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你们扮过/要扮什么?# LES - 同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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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书
书当然是《卡拉马佐夫兄弟》,虽然只是读了开头而已。厚厚的几大本,是托一位好朋
友从国内买的,期间辗转波折数番——就连这些波折本身都已经够拍上五部类似于《赵
先生》之类的电影了。
咱闲话少叙。读这种外国译著,一直是我所不喜欢的。因为我无法像读中文小说一般去
收获文字本身带来的美感。当然也不是所有中文小说都有美感,同为传统小说的《西游
记》和《金瓶梅》《红楼梦》就在这方面差了远不止一个层次。但这次读《卡拉马佐夫
兄弟》却开始例外起来。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过去的狭隘,被错过的美丽当如过江
之鲫。
怎么说呢,我们传统小说的文字美大概是这样的:
不想日未落时天就变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秋霖脉脉,那天渐渐的黄昏,且阴的沉黑
,兼着那雨滴竹梢,更觉凄凉。《红楼梦》
当然,这算作是比较阳春白雪的。我们也还有B级片口味的:
张四,你这老花根,老猪狗,老粉嘴,你恁偏口弄舌的好扯淡!你家妈妈子穿寺院养和
尚,睡道士,你还在睡里梦里!《金瓶梅》
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人生却是这样一种别样和有趣:
据他自己说,他在那里起初认识了“许多犹太佬,女犹太佬,小犹太佬和犹太崽子”。
可以想见他正是在一生中的这个时期发展了赚钱捞钱的特别本领。《卡拉马佐夫兄弟》
我之所以举出了这几个例子,首先当然是我所知有限,除此之外就黔驴技穷。其次也透
露出了我个人的看法:我们传统的小说,其强项还在于描摹状物,作者所思所感所表达
必须有具体之物作依托,方显行文之妙(或曰白描)。而友邦人士,却很擅长从抽象的
事物里硬生生dig出有趣。这两者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只要做好,随便哪样都成,甚
至两样都不沾也成。
然而《卡拉马佐夫兄弟》里面若仅仅是这样一些插科打诨尖酸刻薄,那不读也罢——至
少欧亨利之流也绝对能让我一笑一翻。《卡拉马佐夫兄弟》据说是一部癫狂之至的书。
陀同学不在乎情节,不在乎drama,对白大段大段往上驺,心理大块大块往上整,一般
人根本消受不起云云……不管怎么说,这部大书,我才刚刚翻开,下面的路还很长,能
不能走到头也未知,只有走走看了。但当初我是如何喜欢上这部书的,却还可以再聊上
几句。当时正在读孙述宇的《金瓶梅》评论,里面提到了这部书。大致情形是这样的: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面的佐西马长老,曾向卡拉马佐夫兄弟的老大鞠了一躬。这一鞠
躬,却是佐西马长老在向苦难鞠躬。因为欲望多的人,往往苦难也不会太少。我拿到《
卡马拉佐夫兄弟》的第一件事,就是哗哗乱翻去找这句话。结果至今没有找到。然而,
就因为孙先生这么一句半靠谱不靠谱的话,我就开始莫名其妙地钟情上了这部书。
陈升与魔岩三杰
这个issue就要轻松许多。一开始是想听陈升。在网上胡乱搜了一些mp3,然后烧成碟,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解闷。听着稍微多了,就难免开始下起结论:陈升同学总是一会儿嬉
皮笑脸玩世不恭,一会儿苦大仇深浪子回头。总之,他试图在音乐里把自己塑造成了一
个四五十岁腆着肚皮谢了顶的老男孩。
但是,既然文格可以和人格分离,那么“音格”也没有必要非的就是人格的同卵双胞兄
弟。很有可能陈升在现实生活中柴米油盐一如我等众人也未可知。
然而搜索陈升的时候,却多了个副产品:魔岩三杰。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上国的流
行音乐要比当下还要无聊乏味。无非就是四大天王周华健张信哲外加猥琐色情的纤夫的
爱罢了。然而那时候的我,刚步入更加无聊乏味且愚蠢透顶的青春期,竟也乐此不疲地
跟着瞎凑热闹。
可以想见,当时魔岩三杰的这一伙人,该有多么孤独。
我本来以为,年轻人嘛,他们的东西无非就是暴躁一气罢了。可是真的把CD放进机子,
流出来的却是无比多元的音乐。因为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所以只能用“无比多元”这样
扯淡的字眼来藏拙。
这帮小子当时大概真的有些理想,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很可惜,他们理想中的
东西,却超出了当时的流行音乐太多。所以多少年后,这些哥儿们全部都寂然无声。尽
管当时他们肯定也把不少姑娘忽悠的衣带速宽。
然而,脱光了衣服的姑娘也好,太过超前的音乐理想也好,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了。半夜
里,我听着那些二十出头的人写的东西,不知道老去的是他们,还是我自己。
Chicago:独自旅行
对于我这个北方人,恐怕再没有什么比冬季的雨更让人烦闷了。
又因为心中郁结缠绕,所以周天早上面对着漫无边际的大雨,我跳上了开往Chicago的
火车。
虽然这种一个人的旅行,听起来好像很浪漫,但实际具体到我自己的case,却只剩下了
尴尬和慌乱。比如说,进了Chicago,我错下了机场站。落地的时候,满眼望去都是穿
的极其嬉哈的黑哥们儿。
当时我的脑海里自动跳出了这样一行汉字:机场站,全城性犯罪频率最高的区段。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屁股,我只好狠心咬牙,叫辆cab,往downtown方向逃窜。
因为要在市里过夜,所以到了downtown我就开始找hotel。结果在check in的时候,我
又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中午十二点钟之前要多算一天,所以又在clerk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去了一家意大利点理发。之所以是意大利店,是因为听说意大利乃至整个地中海都盛产
美男,自己面貌庸常,很想在这种穷闷无聊的时候去沾沾光。结果呢,沾沾光就沾掉了
大爷三十大刀。至于头发,却剪个半人不鬼。地中海美男的销魂发型,一旦移植到亚洲
男人的脑袋上,简直比在阿尔卑斯山上滑雪时急性肠炎发作还要糟糕。于是我周一下午
回到镇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中国人的小店里,再花十大刀把发型挽救过来。虽
然理发的女师傅十分之努力,我也明白,事到如此,以“刷卡在人,发型在天”的态度
来面对,方不失为上策。
中午去China town吃饭到很顺利。很地道纯正的西北牛肉刀削面。于是又得意洋洋地跑
到艺术馆。没想到好运似乎接踵而至:艺术馆居然全天免费。我也全然不顾脑袋上还顶
着可怜的阿尔卑斯山上肠炎般的杰作,就乐颠颠跑了进去。
去年秋日晴好的时候,曾和朋友一起逛过这个艺术馆。当时心境不错,看起东西来就难
免心猿意马。今天比较不爽,所以看起什么来都似曾相识。米勒、提香、梵高,艺术馆
里的东西倒是没怎么变,我这个人也没怎么变。唯一变的,只是我心里最易变的地方吧
。所以,这样的变数,竟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气儿逛到晚上八点多,才想起来跑到hotel check in。安顿好住处,就去旁边的一片
小café店。松软的土司,就着花生酱和黄油,再有热乎乎的咖啡作陪,这顿饭居然吃
的十分舒服。回到房间,照旧因为认床而睡不着。只好跑到楼下的bar打发时间。为了
不让自己口袋里的大刀白白牺牲,我特地于order之前在吧台前边鬼鬼祟祟地溜达了好
几圈,最后选定了威士忌,不到十刀,价格的确让人相当之愉快。然而就味道来说,却
丝毫不见愉快。远没有鄙人一向钟爱的听装啤酒来的痛快。
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饮的时候,却又很不愉快地发现周围的老美居然全穿着牛仔裤运
动鞋大口喝着啤酒,然后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之所以不愉快,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
己三更半夜跑到hotel下面的bar里喝威士忌这种举动,实在是被五百个刘姥姥上了身—
—尽管这家hotel之庸常和那奢靡的大观园一毛钱关系都不沾。
带着这种细微的恼火,我又跑到楼上试图睡觉。当然以失败告终。我只好把电视打开,
开机画面却只显示两种频道:付费与免费。
夜半付费者,当然成人频道也。我恰巧也好久没观赏过任何成人印象制品,于是就打算
试一试。结果,当然是因为不懂如何操作那见鬼的玩意儿而作罢。调到免费频道胡看一
气,不出意外地是些美式橄榄或者肥皂剧之类的无聊东西。只好关掉。
又冲了个凉。打开电视下面的抽屉,里面放了本《圣经》。信手翻开《创世纪》,刚好
是雅各在井口旁初遇拉结的故事。关于爱情,关于姻缘,《圣经》里直接提及的很少,
这段故事刚好陪我度过这个倒霉的午夜。
爬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肚子也不怎么饿,就直接check out了。外面下起冰雨,
我走在那条著名的Michigan Ave.,脑袋上顶着阿尔卑斯山脉肠炎般的杰作,满脑子还
是雅各身旁的那口井。
我走进了一个很大的教堂。因为是周一的上午,里面并没有人。教堂很大,四周列满关
于圣子圣母的浮雕与壁画。我坐在空空的教堂里,脑袋里迅速得出了“这是个天主教堂
”之类的结论。我坐在那里,愣愣地对着十字架发了一会儿呆,就出去了。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我站在那个著名的Bean旁边,仔细想了想,诺大个Chicago,我好
像也没有什么去处,就坐地铁去了火车站。
回到镇上,一切看起来也还照旧,没有因为我这趟倒霉的单身旅行而有任何改变。我开
始算计如何为自己擅自离岗而在老板面前找借口。算计了半天,也想不出个说得过去的
理由。正打算作罢,才猛然想起这个周一原来是马丁路德金纪念日,全美休假,老板是
不可能上班的。
我在心里笑道:伟大的马丁路德金果然没有白白死翘。于是跳上自己的小破车,在大雨
中向着中国人的理发店驶去。
书当然是《卡拉马佐夫兄弟》,虽然只是读了开头而已。厚厚的几大本,是托一位好朋
友从国内买的,期间辗转波折数番——就连这些波折本身都已经够拍上五部类似于《赵
先生》之类的电影了。
咱闲话少叙。读这种外国译著,一直是我所不喜欢的。因为我无法像读中文小说一般去
收获文字本身带来的美感。当然也不是所有中文小说都有美感,同为传统小说的《西游
记》和《金瓶梅》《红楼梦》就在这方面差了远不止一个层次。但这次读《卡拉马佐夫
兄弟》却开始例外起来。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过去的狭隘,被错过的美丽当如过江
之鲫。
怎么说呢,我们传统小说的文字美大概是这样的:
不想日未落时天就变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秋霖脉脉,那天渐渐的黄昏,且阴的沉黑
,兼着那雨滴竹梢,更觉凄凉。《红楼梦》
当然,这算作是比较阳春白雪的。我们也还有B级片口味的:
张四,你这老花根,老猪狗,老粉嘴,你恁偏口弄舌的好扯淡!你家妈妈子穿寺院养和
尚,睡道士,你还在睡里梦里!《金瓶梅》
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人生却是这样一种别样和有趣:
据他自己说,他在那里起初认识了“许多犹太佬,女犹太佬,小犹太佬和犹太崽子”。
可以想见他正是在一生中的这个时期发展了赚钱捞钱的特别本领。《卡拉马佐夫兄弟》
我之所以举出了这几个例子,首先当然是我所知有限,除此之外就黔驴技穷。其次也透
露出了我个人的看法:我们传统的小说,其强项还在于描摹状物,作者所思所感所表达
必须有具体之物作依托,方显行文之妙(或曰白描)。而友邦人士,却很擅长从抽象的
事物里硬生生dig出有趣。这两者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只要做好,随便哪样都成,甚
至两样都不沾也成。
然而《卡拉马佐夫兄弟》里面若仅仅是这样一些插科打诨尖酸刻薄,那不读也罢——至
少欧亨利之流也绝对能让我一笑一翻。《卡拉马佐夫兄弟》据说是一部癫狂之至的书。
陀同学不在乎情节,不在乎drama,对白大段大段往上驺,心理大块大块往上整,一般
人根本消受不起云云……不管怎么说,这部大书,我才刚刚翻开,下面的路还很长,能
不能走到头也未知,只有走走看了。但当初我是如何喜欢上这部书的,却还可以再聊上
几句。当时正在读孙述宇的《金瓶梅》评论,里面提到了这部书。大致情形是这样的: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面的佐西马长老,曾向卡拉马佐夫兄弟的老大鞠了一躬。这一鞠
躬,却是佐西马长老在向苦难鞠躬。因为欲望多的人,往往苦难也不会太少。我拿到《
卡马拉佐夫兄弟》的第一件事,就是哗哗乱翻去找这句话。结果至今没有找到。然而,
就因为孙先生这么一句半靠谱不靠谱的话,我就开始莫名其妙地钟情上了这部书。
陈升与魔岩三杰
这个issue就要轻松许多。一开始是想听陈升。在网上胡乱搜了一些mp3,然后烧成碟,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解闷。听着稍微多了,就难免开始下起结论:陈升同学总是一会儿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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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四五十岁腆着肚皮谢了顶的老男孩。
但是,既然文格可以和人格分离,那么“音格”也没有必要非的就是人格的同卵双胞兄
弟。很有可能陈升在现实生活中柴米油盐一如我等众人也未可知。
然而搜索陈升的时候,却多了个副产品:魔岩三杰。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上国的流
行音乐要比当下还要无聊乏味。无非就是四大天王周华健张信哲外加猥琐色情的纤夫的
爱罢了。然而那时候的我,刚步入更加无聊乏味且愚蠢透顶的青春期,竟也乐此不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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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当时魔岩三杰的这一伙人,该有多么孤独。
我本来以为,年轻人嘛,他们的东西无非就是暴躁一气罢了。可是真的把CD放进机子,
流出来的却是无比多元的音乐。因为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所以只能用“无比多元”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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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小子当时大概真的有些理想,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很可惜,他们理想中的
东西,却超出了当时的流行音乐太多。所以多少年后,这些哥儿们全部都寂然无声。尽
管当时他们肯定也把不少姑娘忽悠的衣带速宽。
然而,脱光了衣服的姑娘也好,太过超前的音乐理想也好,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了。半夜
里,我听着那些二十出头的人写的东西,不知道老去的是他们,还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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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这个北方人,恐怕再没有什么比冬季的雨更让人烦闷了。
又因为心中郁结缠绕,所以周天早上面对着漫无边际的大雨,我跳上了开往Chicago的
火车。
虽然这种一个人的旅行,听起来好像很浪漫,但实际具体到我自己的case,却只剩下了
尴尬和慌乱。比如说,进了Chicago,我错下了机场站。落地的时候,满眼望去都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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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的脑海里自动跳出了这样一行汉字:机场站,全城性犯罪频率最高的区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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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中午十二点钟之前要多算一天,所以又在clerk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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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三十大刀。至于头发,却剪个半人不鬼。地中海美男的销魂发型,一旦移植到亚洲
男人的脑袋上,简直比在阿尔卑斯山上滑雪时急性肠炎发作还要糟糕。于是我周一下午
回到镇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中国人的小店里,再花十大刀把发型挽救过来。虽
然理发的女师傅十分之努力,我也明白,事到如此,以“刷卡在人,发型在天”的态度
来面对,方不失为上策。
中午去China town吃饭到很顺利。很地道纯正的西北牛肉刀削面。于是又得意洋洋地跑
到艺术馆。没想到好运似乎接踵而至:艺术馆居然全天免费。我也全然不顾脑袋上还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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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日晴好的时候,曾和朋友一起逛过这个艺术馆。当时心境不错,看起东西来就难
免心猿意马。今天比较不爽,所以看起什么来都似曾相识。米勒、提香、梵高,艺术馆
里的东西倒是没怎么变,我这个人也没怎么变。唯一变的,只是我心里最易变的地方吧
。所以,这样的变数,竟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气儿逛到晚上八点多,才想起来跑到hotel check in。安顿好住处,就去旁边的一片
小café店。松软的土司,就着花生酱和黄油,再有热乎乎的咖啡作陪,这顿饭居然吃
的十分舒服。回到房间,照旧因为认床而睡不着。只好跑到楼下的bar打发时间。为了
不让自己口袋里的大刀白白牺牲,我特地于order之前在吧台前边鬼鬼祟祟地溜达了好
几圈,最后选定了威士忌,不到十刀,价格的确让人相当之愉快。然而就味道来说,却
丝毫不见愉快。远没有鄙人一向钟爱的听装啤酒来的痛快。
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饮的时候,却又很不愉快地发现周围的老美居然全穿着牛仔裤运
动鞋大口喝着啤酒,然后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之所以不愉快,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
己三更半夜跑到hotel下面的bar里喝威士忌这种举动,实在是被五百个刘姥姥上了身—
—尽管这家hotel之庸常和那奢靡的大观园一毛钱关系都不沾。
带着这种细微的恼火,我又跑到楼上试图睡觉。当然以失败告终。我只好把电视打开,
开机画面却只显示两种频道:付费与免费。
夜半付费者,当然成人频道也。我恰巧也好久没观赏过任何成人印象制品,于是就打算
试一试。结果,当然是因为不懂如何操作那见鬼的玩意儿而作罢。调到免费频道胡看一
气,不出意外地是些美式橄榄或者肥皂剧之类的无聊东西。只好关掉。
又冲了个凉。打开电视下面的抽屉,里面放了本《圣经》。信手翻开《创世纪》,刚好
是雅各在井口旁初遇拉结的故事。关于爱情,关于姻缘,《圣经》里直接提及的很少,
这段故事刚好陪我度过这个倒霉的午夜。
爬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肚子也不怎么饿,就直接check out了。外面下起冰雨,
我走在那条著名的Michigan Ave.,脑袋上顶着阿尔卑斯山脉肠炎般的杰作,满脑子还
是雅各身旁的那口井。
我走进了一个很大的教堂。因为是周一的上午,里面并没有人。教堂很大,四周列满关
于圣子圣母的浮雕与壁画。我坐在空空的教堂里,脑袋里迅速得出了“这是个天主教堂
”之类的结论。我坐在那里,愣愣地对着十字架发了一会儿呆,就出去了。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我站在那个著名的Bean旁边,仔细想了想,诺大个Chicago,我好
像也没有什么去处,就坐地铁去了火车站。
回到镇上,一切看起来也还照旧,没有因为我这趟倒霉的单身旅行而有任何改变。我开
始算计如何为自己擅自离岗而在老板面前找借口。算计了半天,也想不出个说得过去的
理由。正打算作罢,才猛然想起这个周一原来是马丁路德金纪念日,全美休假,老板是
不可能上班的。
我在心里笑道:伟大的马丁路德金果然没有白白死翘。于是跳上自己的小破车,在大雨
中向着中国人的理发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