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死党是我初中时代最好的朋友,我们却是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初中入学的时候见
到老朋友,倍感亲切,加上性格相投。慢慢就成了好朋友。
死党体育很好,我体育暴差,他课间就会想办法拉我出去活动活动。当时我们一起混的
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还有一个黑里俏的眉美。他就想起来可以玩丢沙包。然后我就发
现,和男生玩这个游戏真是亏大了。他们扔沙包是横着削的,砸在身上那叫一个疼,接
住还好,接不住,疼得哇哇叫。不过既然死党的建议,玩就玩吧。米做的沙包很快就都
砸碎了,我为了不老做沙包,就用赤豆做了一个。没想到,我为自己的偷懒付出了代价
。有一次,这个赤豆沙包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眼眶上。我戴着一圈黑黑的眼眶过了很多天
。从此,丢沙包就结束了。
我最差的体育项目是长跑,每年的800米测验,就是我的死期。好在老师会给第二次机
会,一个月后补考。死党最好的项目就是长跑了,帮我练及格就成了他每年冬天的任务
之一。每天早上,我们都会在早自习开始之前就都学校,然后顶着西北风去跑圈。他教
我如何呼吸,累了如何调整步频。只有一次,他让了他哥儿们陪我跑,因为他给女生写
的情书被女生爸爸发现,然后找他谈话了。那天,他自己在凛冽的北风里疯跑,最后靠
着足球架子喘气。我走过去拍拍他,说,如果想找人说说,有我。他点点头。
我和死党就是这样,有什么话都能说。我有什么想不开,他就会从男生的角度帮我看,
开导我。他有什么感情问题不能和兄弟讲,就会找我倾诉。我脾气急躁,经常得罪人,
他会毫不留情的给我指出,说我过分了。他脾气上来喜欢打架,我一次告诉他幼稚的男
生不会讲道理才打假,从那次以后,他再也不打架了。他还很照顾我。初中三年,我没
有自己给自行车打过一次气。学校的气筒好重,死党都会帮我打。大扫除的时候,我如
果不舒服,他就会做完了自己的分内事,在把我的活也干了。
可是因为我们关系很近,他又是班里很多女生喜欢的对象,我就成了女生的靶子。一次
秋游,老师说,自由组合,但是组长指定。老师问,谁愿意和我一组的时候。没有一个
女生举手说愿意。就在我万分尴尬的时候,死党举手,大声说:我。然后他的三个哥儿
们也跟着举手:我。那次秋游,很开心,什么都不用管,上下河滩都有人护航。
最尴尬的是一次被老师谈话:你知道,某某中学有女生怀孕了吗?我茫然的看着老师:
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师说,你和某某要注意点。我当时觉得好恼,老师怎么这
么脏啊。老师也跟死党进行了类似的谈话。打那以后,我们就开始保持距离。虽然他还
是帮我打气,但是我们很少互相等着一起回家了。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
高一的第一个暑假,接到初中同学电话:你来打牌吧,三缺一。我说,我不会打牌阿。
人还是把劝去了。到了同学家,发现死党也在。一年不见,我突然觉得和他有点远了。
我们点头笑笑,坐在地板上开始打牌。地板有点冷,我拉了拉裤腿遮脚。这点小动作没
逃过死党的眼睛,马上拖了条毯子给我盖好。我谢过。这就是我们高中三年唯一一次见
面。
后来,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学。他高考一般,没有他女朋友考得好,女朋友一上大学
就和他分手了。他哥儿们告诉我,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抽烟喝酒弹吉他,很颓废,让我
劝劝他,说当初就我的话他最听。我打电话告诉他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折腾自
己,他回答说,颓废也是一种美,你别管了。我意识到,连我的话他也已经不听了,我
们真的是生分了。
大学毕业后,他回到我们长大城市,继承了他爸爸开的公司,做起了小老板。生意不错
,但是很辛苦,要陪人抽烟喝酒,本来就清瘦的他,更瘦了。我们几个故友能做的就是
时常打电话,提醒他要注意身体。出国前,他说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就去上海看我。可
是恰恰遇到了SARS,所有车辆都不能随便进入上海,他的行程也就取消了。现在,我也
就是他每年生日的时候,跟他说生日快乐。每年我的生日,他也会QQ上留言。他算是我
所有朋友里面唯一记得我生日的人。可除了这些,我经常看着他的头像却不知道该说什
么。曾经无话不谈的死党,因为时间和空间变得越来越陌生,现实,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