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Palo Alto Cafe里的花痴大妈们,看到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独立女人们,
无疑只有羡慕嫉妒狠。
忽如一夜春风来,空气里面也隐约多了几分温和,虽然依旧半冷。裹紧穿了几年的大衣,
我走进以前从没有进去过的P. F. Chang's.
熙熙攘攘的周六晚上,等一张桌子要40分钟,而且我好像是这个西化中式餐馆唯一的中
国人,又不肯不拿号去干等吧台的空位,前台两位小姐脸上的笑,大约在维持过一天之
后,都已经有些难以掩饰的疲倦了呢。
最终把我带到一个角落,因为有些窄,一个人坐反而正好,而且可以随意观察整个大厅
。天花板下浮萍般昏暗巨大的灯下面,日本式样的菜碟子,都很白很大。等菜的时间里
面,我仔细观察了横跨大厅的复制的中国画。
那幅画从左至右,大约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最左边的房间里面,两个人面对面在观赏不
知是一幅画还是刺绣,中间是几个人坐着清谈,最右边有卧榻,塌上坐卧几个人。这些
人的旁边,当然还有一些仆役,歌手,举着画的人,拿着茶壶的人,等等。
我却忽然想到一点,这些或清谈或观赏或听乐的“主人”,好像都是男的呢,只有那些
服侍人的才有女人。再想,这是不是中国古画的常见现象呢?我不是很懂,不知道哎。
又把目光再仔细搜寻,发现最左边那个背面的赏画的人似乎有点像个女人,便又再仔细
看……他的衣服是两截,上面是暗红,下面是绿色的裙……记得三言二拍里面似乎说过
,女人便是“三绺梳头,两截穿衣”……再用眼睛死死盯了半天,哦,她裙子上面还垂
了些绿色的丝带,那么,是女人无疑了。如释重负地随意再看看画,最右方原来是有署
名的:“唐寅”。
菜很合口味。一边吃我一边想,我虽然好吃,对于口味却似乎执念不多,对于所谓西式
中餐也从来不鄙视,就好比这P.F.Chang's,中国画下面的刀叉……再想起,中学时候,
我很幼稚地对某好友吹嘘说,我觉得自己会是一个融合中西方文化优点的人……也许,
我本就是“不伦不类”呢?还有其他许多和我一样,去国离乡来到这里的人,是不是有
些共同之处……
放下tip,一边和以前许多次一样在心中猜测,waitress有没有想过,没有给小费习惯的
中国顾客,到底会不会tip她呢,还是根本不会想我这样多呢?
提了盒子,走出因为夜深而人开始变少的餐馆,呼吸一口半冷的风,忽然没来由想起,
很小时候曾经看过一个什么电视剧上半集,但是下半集却从来没有看到,所以总记得…
…记得那个上半集的结尾,主人公走出门去,走进了茫茫的稻田或是别的什么,歌声响
起,至今只记得这么几句:“……天空中下着血(雪)雨……还我的世界,还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