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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周其凤的北大新梦 (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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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周其凤的北大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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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凤的北大新梦
2008-12-26 13:44:28 来源: 凤网
周其凤，1947年出生于湖南浏阳。理学博士,中国科学院院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现
任北京大学校长。1965年考入北京大学化学系，毕业后年留校工作。1981年9月赴美国
留学，先后获得麻省大学硕士和博士学位。1983年5月起周其凤在北京大学化学与分子
工程学院任教，1999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2001年始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主
任、教育部学位管理与研究生司司长。2004年7月由国务院任命周其凤为吉林大学校长
，同时继任北京大学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高分子科学与工程系主任、高分子科学
研究所所长、教育部高分子化学与物理重点实验室主任等职务。2008年11月，被国务院
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周其凤主要从事高分子合成及液晶高分子领域的研究，提出了“
甲壳型液晶高分子”的概念，并从化学合成和物理性质等角度给出了证明。
文/特约记者徐炯权 谭翊飞
2008年11月14日，中国科学院院士、吉林大学原校长周其凤走马上任北京大学校长。接
到任命书的那一天，正好是周其凤61岁生日。61岁，在周其凤脚下，又是一个全新的开
始。“也许前面的路依然艰辛，但我会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我会把感恩铭记心中，
把祝福留在心底，把理想付诸行动。作为新一任北大校长，我深感责任重大。我要做一
任合格的北大校长，为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伟大事业作出应有的积极贡献！”上任当日
，这位著名化学家、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北京大学第十任校长，一诺千金。而就在上任前
两个月之内，他连续两次回老家湖南浏阳看望亲友，给家乡的发展献计献策、捐款捐物
。其报国之志、故乡之情，无不令人感动。
作为老乡，记者最近有幸在浏阳采访了北大新校长周其凤。
打着赤脚上北京
1947年，周其凤出生在湖南浏阳市龙伏镇尚埠村。大字不识几个的母亲吴美华，居然给
孩子取了一个乡村并不多见的名子——其凤，期待他今后像只凤凰一样飞出这个穷山窝。
出于求知的欲望。1953年，5岁多的周其凤虚报年龄上了小学。由于父亲生病，一家五
口全靠母亲一人做事维持生计。周其凤6岁多就一边读书一边帮母亲带弟弟。“当时的
尚埠村，是隐在大山里的穷沟沟。父亲早年多病，母亲把我们兄弟四个拉扯大，生活的
艰难可想而知。”
其凤读初中时要走60里山路，高中则是80里。而这样的艰难求学路，由于家境拮据也常
面临辍学的窘境。有一次，所欠学费实在不好再拖，他拿走家里仅有的一只铜壶去学校
作抵。母亲追出来，其凤慌忙把铜壶丢进水塘里，她捞起铜壶借遍左邻右舍给他补交了
学费。
就是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勤学苦读。1965年，周其凤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大学
化学系。北上求学时，他背着家里临时请木匠做的一只没有油漆的白木箱子，里面装着
一床新棉絮和一件新棉衣、一条新棉裤，打着赤脚走了整整两天赶到长沙去坐火车。
在北大，周其凤得到最高助学金19元，这相当于当时一个城里人的月工资。经济不愁，
可另一种困惑紧接着出现了。过去读中学，由于条件所限，周其凤几乎没做过什么试验
，而学化学，几乎每节课都要做实验。面对那些瓶瓶罐罐和五颜六色的化学试剂，他很
有些头疼。暂时不适应没关系，但不能落于人后。他拿出自己惯有的倔劲和吃苦劲，拼
了命往前赶，很快，各门功课都得心应手了，还被同学们先后选为英语和数学课代表。
1978年，周其凤在恢复高考后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取国内著名高分子化学家冯新德的
硕士生。几个月后，他又考取国内首批赴美国麻省理工大学高分子科学与工程系留学生
，那一批，全国只选了8个！周其凤1983年2月获博士学位，只用了两年零7个月。以如
此短的时间获得博士学位，这是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历史上的惟一一个。
从穷困中走出去的周其凤，立志学回国从事科教事业。1983年5月，他揣着博士证书回
母校北大执教。在国内，周其凤一边教书，一边在高分子领域高端思考和探索。在1980
代至1990年代的高分子合成和液晶高分子领域，全世界科学家基本上只用两种思路研究
和合成。一种是以美国人为代表的，利用缩合聚合方法合成刚性分子，合成后的材料在
物理上具有很好的强度和力学特性。还有一种是以德国人为代表的，用加成聚合方法，
这种方法合成出来的化学材料具有很好的柔性，可用于制造光电方面的功能性材料。
在充分了解、认知和掌握国际上关于高分子领域科研和合成方法的基础上，周其凤提出
了一种第三种液晶高分子研究和合成方法——甲壳型液晶高分子合成法。这一理论同时
促进了国际上高分子学科理论和试验技术上的提升和发展。最近该理论在应用领域可能
有较大突破，这一方法合成的高分子材料是当前信息领域最有特性的材料。
由于在化学领域的特殊贡献，1999年周其凤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2001年至2004年，
他相继担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教育部学位管理与研究生司司长等职。从一
个交不起学费的穷孩子到中国科学院院士，周其凤的人生可谓经历了一次大的涅槃。
吉大四年
2004年7月，周其凤受命于危难之中，从教育部学位管理与研究生司司长职位调任吉林
大学校长。对此，周其凤曾坦言：“心情非常复杂。首先我想的是不想去。因为做校长
不是我的兴趣，我的兴趣主要还是做教书、做研究，跟学生在一起。另外，我没有做过
校长或副校长，连校长助理都没有做过，所以忐忑不安。”当时的教育部长找他谈话，
说：“我不是让你去当官，我是让你去‘堵枪眼’！”
当时的情况是，由六所高校合并而成的新吉林大学，师生员工近10万人，但负债达30亿
元，欠缴教师的失业保险金和滞纳金7000万元。教学科研发展举步维艰。学校的平稳过
渡和实质性融合过程曲折，亟需一次“化学反应”让彼此凝聚团结起来。面对严峻的现
实，周其凤没有退缩，答应去堵这个“枪眼”。
“我是湖南浏阳人，那个地方出过谭嗣同，出过胡耀邦，当组织上对你说让你去‘堵枪
眼’的时候，作为湖南人，你还能犹豫吗？”事后，他感慨道。湖南人的霸蛮、执著、
虽九死而犹未悔、九头牛拉不回的“一根筋”，在周其凤性格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周其凤任期内，吉林大学的改革频频被媒体关注。如：取消45名博导资格、降低职工家
属子女加分、公布吉大债务困境。
2004年8月25日，周其凤到任不到两个月，他在全校干部大会上作了题为《发扬艰苦奋
斗精神，努力开创学校工作新局面》的报告，其中在下半年主要工作的第16点提到“要
建立博士生导师淘汰机制”。改革取消了45名教授带博士生的资格。
在研究大学教育问题的上海学者熊丙奇看来，这一改革有可取之处，因为不少学校博导
能上不能下，变成一种头衔。以前在上海大学也有类似改革，即评聘分开，打破终身制
，但规模没有吉大这么大。
然而，取消博导资格的依据却是一套僵化的评聘指标体系，这套系统始于国家推行的“
211”和“985”工程，这两个工程对高校的数字量化考核指标，直接变成了各高校对教
师的量化考核。
一位吉大的文科讲师认为，这种评聘方式极不合理——吉大规定，不同职称、级别的教
师每年均有发表论文的规定数量，在非规定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只能作为参考。弊端由此
产生。一来，不同的专业具有的期刊数量不一样，有些学科的“有用期刊目录”非常少
；二来过分强调研究成果，导致许多老师都不愿意带课，因为这样耽误他的研究时间。
有多位吉林大学教师都提到，在周其凤到来之前，也采取类似的考核方式，但周其凤来
了之后，规定得更为严格和细致。
吉林大学的这项改革很快归于平静，另外一项改革却在吉大掀起了极大波澜，即降低职
工子女高考加分。
在国内，高校职工子女加分入学是一个敏感而又普遍的现象。改革以前吉大的要求是：
职工子女只要上了二本的分数线就可以进吉大。而吉大历年分数线比一本线（即重点线
）还要高几十分，这就相当给职工家属子女加了近100分，极不公平。
当周其凤执行省教育厅的改革政策，要求职工子女必须达到重点线才可进吉大时，遭遇
了强烈反对，反对者甚至在会场拉起横幅抗议。
外界传言他来到吉大是“堵枪眼”来的，这个说法也源于此。这次改革让周其凤选择了
在一次参加中国化学年会时，面对化学界同仁澄清想法：“我没有做错。”
另一项引起外界关注的是吉大的债务问题。2007年3月19日，吉大财务处在校园网上发
布了《关于召开征集解决学校财务困难建议座谈会的通知》。通知称，“学校资金入不
敷出的情况日趋严峻。”
问题虽然得以公开，但并没有根本解决。该校曾尝试以“土地置换”的方式逐步还清债
务，这一做法也得到了教育部长周济的肯定，但却因其他校区的激烈反对和土地部门的
介入，至今没有进展。
因为某些校区教职员工担心自己的校区被卖掉，有人甚至在吉大BBS上发帖称周其凤为
“周贼”。周也很无奈，在一次接受《新文化报》记者采访时说：“我们也不愿意把土
地置换出去，土地是不能再生的，卖掉了或置换掉了就没有了。但我们欠债太多，没别
的资源用来还债，总不能卖学生和老师吧！”
2007年吉林两会期间，周其凤在接受采访时称：“我现在正带着吉大10万师生给银行打
工，每年的利息接近两个亿。”
面对各种阻力，周其凤多次阐述自己的立场：我要当官，我在北京的官当得不小；要说
做学问，大家也知道，我在学术界的地位也不小。我在这没有任何的个人私利，我只希
望为吉林大学做一点事情。
在他离职几个月前的2008年吉林大学年中工作会议上，他专门提及英国一所大学跨越式
发展的经验：“以宽松的自由学术环境吸引人才、以创新的机制培养人才、与工商业界
紧密合作，促进学科发展。”他鼓励全体人员“打破好大学的常规，勇于创新，敢于冒
险”。
2006年两会期间，因取消博导资格而为外界知晓的周其凤接受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专
访，谈到自己对“办大学”的心得：“我想教育特别是办大学，这是一个慢功细活，不
是“烧火”的问题。办好一个大学，需要一代一代人长期艰苦细致的工作。所以我没有
三把火。”
周其凤在教职工中评价不一的改革，在学生中却赢得了巨大声誉。不少学生都怀念他的
离开，一位学生还在吉林大学校报上写了一篇散文诗送别他，其中一句是：“如四年前
初来长春一样，吉大学子心中有了一个传奇。”
这与他对学生好分不开。他平易近人，与学生打成一片。在任职不到一个多月的全校干
部大会上，他全文念出一封来自学生的对吉林大学发展的建议信；在食堂，见到学生们
生日聚会，他主动过去敬酒；在春节前一天的晚上，他与学生一起包饺子；在“5·12
”大地震的烛光晚会上，他与学生一起为震区人民祈祷；在学生患重病时，他多次个人
捐款，而且还不忘在赴京开会的间隙看望在医院住院的学生。
11月7日，他被宣布将调离吉林大学时，学生们在网上发布了他的照片，题目是：“周
校长，您真像个孩子。”
抹不去的家乡烙印
故乡的山水哺育了周其凤，无论内海外求学还是国内教书搞科研、当校长，乡情是刻在
他骨子深处无法抹去的烙印。“到哪里都离不开家乡的支持！”他曾幽默地给家人讲了
一次这方面的切身体会：四年前到地处东北的吉林大学上任，最初的三个月里，频频感
冒。后来托人从湖南老家捎来上10斤“五爪辣”吃，感冒立即好了。
就像倾心热爱自己的工作一样，周其凤对家乡的挚热深情是那样令人感动。他常说，自
己毛细血管里流的家乡父母的血液，吃的是浏阳土地上长出的五谷杂粮，没有理由不去
回报那份亲情与乡情。
孝敬母亲、关爱弟弟、尊敬乡邻，是周其凤一贯的原则。不论在外求学还是工作，他总
要向母亲汇报自己的情况，叫她放心。上任北大校长的头一天晚上，他还打电话给86岁
的母亲“汇报”了20分钟的工作。
周其凤的两个弟弟说，为了回报自己的家乡，凡大事小情只要与哥哥周其凤扯得上关系
的，他都舍得出力。村里修建小学、修水泥路，他捐款；街坊邻居子女读书没钱的，他
主动拿钱资助；镇里五保户和老人的生活，他很是关心。镇上修建敬老院，他慷慨捐了
20多万元。
不但自己出钱出力，周其凤还联络北京的爱心人士支援家乡。2008年9月，他领着“中
国芯”的主持开发者——北京大学微处理器研究开发中心主任程旭一行来浏阳献爱心，
给三所中小学，各捐赠了一个计算机教室，共计一百台网络计算机。在捐赠仪式上，他
说北京大学的教授给家乡带来了北大的精神和文化，希望母校的师生能够从程旭教授等
科学家的身上学到这种精神、智慧，以及敢于创新的勇气和能力。
多年来，周其凤一直关注家乡的教育、旅游和文化产业发展。2007年大年二十九，在省
政府召开的湘籍高校校长座谈会上，周其凤就如何进一步加强跨省校校合作、校企合作
，以及家乡实施新型工业化战略、抓紧建设教育强省等发了言，得到了在座的省委书记
张春贤和省长周强的高度评价。同时周其凤还建议把湖南旅游开发与挖掘厚重的湖湘文
化结合起来，以推向更高水平。他还多次提议浏阳的烟花应整合资源，创立驰名商标。
在周其凤的推动下，现在这些事情都在逐步落实。
周其凤说，这一生，给自己影响最大的还是母亲。因为母亲的言行，教育他的第一个就
是对人都要好，要诚恳待人。另外就是要能够忍，要能够吃得了苦。这些看似最平常的
母子情，却造就了周其凤的辉煌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