再买南先生的书,但我还是坚定地支持称他为国学大师。因为我发现,大师这两个字,仿佛是为南先生量身定做的。其它也称国学大师的,比如老王,我们也可以叫他文艺批评作者;老陈,可以称历史教授;至于老季,叫古文字专家更合适。但对南先生,我发现除了大师,真找不到其它尊称。所以他应该是一位纯粹的大师,不掺一点杂质的大师。
至于大师前面还要加上“国学”这个定语,我认为,与学术无关。这是南大师本人,以及亲朋好友徒子徒孙们的谦虚苦心。好像现在商人都喜欢自称儒商似的。今天天朝商人地位之高,毋庸多言。君不见,国宝花旦德艺双罄,政治局委员都不尿。但房地产商人一到,欣然宽衣解带荐枕席。当今“高帅富”的同义词,就是煤老板的儿子。大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们。抢不到直接嫁给老子也成。可地位这么高,为什么还要自冠个儒字?九儒十丐么,去抢老九的帽子戴?所以这只能是一种谦虚,表示咱们也就比乞丐强一点。“国学”自称,也是一种谦虚。中国中国么,“国学”也就比“中学”差一点啦。话说回来,人家那是自家圈子里的一团和气,我们外人虽然总觉得过意不去。但不是有这一说:我自己不谦虚,但誓死捍卫别人谦虚的权力!所以我们也将就这么称着。国学大师,好!见仁见智见美德。
大家要骂,你钻到钱眼里去啦!半天不见你说说读了大师的著作学到了什么?这不是在悼念大师么。人死伟大。虽然他老人家活到九十多,是典范的寿终正寝。是喜丧,可以喝酒唱戏的。但我们外人总要持之以礼,能像方舟子和李敖那样不懂规矩吗?何况那二位何许人也,他们往千万人前一站,只要报方舟子三个字或李敖两个字,立马全场翻天,尖叫的,怒吼的,USB满天飞。我往那儿一站,一双眼瞪千双眼,谁认识谁呢?
当然这难不倒操办方。帽子一掏一叠,一顶一顶地帮我戴上,边戴边唱:这一位是著名的默默奉献的五角专家;心悸祖国的海外游客;裸鸡山派南山门掌门;失传多年的中华绝艺第十八代传人;享欲犬裘的替他捂大师;驴先生!终于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来。看来不说两句对不住大师的帽子了。说点啥呢?好歹我也被南先生改造成百分之五十的正人君子了。说句厚道一点的:
读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的书,如与君子交。君子之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