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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一)
我有个妹妹，小我8岁。她不是我的亲妹妹，是邻居家的孩子。
妹妹出生那年，我8岁，刚上小学一年级，上学晚了点。那时对男女结婚生孩子没什么
概念，也没注意过邻居阿姨是否挺过大肚子，只知道当我下午放学回家时，好象邻居家
多了很多人。我也就跑过去玩，看热闹，才知道邻居家多了一个小婴儿，是个女孩。大
家都去看婴儿，说长得很漂亮，眼睛象妈妈，嘴巴也象妈妈，象爸爸的地方不多，但神
气象爸爸。当时我也不懂这些，就知道满好玩的，也到婴儿脸蛋上摸了一下，软软的，
光光的，很舒服。
不知为什么，邻居家的男孩我都不喜欢，唯独喜欢这个小女孩，有事没事就到隔壁去摸
摸小女孩的小手或者脸蛋，我叫她妹妹，邻居的阿姨也喜欢我这样叫她的女儿，本来就
是妹妹嘛。有时只要几天没去看邻居的小妹妹，我就会烦躁不安。但只要去一趟邻居家
，摸摸妹妹的小手或者脸蛋，我马上就安定了。
小妹妹也好象很喜欢我，看见我来就高兴地格格大笑，小手乱摇，小脚乱动。我摸她的
小手时，她的小手会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脚乱蹬，有时我的手都难抽回来，她好象生怕
我离开似的。
一晃，妹妹两三岁了，穿着开裆裤到处乱跑，也经常跑到我家来玩。她不太喜欢她家的
两个哥哥，因为哥哥有时会与她争玩具，也不喜欢她跟在他们后面象个尾巴似的。但妹
妹喜欢我，她想跟着我，我就让她跟着，我不烦她，觉得挺好。这样，妹妹跟我很熟，
很亲。
妹妹很小，什么也不懂，因为穿着开裆裤，有时就当着我的面小便，跟没人似的。但我
不一样，那时我已经十一二岁，懂很多事了，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心里乱打鼓。
后来，妹妹再长大一点，到七八岁的时候，就不太跟我玩了，跟她的小朋友们去玩，那
时她也上小学了，而我也上高中了，到离家十几里地的地方。我们上高中住校，到星期
天才回来一次。有时回到家，也能碰上妹妹，跟她说几句话，但总觉得没有小时候亲了
，淡淡的。有时，我们刚谈了几句，她就说要找同学有什么事，就走开了。我不免有些
失落。但高中学习很紧张，因为要考大学，所以也就不多想这些事，一门心思想考上大
学。
工夫不负有心人，十八岁那年我参加高考，竟然考中了一所远离家乡的名牌大学，心里
挺高兴的。人不是说了嘛，“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当时的心情就是金榜题名
时的心情，看着什么都高兴。那时妹妹也十岁了，慢慢出落成了一个漂亮俊秀的小姑娘
。
暑假在家很高兴，净想着大学校园的浪漫生活。那时虽然没有进过大学校园，但小说中
关于大学生的一切却读的不少，那是相当地令人神往。妹妹知道我考上大学，也很高兴
，和其他大人一样，来向我祝贺，然后就没有多少话，很快就走了。我也不以为意，对
大学生活的神往使我当时不太注意别的东西。
大学开学报到的日子快到了，家里为我准备了行李和各种用品，最后送我启程。那天，
邻居的叔叔阿姨家也为我送行，说了一些大人叮咛小孩子的话。唯独没有见到妹妹来，
我不知为什么，也没问，就走了。
(二)
刚进大学，一切都很新鲜，都很兴奋，那日子真是比过年还舒服，还令人高兴和陶醉。
不过，比我早进校一两年的同乡看着我的兴奋劲，语重心长地说，趁着刚进校，使劲地
玩吧，过一两个月后你就知道上大学不是那么好玩的。
果然，一两个月后，就觉得不舒服了。老师上课，一次讲那么多，课后不去看书很多课
程的内容就搞不明白，根本没法做作业。老师上课，一通海阔天空，课后就再也不管你
了。这跟高中的情况差别也太大了，特别是那个微分积分中无穷小和无限逼近的概念搞
得人晕晕糊糊的。反正一句话，不好玩。
好不容易第一学期熬过去了，要放春假回家过年了，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跟几个月前
要来大学报到的高兴劲一样。最后一门课上午考完试，下午就坐火车回家了。
回到家后，邻居的叔叔阿姨听说我回来了，就来看我，后来邻居的两个兄弟也过来和我
说话，唯独妹妹没来。
过了两天，我偶尔看到了妹妹，她也看到了我。她嘴上只淡淡地说，哥哥回来了？大学
好玩吗？我说，好玩，很好玩。便给她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大学里面的事情，为了把大学
生活讲的更神奇一些，我把有些道听途说的有趣故事也加了进去。她一直听的很出神，
也很神往的样子，最后眼睛里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惆怅，这种惆怅不是她这么只有十岁
多的女孩子应有的。
很快过年了，我们那儿很热闹，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镇子，唱大戏，扭秧歌，走
高跷，有集会，放焰火。有天妹妹突然对我说，哥哥能带我去逛集会看热闹吗？我说，
可以啊，明天就去。
第二天太阳很好，给人平添了许多快乐的心情。当妹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惊呆了
。一个十岁多的小女孩，竟然能打扮得那么漂亮可爱。她个头高挑，双目神动，皮肤很
白，细腻滑润，头上扎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再陪上合体崭新的衣服，更显娇美。我
从来没想过妹妹是这样一个可人的小姑娘。
那天我们玩的很开心。集会人很多，我带着妹妹到处乱跑，给她买糖葫芦，买糖人，看
各种杂耍。妹妹很开心，满脸洋溢着笑，就越发显得可爱。由于妹妹打扮出众，人又漂
亮俊美，每到一个地方都引来很多人的目光。那时我虚荣，喜欢戴自己名牌大学的校徽
到处招摇，但到家里就不好意思，就摘下来了。那天，逛集会时，妹妹特意要我把校徽
戴上，那也是正中我的下怀，就佩戴校徽疯玩。一个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一个是打扮
入时的小姑娘，到处都显得非常抢眼。妹妹很得意，我也很得意。
但没想到，那天后来发生了一件我没有想到的事。
那天玩到下午，我和妹妹都有些累了，我们就到一个饭摊上买了妹妹最爱吃的扯面。吃
完饭后，妹妹说她去方便一下，我就在饭摊等她。等了很久，妹妹还没回来。我就去到
厕所那找妹妹，问从里面出来的一位大嫂，看没看见里面有个十岁多的妹妹，那位大嫂
说没有。这下我着急了，就在周围到处乱找，到处乱跑，到处询问有没有人看见妹妹，
大家都说没看到。
最后，天都快黑了，集时也散了，赶集的人群都回家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妹妹，我很
绝望，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不知道回家怎么向邻居的叔叔阿姨交代，更为妹妹的安全焦
急担心。最后没办法，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家里。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回到家时，邻居的阿姨在跟我妈妈说话。看我回来了，就问我
怎么回事，说是妹妹出去跟我玩去了，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回来了，眼睛红红的，好象大
哭过一样。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再也不出来了。我回答她们说，不知道妹妹怎
么了，我们玩了一天，很高兴，后来吃完饭，她说要方便，就再也没回来。
妈妈和阿姨听了，不太相信我的话。但她们知道我从小是好孩子，跟妹妹从小关系就很
好，一定不会欺负妹妹。她们有些疑惑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我也不解是怎么回事，
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看到过妹妹一次，问她那天为什么一个人跑回家了，她只淡淡地说，有点不舒服，
就回家了。那年的春假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妹妹，过了不几天，我就开学了，又
回到了大学校园。
(三)
虽然妹妹在逛集时的不辞而别，令我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快，但大学生活很快就让我忘
记了那件事。我慢慢地也熟悉了大学的生活，习惯了那些与高中非常不同的学习方法，
也就不觉得学习压力那么大了。
当时，我们寝室有个哥们，家里在沿海地区，经常带一些时髦的歌曲回来给我们听，有
很多在当时看来就是靡靡之音。但我们年少，就是非常喜欢听这些靡靡之音。
学校有个八角楼的舞厅，每到周末晚上，总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起初，我们是低年
级学生，不敢去八角楼舞厅，偶尔会在外边偷着看看，也令我们够兴奋的。后来我们到
了大三和大四，有时也就慢慢进到八角楼舞厅去看看。
大学的生活环境几乎使我忘记了我们家邻居的那个小妹妹，后来每次放假回家，再见到
妹妹时，两人也就随便打个招呼，象征性地说两句话，就算完了。
星转斗移，四年的大学生活很快就过去了，我比刚进大学时好象成熟了很多，当时也考
上了本校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的研究生。紧接着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一下好象生活
有了很大变化。这时突然觉得，好象个人问题也一下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了。也就在这
时，一位聪慧漂亮的女孩走进了我的生活。
(四)
读研究生的第一年，校方规定我们要有一定的教学训练，我们就被安排去辅导在校大学
生的基础课程。那时我被分配去做一位数学老师的助教，辅导学生“复变函数” 的作
业和答疑。由于是辅导学生的作业和答疑，就与学生的交往比较多一些。逐渐地就认识
了很多学生，他们好象当时是大三。自然，他们班的女孩也就都慢慢认识了。一年多后
，这些学生毕业了，其中有一个女孩分到了本市另外一所大学去当教师。
这个女孩，人很聪明，16岁时就从高一跳级考上了我们所在的大学，在班里的女孩们中
间是最小的一个，她人也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一见就令男孩子心动的那种类型。他父母
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也颇有一些关系，女孩毕业时虽然没有研究生学位，但很快就被
本市的另外一所大学接受任教，主讲一门专业基础课。当然，女孩自身业务能力也很过
硬，讲课深受学生喜爱。
这么一个漂亮能干而年轻的美女大学教师，自然是很多男孩的追逐对象，甚至她所教授
的班级里，就有大胆的学生来追她。不过，女孩好象一直不为所动。
又是一个周末的夜晚，我没有去学校的八角楼舞厅，也没有去看电影，而是去参加一个
朋友的聚会。当我到达朋友家时，我惊呆了，那位美女教师竟然也来参加这个聚会，她
是朋友太太的朋友。当主人要把我介绍给美女教师时，我和她都笑了，把主人搞得莫名
其妙，但马上他就意识到我们认识，然后哈哈大笑。后来朋友才告诉我，他之所以搞那
个聚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让我和美女教师认识，没想到我们早就认识。这时我也才
知道，朋友的太太与美女教师在一个学校工作。
熟人相见，份外眼红。那晚，美女教师显得格外兴奋，比平时健谈了不少。好象有什么
喜事一样，她比平时也更亮丽了。
大概11点过后，美女教师向大家告别，说她要先走一步。朋友说天太晚了，问我能否把
美女教师送回去，因为有20分钟的自行车车程，不安全。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就没有
推辞，美女教师也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送，就送出事来了。后来我和美女教师就谈上了。
(五)
谈恋爱总是一件令人很高兴的事，特别对年少的我来说，遇见了那么漂亮、那么聪明的
女孩，是人生中很难遇到的事。看看周围的师兄师弟们所谈的对象，我就知道自己应该
知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那种年青人谈恋爱时应有的那种激情、思念、疯狂等
情绪。
跟美女教师谈朋友很顺利，一切都顺利地让人惊讶。美女教师好象很喜欢我，虽然她个
性比较腼腆，但却处处表现出对我的关心，这令我也很感动。几个月后，当我们的关系
更深入时，她告诉我，从我给她们班做辅导作业的老师时，她就喜欢我，但她没有勇气
，直到现在。这下我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恋爱谈的这么顺利。
对于我，好象对美女教师没有太多挑剔的地方，她人漂亮，聪明，关心我，还要怎么样
呢？我唯一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是，她很喜欢抱怨，抱怨领导，抱怨同事，抱怨周围的
很多人。当时我也不以为意，认为女孩就是要抱怨一点，才能博得别人的同情，不是吗
？
很快我就要到美国去留学，我们商量在出国前就把婚结了，到时也好给她办陪读。这样
，我们就在认识后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就闪电结婚了，美女教师成了我的太太。三个月
后，我也出国了。
我结婚出国的那年，听说家乡邻居的那个妹妹考上了大学。
(六)
到了美国，一切人生地不熟，要靠自己努力，其中的艰辛留过学的人都知道。由于我出
国前就已结婚，就多了一份牵挂，与国内的太太靠鸿雁传书。说句老实话，我尽管也思
念国内的太太，但好象这个思念没有那么强烈。
既然与美女教师结婚了，有了婚约，我就觉得自己要负起责任来，况且，美女教师是那
么喜欢我。这年头，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还真不易，我暗暗发誓，要与美女教
师-也就是太太，白头谐老。尽管在太太的来信中，除了表达她的思念外，还有不少抱
怨的地方，但我不以为意，一方面安慰太太，另方面努力地争取把太太早日办到美国来
陪读。
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来美读博士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太太以陪读的身份来到了我
的身边。
太太是个好强的人，也是个认真的人。她来美后没几天，就嚷着要去学英语，同时要去
找活干。我劝她先多休息两天，但她就是不听，差点儿和我吵起来。她扬言，如果我不
帮她联系学英语的地方，不帮她找活干，她就自己去找。没有办法，我只好帮她联系。
这时，我隐隐感觉到，似乎我和她之间有那么一些不融洽的地方。
当然，很快她就去语言学校读书了，同时找到了一家中餐馆打工。也很快，我就发现了
，太太是个干起事来不要命的主。她个性比较缅甸，语言天赋比较差，学起英语来就非
常吃力，特别是口语。但她做起英语作业来，却是一丝不苟，非常认真，每次笔试成绩
都非常出色，但口语就非常有问题。由于她学英语太用心，就常常感到很累，在加上要
去餐馆打工，就总是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她自己的身体也本来就不怎么好。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很心痛，劝她不要太认真，把自己身体搞坏了不值，希望她慢慢来
。她也好象发现了我不是那么太拼命干事情，已经有些不满，听我一说话劝她，她更来
气了。她说我，自己不好好干，还拖别人后腿。我说，这不是关心你嘛！她说，要真关
心你就挣大钱回来，我也就不用拼了。
她说的我还没话说，咱现在读书，就是挣不回来大钱嘛！这样，我们之间就时有矛盾发
生。同时，她也时常抱怨餐馆的人对她不好，我只好常常安慰她。但很多时候，我的安
慰无济于事，她并没有快乐起来。
大概这样过了一两年，我博士毕业了，找到了一个大学去做博士后研究，太太英语也学
的差不多了，就跟我去了我做博士后的城市。
这时，有次跟国内的父母打电话，他们提到隔壁的那个妹妹好象也到美国读书了。
(七)
我和太太到了新的城市，我到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太太到该大学去修课。校方把我按教
工对待，太太修课就很便宜，一门课就只要几十块钱。这时太太，简直如鱼得水，拼命
地修起课程来。
太太口语听力都不是太好，但她认真、拼命，门门功课都要考A，还就真都考了A。一年
多下来，修了十几门课，全是A。同时，她没觉得好象丈夫做博士后研究，收入多了。
她还是觉得收入太少，还是边修课边大工。我劝她也没用，不但招不来好，还不断招来
她的骂，觉得我太不上进，什么事都不紧不慢。她也没忘记抱怨，这时，对我的抱怨也
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常常会头痛，要吃止痛药。
我做博士后做了一年半，后来就在当地一家大型企业找到了一个工作位置。太太修了十
几门课，也在当地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位置。按理说，我们的状况要很好了，
但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
太太自从来美国后，从开始边学英语边打工，倒后来边修课边打工，一方面太过用心，
太过认真，并且太过发牢骚，最后搞得身体每况愈下，时时头痛，最后发展到偏头痛。
这时，只要心里有压力，就头痛，头会痛的死去活来，整天要靠止痛药生活。
然而，在美国公司里工作，时时会有压力，这种压力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再加上她的个
性，极其爱抱怨，也为她在公司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困难。在家里，她的抱怨也越来越多
，虽然我的个性是属于柔和的那一种，但也很难在这种没完没了的抱怨中一直保持理智
和谦和。逐渐地，我们的家庭也充满了争吵。
对太太来说，这种四面楚歌的局面终于导致了她神情恍惚。我劝她暂时不要去上班，休
息一段时间。她执意不听，最后在公司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被公司解雇。在回家的路
上，出了车祸。
她下肢受到了严重损伤，要坐轮椅才可生活。而头痛的毛病使她再也不能去工作了，她
必须呆在家里。
对她这么要强的人，要完全呆在家里，无异要杀了她一样。虽然，我下班后会与她聊天
，会推着她到外边去散步。但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暴躁，动辄就想与我大吵大闹。并归
咎我没有出息，才导致她现在这样的状况。
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也很珍惜和她的这份情感，也曾发誓要与她白头谐老，因为我不
愿意亏负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但我也是一个血肉之躯，也有自己软弱的一面，也希
望有别人的理解，也盼望过美好的生活。
这时，我从家里得到了邻居那个妹妹的电话号码。因为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联系了，我
几乎都要把她淡忘了。我现在的状况，也没心思跟这个妹妹联系。
我有个妹妹，小我8岁。她不是我的亲妹妹，是邻居家的孩子。
妹妹出生那年，我8岁，刚上小学一年级，上学晚了点。那时对男女结婚生孩子没什么
概念，也没注意过邻居阿姨是否挺过大肚子，只知道当我下午放学回家时，好象邻居家
多了很多人。我也就跑过去玩，看热闹，才知道邻居家多了一个小婴儿，是个女孩。大
家都去看婴儿，说长得很漂亮，眼睛象妈妈，嘴巴也象妈妈，象爸爸的地方不多，但神
气象爸爸。当时我也不懂这些，就知道满好玩的，也到婴儿脸蛋上摸了一下，软软的，
光光的，很舒服。
不知为什么，邻居家的男孩我都不喜欢，唯独喜欢这个小女孩，有事没事就到隔壁去摸
摸小女孩的小手或者脸蛋，我叫她妹妹，邻居的阿姨也喜欢我这样叫她的女儿，本来就
是妹妹嘛。有时只要几天没去看邻居的小妹妹，我就会烦躁不安。但只要去一趟邻居家
，摸摸妹妹的小手或者脸蛋，我马上就安定了。
小妹妹也好象很喜欢我，看见我来就高兴地格格大笑，小手乱摇，小脚乱动。我摸她的
小手时，她的小手会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脚乱蹬，有时我的手都难抽回来，她好象生怕
我离开似的。
一晃，妹妹两三岁了，穿着开裆裤到处乱跑，也经常跑到我家来玩。她不太喜欢她家的
两个哥哥，因为哥哥有时会与她争玩具，也不喜欢她跟在他们后面象个尾巴似的。但妹
妹喜欢我，她想跟着我，我就让她跟着，我不烦她，觉得挺好。这样，妹妹跟我很熟，
很亲。
妹妹很小，什么也不懂，因为穿着开裆裤，有时就当着我的面小便，跟没人似的。但我
不一样，那时我已经十一二岁，懂很多事了，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心里乱打鼓。
后来，妹妹再长大一点，到七八岁的时候，就不太跟我玩了，跟她的小朋友们去玩，那
时她也上小学了，而我也上高中了，到离家十几里地的地方。我们上高中住校，到星期
天才回来一次。有时回到家，也能碰上妹妹，跟她说几句话，但总觉得没有小时候亲了
，淡淡的。有时，我们刚谈了几句，她就说要找同学有什么事，就走开了。我不免有些
失落。但高中学习很紧张，因为要考大学，所以也就不多想这些事，一门心思想考上大
学。
工夫不负有心人，十八岁那年我参加高考，竟然考中了一所远离家乡的名牌大学，心里
挺高兴的。人不是说了嘛，“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当时的心情就是金榜题名
时的心情，看着什么都高兴。那时妹妹也十岁了，慢慢出落成了一个漂亮俊秀的小姑娘
。
暑假在家很高兴，净想着大学校园的浪漫生活。那时虽然没有进过大学校园，但小说中
关于大学生的一切却读的不少，那是相当地令人神往。妹妹知道我考上大学，也很高兴
，和其他大人一样，来向我祝贺，然后就没有多少话，很快就走了。我也不以为意，对
大学生活的神往使我当时不太注意别的东西。
大学开学报到的日子快到了，家里为我准备了行李和各种用品，最后送我启程。那天，
邻居的叔叔阿姨家也为我送行，说了一些大人叮咛小孩子的话。唯独没有见到妹妹来，
我不知为什么，也没问，就走了。
(二)
刚进大学，一切都很新鲜，都很兴奋，那日子真是比过年还舒服，还令人高兴和陶醉。
不过，比我早进校一两年的同乡看着我的兴奋劲，语重心长地说，趁着刚进校，使劲地
玩吧，过一两个月后你就知道上大学不是那么好玩的。
果然，一两个月后，就觉得不舒服了。老师上课，一次讲那么多，课后不去看书很多课
程的内容就搞不明白，根本没法做作业。老师上课，一通海阔天空，课后就再也不管你
了。这跟高中的情况差别也太大了，特别是那个微分积分中无穷小和无限逼近的概念搞
得人晕晕糊糊的。反正一句话，不好玩。
好不容易第一学期熬过去了，要放春假回家过年了，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跟几个月前
要来大学报到的高兴劲一样。最后一门课上午考完试，下午就坐火车回家了。
回到家后，邻居的叔叔阿姨听说我回来了，就来看我，后来邻居的两个兄弟也过来和我
说话，唯独妹妹没来。
过了两天，我偶尔看到了妹妹，她也看到了我。她嘴上只淡淡地说，哥哥回来了？大学
好玩吗？我说，好玩，很好玩。便给她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大学里面的事情，为了把大学
生活讲的更神奇一些，我把有些道听途说的有趣故事也加了进去。她一直听的很出神，
也很神往的样子，最后眼睛里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惆怅，这种惆怅不是她这么只有十岁
多的女孩子应有的。
很快过年了，我们那儿很热闹，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镇子，唱大戏，扭秧歌，走
高跷，有集会，放焰火。有天妹妹突然对我说，哥哥能带我去逛集会看热闹吗？我说，
可以啊，明天就去。
第二天太阳很好，给人平添了许多快乐的心情。当妹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惊呆了
。一个十岁多的小女孩，竟然能打扮得那么漂亮可爱。她个头高挑，双目神动，皮肤很
白，细腻滑润，头上扎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再陪上合体崭新的衣服，更显娇美。我
从来没想过妹妹是这样一个可人的小姑娘。
那天我们玩的很开心。集会人很多，我带着妹妹到处乱跑，给她买糖葫芦，买糖人，看
各种杂耍。妹妹很开心，满脸洋溢着笑，就越发显得可爱。由于妹妹打扮出众，人又漂
亮俊美，每到一个地方都引来很多人的目光。那时我虚荣，喜欢戴自己名牌大学的校徽
到处招摇，但到家里就不好意思，就摘下来了。那天，逛集会时，妹妹特意要我把校徽
戴上，那也是正中我的下怀，就佩戴校徽疯玩。一个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一个是打扮
入时的小姑娘，到处都显得非常抢眼。妹妹很得意，我也很得意。
但没想到，那天后来发生了一件我没有想到的事。
那天玩到下午，我和妹妹都有些累了，我们就到一个饭摊上买了妹妹最爱吃的扯面。吃
完饭后，妹妹说她去方便一下，我就在饭摊等她。等了很久，妹妹还没回来。我就去到
厕所那找妹妹，问从里面出来的一位大嫂，看没看见里面有个十岁多的妹妹，那位大嫂
说没有。这下我着急了，就在周围到处乱找，到处乱跑，到处询问有没有人看见妹妹，
大家都说没看到。
最后，天都快黑了，集时也散了，赶集的人群都回家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妹妹，我很
绝望，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不知道回家怎么向邻居的叔叔阿姨交代，更为妹妹的安全焦
急担心。最后没办法，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家里。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回到家时，邻居的阿姨在跟我妈妈说话。看我回来了，就问我
怎么回事，说是妹妹出去跟我玩去了，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回来了，眼睛红红的，好象大
哭过一样。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再也不出来了。我回答她们说，不知道妹妹怎
么了，我们玩了一天，很高兴，后来吃完饭，她说要方便，就再也没回来。
妈妈和阿姨听了，不太相信我的话。但她们知道我从小是好孩子，跟妹妹从小关系就很
好，一定不会欺负妹妹。她们有些疑惑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我也不解是怎么回事，
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看到过妹妹一次，问她那天为什么一个人跑回家了，她只淡淡地说，有点不舒服，
就回家了。那年的春假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妹妹，过了不几天，我就开学了，又
回到了大学校园。
(三)
虽然妹妹在逛集时的不辞而别，令我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快，但大学生活很快就让我忘
记了那件事。我慢慢地也熟悉了大学的生活，习惯了那些与高中非常不同的学习方法，
也就不觉得学习压力那么大了。
当时，我们寝室有个哥们，家里在沿海地区，经常带一些时髦的歌曲回来给我们听，有
很多在当时看来就是靡靡之音。但我们年少，就是非常喜欢听这些靡靡之音。
学校有个八角楼的舞厅，每到周末晚上，总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起初，我们是低年
级学生，不敢去八角楼舞厅，偶尔会在外边偷着看看，也令我们够兴奋的。后来我们到
了大三和大四，有时也就慢慢进到八角楼舞厅去看看。
大学的生活环境几乎使我忘记了我们家邻居的那个小妹妹，后来每次放假回家，再见到
妹妹时，两人也就随便打个招呼，象征性地说两句话，就算完了。
星转斗移，四年的大学生活很快就过去了，我比刚进大学时好象成熟了很多，当时也考
上了本校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的研究生。紧接着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一下好象生活
有了很大变化。这时突然觉得，好象个人问题也一下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了。也就在这
时，一位聪慧漂亮的女孩走进了我的生活。
(四)
读研究生的第一年，校方规定我们要有一定的教学训练，我们就被安排去辅导在校大学
生的基础课程。那时我被分配去做一位数学老师的助教，辅导学生“复变函数” 的作
业和答疑。由于是辅导学生的作业和答疑，就与学生的交往比较多一些。逐渐地就认识
了很多学生，他们好象当时是大三。自然，他们班的女孩也就都慢慢认识了。一年多后
，这些学生毕业了，其中有一个女孩分到了本市另外一所大学去当教师。
这个女孩，人很聪明，16岁时就从高一跳级考上了我们所在的大学，在班里的女孩们中
间是最小的一个，她人也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一见就令男孩子心动的那种类型。他父母
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也颇有一些关系，女孩毕业时虽然没有研究生学位，但很快就被
本市的另外一所大学接受任教，主讲一门专业基础课。当然，女孩自身业务能力也很过
硬，讲课深受学生喜爱。
这么一个漂亮能干而年轻的美女大学教师，自然是很多男孩的追逐对象，甚至她所教授
的班级里，就有大胆的学生来追她。不过，女孩好象一直不为所动。
又是一个周末的夜晚，我没有去学校的八角楼舞厅，也没有去看电影，而是去参加一个
朋友的聚会。当我到达朋友家时，我惊呆了，那位美女教师竟然也来参加这个聚会，她
是朋友太太的朋友。当主人要把我介绍给美女教师时，我和她都笑了，把主人搞得莫名
其妙，但马上他就意识到我们认识，然后哈哈大笑。后来朋友才告诉我，他之所以搞那
个聚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让我和美女教师认识，没想到我们早就认识。这时我也才
知道，朋友的太太与美女教师在一个学校工作。
熟人相见，份外眼红。那晚，美女教师显得格外兴奋，比平时健谈了不少。好象有什么
喜事一样，她比平时也更亮丽了。
大概11点过后，美女教师向大家告别，说她要先走一步。朋友说天太晚了，问我能否把
美女教师送回去，因为有20分钟的自行车车程，不安全。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就没有
推辞，美女教师也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送，就送出事来了。后来我和美女教师就谈上了。
(五)
谈恋爱总是一件令人很高兴的事，特别对年少的我来说，遇见了那么漂亮、那么聪明的
女孩，是人生中很难遇到的事。看看周围的师兄师弟们所谈的对象，我就知道自己应该
知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那种年青人谈恋爱时应有的那种激情、思念、疯狂等
情绪。
跟美女教师谈朋友很顺利，一切都顺利地让人惊讶。美女教师好象很喜欢我，虽然她个
性比较腼腆，但却处处表现出对我的关心，这令我也很感动。几个月后，当我们的关系
更深入时，她告诉我，从我给她们班做辅导作业的老师时，她就喜欢我，但她没有勇气
，直到现在。这下我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恋爱谈的这么顺利。
对于我，好象对美女教师没有太多挑剔的地方，她人漂亮，聪明，关心我，还要怎么样
呢？我唯一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是，她很喜欢抱怨，抱怨领导，抱怨同事，抱怨周围的
很多人。当时我也不以为意，认为女孩就是要抱怨一点，才能博得别人的同情，不是吗
？
很快我就要到美国去留学，我们商量在出国前就把婚结了，到时也好给她办陪读。这样
，我们就在认识后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就闪电结婚了，美女教师成了我的太太。三个月
后，我也出国了。
我结婚出国的那年，听说家乡邻居的那个妹妹考上了大学。
(六)
到了美国，一切人生地不熟，要靠自己努力，其中的艰辛留过学的人都知道。由于我出
国前就已结婚，就多了一份牵挂，与国内的太太靠鸿雁传书。说句老实话，我尽管也思
念国内的太太，但好象这个思念没有那么强烈。
既然与美女教师结婚了，有了婚约，我就觉得自己要负起责任来，况且，美女教师是那
么喜欢我。这年头，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还真不易，我暗暗发誓，要与美女教
师-也就是太太，白头谐老。尽管在太太的来信中，除了表达她的思念外，还有不少抱
怨的地方，但我不以为意，一方面安慰太太，另方面努力地争取把太太早日办到美国来
陪读。
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来美读博士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太太以陪读的身份来到了我
的身边。
太太是个好强的人，也是个认真的人。她来美后没几天，就嚷着要去学英语，同时要去
找活干。我劝她先多休息两天，但她就是不听，差点儿和我吵起来。她扬言，如果我不
帮她联系学英语的地方，不帮她找活干，她就自己去找。没有办法，我只好帮她联系。
这时，我隐隐感觉到，似乎我和她之间有那么一些不融洽的地方。
当然，很快她就去语言学校读书了，同时找到了一家中餐馆打工。也很快，我就发现了
，太太是个干起事来不要命的主。她个性比较缅甸，语言天赋比较差，学起英语来就非
常吃力，特别是口语。但她做起英语作业来，却是一丝不苟，非常认真，每次笔试成绩
都非常出色，但口语就非常有问题。由于她学英语太用心，就常常感到很累，在加上要
去餐馆打工，就总是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她自己的身体也本来就不怎么好。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很心痛，劝她不要太认真，把自己身体搞坏了不值，希望她慢慢来
。她也好象发现了我不是那么太拼命干事情，已经有些不满，听我一说话劝她，她更来
气了。她说我，自己不好好干，还拖别人后腿。我说，这不是关心你嘛！她说，要真关
心你就挣大钱回来，我也就不用拼了。
她说的我还没话说，咱现在读书，就是挣不回来大钱嘛！这样，我们之间就时有矛盾发
生。同时，她也时常抱怨餐馆的人对她不好，我只好常常安慰她。但很多时候，我的安
慰无济于事，她并没有快乐起来。
大概这样过了一两年，我博士毕业了，找到了一个大学去做博士后研究，太太英语也学
的差不多了，就跟我去了我做博士后的城市。
这时，有次跟国内的父母打电话，他们提到隔壁的那个妹妹好象也到美国读书了。
(七)
我和太太到了新的城市，我到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太太到该大学去修课。校方把我按教
工对待，太太修课就很便宜，一门课就只要几十块钱。这时太太，简直如鱼得水，拼命
地修起课程来。
太太口语听力都不是太好，但她认真、拼命，门门功课都要考A，还就真都考了A。一年
多下来，修了十几门课，全是A。同时，她没觉得好象丈夫做博士后研究，收入多了。
她还是觉得收入太少，还是边修课边大工。我劝她也没用，不但招不来好，还不断招来
她的骂，觉得我太不上进，什么事都不紧不慢。她也没忘记抱怨，这时，对我的抱怨也
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常常会头痛，要吃止痛药。
我做博士后做了一年半，后来就在当地一家大型企业找到了一个工作位置。太太修了十
几门课，也在当地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位置。按理说，我们的状况要很好了，
但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
太太自从来美国后，从开始边学英语边打工，倒后来边修课边打工，一方面太过用心，
太过认真，并且太过发牢骚，最后搞得身体每况愈下，时时头痛，最后发展到偏头痛。
这时，只要心里有压力，就头痛，头会痛的死去活来，整天要靠止痛药生活。
然而，在美国公司里工作，时时会有压力，这种压力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再加上她的个
性，极其爱抱怨，也为她在公司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困难。在家里，她的抱怨也越来越多
，虽然我的个性是属于柔和的那一种，但也很难在这种没完没了的抱怨中一直保持理智
和谦和。逐渐地，我们的家庭也充满了争吵。
对太太来说，这种四面楚歌的局面终于导致了她神情恍惚。我劝她暂时不要去上班，休
息一段时间。她执意不听，最后在公司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被公司解雇。在回家的路
上，出了车祸。
她下肢受到了严重损伤，要坐轮椅才可生活。而头痛的毛病使她再也不能去工作了，她
必须呆在家里。
对她这么要强的人，要完全呆在家里，无异要杀了她一样。虽然，我下班后会与她聊天
，会推着她到外边去散步。但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暴躁，动辄就想与我大吵大闹。并归
咎我没有出息，才导致她现在这样的状况。
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也很珍惜和她的这份情感，也曾发誓要与她白头谐老，因为我不
愿意亏负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但我也是一个血肉之躯，也有自己软弱的一面，也希
望有别人的理解，也盼望过美好的生活。
这时，我从家里得到了邻居那个妹妹的电话号码。因为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联系了，我
几乎都要把她淡忘了。我现在的状况，也没心思跟这个妹妹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