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州因“总统厕所令”起诉奥巴马 (转载)# LES - 同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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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一 Michel Jackson
我过去读小本的寝室，其门牌号为二零三。同屋的四个男生，都平淡无奇，甚至相貌都
有些差不多。于是别人——尤其是女生——也懒的区分我们四个，干脆都统称为“二零
三的”。
尽管如此，同屋的四位还是很清楚大家各有各的世界，各有各的活法。比如说小四儿，
在我看来就是活脱脱从漫画书里走出的人物。他当然不是那种经过作者夸张变形出来的
男主角。他就是那种头发留的干干净净穿着格衬衫白T恤蓝牛仔裤背包里永远转着一盘
CD的男生。这种男生，在某部庸常漫画作品的某个庸常桥段，会静静地出现在那里。又
或许是公交站，又或许是图书馆，就像块能够呼吸的背景。一如我们二零三的小四儿。
在二零三寝室，大家当然都会谈论各自崇拜的偶像。小四儿的偶像是Michel Jackson。
自从初中起就没变过。偶尔有了兴致，在之类的背景音乐下，他也会把宿
舍的瓷砖弄湿，然后穿上自己厚厚的气垫鞋，为大家表演所谓的太空步。走完之后，大
家照例是跟着起哄，而小四儿那张白净的脸，会稍微红上一红，算作回应。
因为他的偶像是Michel Jackson，而且又偏偏就那么一个，所以大伙不免觉得他有些古
怪。这也不能全怪大伙：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无论是任贤齐或是陈小春还是羽泉
，都不会和Michel Jackson有任何交集。
这个时候，有人就会开些不大有趣的玩笑。比如说，老二就会问小四儿：喂，Michel
Jackson到底是黑人还是白人？小四儿就把自己用铅笔临摹的Michel Jackson的画像拿
出来给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 兽十三姨
小四儿除了偶像单一、人长的干净、天天听CD之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特点——至少是
让我能记起来的那种特点。他甚至不翘课不喝酒不挂科不打游戏不进社团不参加任何球
类运动。居然有男生能以这种方式混过大学四年，如今回头想想，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因此种种，毕业这么多年，我想写点关于他的文字简直就不大可能。幸亏有了阿May，
这种尴尬的局面才被扭转。
其实谁也搞不清楚阿May这样的女孩子，为何会对小四儿发生兴趣。当时追阿May的男生
有三四个，被阿May甩掉的男生也有三四个，再加上不清不楚的两三个，粗略算来，差
不多有十来个的样子。而我们班上的男生，总共才十三个。因此，阿May有了这样一个
绰号：兽十三姨。关于“兽”字，开始是因为我们兽医专业的缘故，但传来传去，居然
传出来“春三十郎”的修辞效果。
据说阿May在第一次听到“兽十三姨”这个绰号的时候，很开心地笑了半天。后来她甚
至把这个典故讲给身边的男生。小四儿就是其中一个。
当小四儿和阿May出去吃饭回来，在水房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刷牙。
我赶紧把满嘴的泡沫儿都吐了出来，吃惊地问道：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个？
大概是因为我讲不出话，她觉得太冷场吧。
不知为何，小四儿的回答竟让我觉得十分心满意足。
三 夜不归宿
和阿May交往期间，小四儿总共有过两次夜不归宿。而这，简直就是迄今我还能想起他
的唯一理由。
第一次夜不归宿发生之后，我和老二就把他拽到校门口的回民烧烤，让他说出所有细节
。在烧烤屋，他虽然破天荒地喝了扎啤，但却自始至终没露过半点不敬阿May的言辞。
我和老二都很失望。我们三个醉醺醺地回到宿舍，老大已经熄灯躺在床上。
我和老二把老大给吵醒，告诉他小四儿居然没碰阿May。
俩贱人！
这是老大给我们的回复。
后来，就在不久的后来，大家都在传说阿May又和社会上的一位已婚男士好上了。那时
候，虽然名义上小四儿还在和她交往，但我们都能看出来：他们实际上已经分手了。
在一个闷热的夏夜，小四儿把窗子打开，准备要跳下去。我们慌了，赶紧把他拦住。
从白天到现在，她都没接我电话。
那往她们寝室打啊！
打了，不通。
老二想了想，就拨通了自己女友的电话。老二的女友就住阿May楼上。
很快，我们得到了回复：阿May人不在寝室。
小四儿摇摇头，笑着说：算了，大伙儿睡觉吧。
我们刚躺回各自床铺上，小四儿就嗖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绝非什么所谓的为情所困自寻短见。因为当时折腾到半夜一点多，宿舍门早就被看门
老头锁死。小四儿想要的，无非就是守在女生宿舍门口，等着阿May回来罢了。
这，可以算作是他因为阿May的第二次夜不归宿。
四 日光下的黄瓜
那个夏日的清晨，小四儿在女生宿舍楼下终于等到了阿May。据事后老二的女友描述，
小四儿抽着烟，而阿May则穿着一条白色短裙，从一个红色的出租车上跳了下来。但究
竟两人说了些什么，她也说不清。
无需多言，这段关系就此正式告吹。阿May继续做她的十三姨，而小四儿则开始忘记
Michel Jackson，转而去抽烟。
秋日的午后，天气总是晴好的十分无聊。我踢球踢的一身臭汗，回到宿舍。小四儿只穿
了条内裤，斜靠在床上，叼着烟头，手里正拿根黄瓜。
干嘛呢你？
我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正握着把刀。
小四儿并没有回答。于是我凑了过去：原来他正用那把刀子在黄瓜身上做功课。
等到我去水房冲完凉，小四儿的作品已经完成，摆在了窗台上。
日光下的黄瓜，却是一具阳物。搭在烟灰缸上，看起来沉甸甸的，且富有弹性。
五 老大
老大把我叫到回民烧烤去喝扎啤。
喝完头两扎的时候，他问我：小四儿没事儿吧？
应该没事儿吧。这种事儿嘛，无非就是头几天，过阵子就好了。
哦……我亲眼看他往自己胳膊上烫烟花的。
他又不是马家爵，又没他妈烫你。
老大出去哇哇吐了一圈儿，回来又把第四扎给干掉。
他的眼睛比脸还红：知道麽，我和十三姨也出去弄过。
六 爱情和记忆
关于小四儿的这点事情，我就记得这么多。
之所以能记到现在，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至少在所谓爱情的方面。
我都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又或许爱情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面对爱情，我理不出任何头绪，正如这世间其他许多事情一样。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日历一页一页地把记忆覆盖，直到我的记忆中只有日子，而唯独没
有记忆本身罢了。
关于二零三寝室，关于爱情和记忆，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
我过去读小本的寝室，其门牌号为二零三。同屋的四个男生，都平淡无奇，甚至相貌都
有些差不多。于是别人——尤其是女生——也懒的区分我们四个，干脆都统称为“二零
三的”。
尽管如此，同屋的四位还是很清楚大家各有各的世界，各有各的活法。比如说小四儿，
在我看来就是活脱脱从漫画书里走出的人物。他当然不是那种经过作者夸张变形出来的
男主角。他就是那种头发留的干干净净穿着格衬衫白T恤蓝牛仔裤背包里永远转着一盘
CD的男生。这种男生，在某部庸常漫画作品的某个庸常桥段，会静静地出现在那里。又
或许是公交站，又或许是图书馆，就像块能够呼吸的背景。一如我们二零三的小四儿。
在二零三寝室，大家当然都会谈论各自崇拜的偶像。小四儿的偶像是Michel Jackson。
自从初中起就没变过。偶尔有了兴致，在
舍的瓷砖弄湿，然后穿上自己厚厚的气垫鞋，为大家表演所谓的太空步。走完之后，大
家照例是跟着起哄，而小四儿那张白净的脸，会稍微红上一红，算作回应。
因为他的偶像是Michel Jackson，而且又偏偏就那么一个，所以大伙不免觉得他有些古
怪。这也不能全怪大伙：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无论是任贤齐或是陈小春还是羽泉
，都不会和Michel Jackson有任何交集。
这个时候，有人就会开些不大有趣的玩笑。比如说，老二就会问小四儿：喂，Michel
Jackson到底是黑人还是白人？小四儿就把自己用铅笔临摹的Michel Jackson的画像拿
出来给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 兽十三姨
小四儿除了偶像单一、人长的干净、天天听CD之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特点——至少是
让我能记起来的那种特点。他甚至不翘课不喝酒不挂科不打游戏不进社团不参加任何球
类运动。居然有男生能以这种方式混过大学四年，如今回头想想，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因此种种，毕业这么多年，我想写点关于他的文字简直就不大可能。幸亏有了阿May，
这种尴尬的局面才被扭转。
其实谁也搞不清楚阿May这样的女孩子，为何会对小四儿发生兴趣。当时追阿May的男生
有三四个，被阿May甩掉的男生也有三四个，再加上不清不楚的两三个，粗略算来，差
不多有十来个的样子。而我们班上的男生，总共才十三个。因此，阿May有了这样一个
绰号：兽十三姨。关于“兽”字，开始是因为我们兽医专业的缘故，但传来传去，居然
传出来“春三十郎”的修辞效果。
据说阿May在第一次听到“兽十三姨”这个绰号的时候，很开心地笑了半天。后来她甚
至把这个典故讲给身边的男生。小四儿就是其中一个。
当小四儿和阿May出去吃饭回来，在水房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刷牙。
我赶紧把满嘴的泡沫儿都吐了出来，吃惊地问道：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个？
大概是因为我讲不出话，她觉得太冷场吧。
不知为何，小四儿的回答竟让我觉得十分心满意足。
三 夜不归宿
和阿May交往期间，小四儿总共有过两次夜不归宿。而这，简直就是迄今我还能想起他
的唯一理由。
第一次夜不归宿发生之后，我和老二就把他拽到校门口的回民烧烤，让他说出所有细节
。在烧烤屋，他虽然破天荒地喝了扎啤，但却自始至终没露过半点不敬阿May的言辞。
我和老二都很失望。我们三个醉醺醺地回到宿舍，老大已经熄灯躺在床上。
我和老二把老大给吵醒，告诉他小四儿居然没碰阿May。
俩贱人！
这是老大给我们的回复。
后来，就在不久的后来，大家都在传说阿May又和社会上的一位已婚男士好上了。那时
候，虽然名义上小四儿还在和她交往，但我们都能看出来：他们实际上已经分手了。
在一个闷热的夏夜，小四儿把窗子打开，准备要跳下去。我们慌了，赶紧把他拦住。
从白天到现在，她都没接我电话。
那往她们寝室打啊！
打了，不通。
老二想了想，就拨通了自己女友的电话。老二的女友就住阿May楼上。
很快，我们得到了回复：阿May人不在寝室。
小四儿摇摇头，笑着说：算了，大伙儿睡觉吧。
我们刚躺回各自床铺上，小四儿就嗖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绝非什么所谓的为情所困自寻短见。因为当时折腾到半夜一点多，宿舍门早就被看门
老头锁死。小四儿想要的，无非就是守在女生宿舍门口，等着阿May回来罢了。
这，可以算作是他因为阿May的第二次夜不归宿。
四 日光下的黄瓜
那个夏日的清晨，小四儿在女生宿舍楼下终于等到了阿May。据事后老二的女友描述，
小四儿抽着烟，而阿May则穿着一条白色短裙，从一个红色的出租车上跳了下来。但究
竟两人说了些什么，她也说不清。
无需多言，这段关系就此正式告吹。阿May继续做她的十三姨，而小四儿则开始忘记
Michel Jackson，转而去抽烟。
秋日的午后，天气总是晴好的十分无聊。我踢球踢的一身臭汗，回到宿舍。小四儿只穿
了条内裤，斜靠在床上，叼着烟头，手里正拿根黄瓜。
干嘛呢你？
我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正握着把刀。
小四儿并没有回答。于是我凑了过去：原来他正用那把刀子在黄瓜身上做功课。
等到我去水房冲完凉，小四儿的作品已经完成，摆在了窗台上。
日光下的黄瓜，却是一具阳物。搭在烟灰缸上，看起来沉甸甸的，且富有弹性。
五 老大
老大把我叫到回民烧烤去喝扎啤。
喝完头两扎的时候，他问我：小四儿没事儿吧？
应该没事儿吧。这种事儿嘛，无非就是头几天，过阵子就好了。
哦……我亲眼看他往自己胳膊上烫烟花的。
他又不是马家爵，又没他妈烫你。
老大出去哇哇吐了一圈儿，回来又把第四扎给干掉。
他的眼睛比脸还红：知道麽，我和十三姨也出去弄过。
六 爱情和记忆
关于小四儿的这点事情，我就记得这么多。
之所以能记到现在，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至少在所谓爱情的方面。
我都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又或许爱情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面对爱情，我理不出任何头绪，正如这世间其他许多事情一样。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日历一页一页地把记忆覆盖，直到我的记忆中只有日子，而唯独没
有记忆本身罢了。
关于二零三寝室，关于爱情和记忆，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