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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18岁的夏天痛经很厉害，在课堂上坚持着不做声，很热很热的天气，汗水一些些冒出来
，腹部的钝痛，锯子一样割，一点一点，我想：这个感觉，大概就是生不如死了吧。下
课铃响时舒口气站起来，下一刻便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我以为，那就是痛的极致了。
去年怀孕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这不算什么，45分钟的闷痛，哪怕痛到昏迷，和剧烈的
漫长的妊娠反应比起来，不算什么。我听说过很多反应剧烈的故事，但现实里我是我认
识朋友里面反应最剧烈的。每天都吐很多次，吃什么吐什么，记忆里面我那两个月一直
都在不停地吃，不停地吐，车上，床边，后院，大街。每时每刻，是的，每时每刻，那
反应都在。什么都能我恶心，食物，皮革，电视，地毯，窗帘，甚至路人的体味，自己
头发皮肤的味道，老公的呼吸，我都没法忍受。我没法呆在厨房，洗衣间，或者客厅。
我住在客房，除了床没有任何家具，24小时窗户开着。床边是个桶，来不及去洗手间的
时候就吐在桶里。说话，走路都变得非常费力，因为大部分的力气都用来和那个恶心的
感觉抗衡。
这样难受的日子，形如僵尸，我想，是真的生不如死。
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是肚子里的宝宝。
12周的时候宝宝查出来有问题。那个花生米一样蜷着的小东西，大大的头，有手有脚，
可是颈后透明带超过了10。不久cvs确诊，安排手术。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仍旧吐的
厉害，吐的胃都空了，都是白沫，黄水，最后还保持那个吐的姿势，不停地痉挛，喉咙
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我看到自己的泪水一滴滴落到呕吐物。
这一刻，我才知道，这，或许才是痛的极致。
等这个孩子我等了很多年。和我很多朋友相比，我并没有太大的远大理想，大学的时候
就同朋友说，毕业就相亲，然后结婚生孩子。我一直都喜欢小孩子。
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会有多么难。毕业我的确去相了亲，但是并没有遇到合适的。出
国后就是不断地漂泊，遭遇各色各样奇怪的人，以及人渣。最终遇到了真心相爱的男人
，嫁给他，我已经30出头，我关于孩子的梦想，说实话都奄奄一息的了。
手术之后医生安慰我们，说：这是小概率事件，你们只是很不走运。老公说：依照概率
，下次一定没有问题的。
漫长的恢复，我知道除非我再有一个，我永远都没法从去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今年，我
又老了一岁，生日前收到最好的礼物，是验孕棒上的两根线。我一整天都笑的像个傻瓜
，我抱着和老公说：你要当爹啦，高不高兴？
高不高兴？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这两个月，重新经历孕吐。我都快忘记那是多么可怕的经历了，这
次我镇定的多，一点点发掘这次和上次的不一样。吐的一样厉害，可是恶心的感觉有了
空窗期，和去年无时不刻想吐的感觉比，这次我一天中会有那么几分钟到几小时感觉还
可以。我想这次才是正常的。
我一直都觉得人的运气来说，应该都是平衡的。比如在这件事上特别倒霉，那么另件事
就该特别幸运。有一阵子，我觉得经过上次那样悲惨经历，这次我或许会怀双胞胎，而
且还是一男一女。很幼稚是不是？但是我真的那么想。
今天我们看到了我们的第二个宝宝。和第一个不一样，这个好像很活泼，呼噜噜地动，
颈后也没那么可怕的厚度。中间因为角度问题，医生让我换衣服重新测。我记得nt依稀
是2.5,很紧张，但还是握了握老公的手说：我记不得确切的数字，2.5可能和唐氏有关
，但是没有关系，哪怕是1:5的比率，那宝宝也有80%的可能是健康的。
上天并没有给我们80%的机会，它甚至没有给出8%的机会。肉眼可以看到宝宝的心脏不
对称，大脑没有完全分开，大概是trisomy 13或者18. 比上次那1/800更离谱1/2500的
几率。确诊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医生拿着图片解释，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好像很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可以痛到昏迷，是怎样的幸福？
，腹部的钝痛，锯子一样割，一点一点，我想：这个感觉，大概就是生不如死了吧。下
课铃响时舒口气站起来，下一刻便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我以为，那就是痛的极致了。
去年怀孕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这不算什么，45分钟的闷痛，哪怕痛到昏迷，和剧烈的
漫长的妊娠反应比起来，不算什么。我听说过很多反应剧烈的故事，但现实里我是我认
识朋友里面反应最剧烈的。每天都吐很多次，吃什么吐什么，记忆里面我那两个月一直
都在不停地吃，不停地吐，车上，床边，后院，大街。每时每刻，是的，每时每刻，那
反应都在。什么都能我恶心，食物，皮革，电视，地毯，窗帘，甚至路人的体味，自己
头发皮肤的味道，老公的呼吸，我都没法忍受。我没法呆在厨房，洗衣间，或者客厅。
我住在客房，除了床没有任何家具，24小时窗户开着。床边是个桶，来不及去洗手间的
时候就吐在桶里。说话，走路都变得非常费力，因为大部分的力气都用来和那个恶心的
感觉抗衡。
这样难受的日子，形如僵尸，我想，是真的生不如死。
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是肚子里的宝宝。
12周的时候宝宝查出来有问题。那个花生米一样蜷着的小东西，大大的头，有手有脚，
可是颈后透明带超过了10。不久cvs确诊，安排手术。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仍旧吐的
厉害，吐的胃都空了，都是白沫，黄水，最后还保持那个吐的姿势，不停地痉挛，喉咙
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我看到自己的泪水一滴滴落到呕吐物。
这一刻，我才知道，这，或许才是痛的极致。
等这个孩子我等了很多年。和我很多朋友相比，我并没有太大的远大理想，大学的时候
就同朋友说，毕业就相亲，然后结婚生孩子。我一直都喜欢小孩子。
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会有多么难。毕业我的确去相了亲，但是并没有遇到合适的。出
国后就是不断地漂泊，遭遇各色各样奇怪的人，以及人渣。最终遇到了真心相爱的男人
，嫁给他，我已经30出头，我关于孩子的梦想，说实话都奄奄一息的了。
手术之后医生安慰我们，说：这是小概率事件，你们只是很不走运。老公说：依照概率
，下次一定没有问题的。
漫长的恢复，我知道除非我再有一个，我永远都没法从去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今年，我
又老了一岁，生日前收到最好的礼物，是验孕棒上的两根线。我一整天都笑的像个傻瓜
，我抱着和老公说：你要当爹啦，高不高兴？
高不高兴？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这两个月，重新经历孕吐。我都快忘记那是多么可怕的经历了，这
次我镇定的多，一点点发掘这次和上次的不一样。吐的一样厉害，可是恶心的感觉有了
空窗期，和去年无时不刻想吐的感觉比，这次我一天中会有那么几分钟到几小时感觉还
可以。我想这次才是正常的。
我一直都觉得人的运气来说，应该都是平衡的。比如在这件事上特别倒霉，那么另件事
就该特别幸运。有一阵子，我觉得经过上次那样悲惨经历，这次我或许会怀双胞胎，而
且还是一男一女。很幼稚是不是？但是我真的那么想。
今天我们看到了我们的第二个宝宝。和第一个不一样，这个好像很活泼，呼噜噜地动，
颈后也没那么可怕的厚度。中间因为角度问题，医生让我换衣服重新测。我记得nt依稀
是2.5,很紧张，但还是握了握老公的手说：我记不得确切的数字，2.5可能和唐氏有关
，但是没有关系，哪怕是1:5的比率，那宝宝也有80%的可能是健康的。
上天并没有给我们80%的机会，它甚至没有给出8%的机会。肉眼可以看到宝宝的心脏不
对称，大脑没有完全分开，大概是trisomy 13或者18. 比上次那1/800更离谱1/2500的
几率。确诊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医生拿着图片解释，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好像很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可以痛到昏迷，是怎样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