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不如不遇倾城色 - 未名空间MITBBS历史存档

m*y2013-08-13 07:08

3 楼

第一章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笑意清浅的少年，赤足
嬉戏于小溪涧涧流水处，那水深不及你的膝盖，你却是沾湿了全部的衣裳，水渍漫到了
领口。　　阳光下边，小溪岸上，你一个人拧着身上衣服上的水，那么用力的拧着，像
是要把它全部绞干才甘心。那个时候，你青涩的面庞如玉，眉头紧紧的蹙着，脸上有薄
薄的汗，发丝被溪水湿了，贴在脸上……那个时候的你，虽然带了些许的狼狈，却还是
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而我只是卧在一旁的小溪里边，隔着清澈的水，看着你。看
着你孩子一般的举动，我暗暗笑着，真傻，既然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把衣服弄干，之前又
为何要那般不顾一切的跑到小溪里边玩呢？看吧，之前玩的有多开心，现在把衣服绞干
就有多难呢……真是个小呆子！　　我笑着，身子一颤一颤，一旁的珠蚌不满我，张开
口便是轻轻一咬，声音轻轻的，“笑什么呢？”　　“那岸上的人，真好玩。”我轻声
应着，语气里边带了一丝莫名欢喜的情绪。　　“那人是好玩，傻的好玩。”珠蚌的眼
神只在你身上轻轻一扫，声音里边带了不满，“不就一个小呆子，瞧你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个时候若是有渔夫在此，定能有一个大大的收获。”　　呵呵，看吧……这个时候
的你，在看到的人眼中，果然就是一个小呆子。　　“我虽还不能化为人形，一张网还
是躲得过的，莫要小瞧了我！”我尾巴一扫，将那珠蚌扫远了一些，看着它落在淤泥里
边，身上沾满了污渍，我开心的笑了。那时的我，笑容和你一般，简单而纯粹，只因一
点点小小的事情便足以展颜……当然，我笑的一定没有你好看，毕竟一条锦鲤，笑起来
，那情景也是足够诡异的。　　“咳咳……”珠蚌张开它的蚌壳，将那淤泥吐出，却怎
么也吐不出那嵌在它肉中的沙粒，在它的挣扎之下，那沙粒反而更紧的嵌入了它的肉中
，“都怪你都怪你！我还不想这么快蕴珠呢！疼死了，这定会把我的修行都毁了！”
“若是不能蕴珠，那你的修行才是毫无用处！”我嚣张的摆摆尾巴，毫不在意，接着
便向着你的方向追去。　　你离去的那个方向，正对太阳，隔着头上的水波涟漪，我看
见你对着我浅浅的笑，阳光映在你的脸上，你的笑意映在我的心底……很久以后回想起
来，我都依然有被那笑晃花了眼的感觉。　　你停下来，蹲在小溪边上，将手伸进小溪
里，我也不客气，游过来，不怕死的在你的掌心一蹭。你面上的笑意更甚，而我也随着
这笑而愣住。那时的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你，现在想起来，才发现，那叫做一笑倾城……
嗯，倾城之色，并不只有女人才拥有。　　你唇瓣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我听不
进去。当时的我，只顾着看着你，怎么也看不够似的，贪婪的想要把你的面容刻在我心
底。　　不过还好，我听到了最后一句，你说，“萍水，你这般不怕人，是好，也是不
好。若是我是渔人，你定是要遭殃的。”　　原来，你居然给我取了个名字，萍水。那
时的我，并不知道萍水相逢这个词，我只知道这条小溪是位于萍水乡的。其实，直到现
在，我也不知道，你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到底是因为萍水相逢的缘分，还是因为我们那
时所在的地方。　　不过，即便是不知道，我也还是很喜欢这两个字。萍水，我的名字
。　　那时的你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而我活在这世上，已有千年。　　后来呢？
后来你走了，至始至终我也不知道你之前蹲在小溪边上是和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却始终
记得你低眉浅笑的表情，你轻唤我萍水，那是足够的温柔和炫目。你眸中的光彩闪烁流
华，如玉的面庞上边含着的温和浅笑是点尘不惊。　　而自那之后，我日夜等在小溪里
边，你却是再也没有来过一次。　　每日，都要听着珠蚌的念叨，它说我们不属于这小
溪，不过偶一次的游玩，没有必要一直停留在这个地方。它说着这里的各种不好，水浅
，太过于清澈，不适合藏身，在旱季的时候还容易断流……　　可是即便这里有各种不
好，各种不适合，只有想到你……那些，便都变得不重要。　　不知是过了多少年，想
着，是人的话，你应是已经死了的。而我却还在那小溪边痴痴地等着，直到一场旱灾，
生生将我和珠蚌逼退了……至少现下，没有水，我就无法活下去。即便我是精也不行，
毕竟我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支撑那么久。而无法活下去，我又要如何等你？
第二章　　　　一条锦鲤，居然定居在了大海……说起来，倒是一件稀罕事情。　　海
水是咸的，也很深，虽然这里也很美，却美不过记忆中的那条小溪。　　这里似乎离那
条早已干涸的小溪很远，可我却是习惯使然，早晚都是要浮上水面各一次的……我不知
道，现在的我，到底是想着等你，还是不肯面对现实的欺骗着自己。而珠蚌，它的身体
里边，那颗珠子已然成型，我偶见一次，看到了那珠子的圆润而光滑，光彩夺目，一如
记忆之中，那年的岸边你的微笑。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珠蚌对我说，“别傻了，
那人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过一面的交集，你何至于把自己这漫漫的一
生都赔进去？”　　当时的我默默无言，不知要如何答珠蚌的话，我只是轻轻吐出几个
气泡，然后用低低的声音，喃喃着，“萍水……”　　珠蚌只是在一旁看着我，不再言
语。那一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睡得很沉。　　而第二天醒来，珠蚌已是不见了。
所以自那天开始，我便成了真正的孤单，没有了你，没有了它，剩下的，只有我自
己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可以幻成人形，我也在无星无月的夜里偷偷试过，
当时的我，化身为一个女子，素色的纱衣，发丝如水，我在海上转了个圈，那时的我得
意的笑着，挑眉，问卧在一旁的珠蚌，“好看吗？”　　它抬眼看我一眼，敷衍的说好
看。　　我也不恼，只是得意的继续转圈笑着，兴趣来了，还要舞一曲，直到天明才罢
休，钻入水中，化回了锦鲤。　　　　又是几年，只是这几年竟是比我之前过的千年还
要长。　　那是一个夜晚，我卧在离岸边不远的水底懒懒的眯着，却被后方的动静给惊
醒。我一向警觉浅眠，即便那浮在水面的“东西”离我并不近，我也是准备闪避了。
只是闪避之前，耐不住的自己的好奇心，我小心的浮上水面，借着月光看着动静传来
的那个方向……　　明月皎洁，却敌不过你的面容……这是……我等到了吗？　　当时
的我一阵激动，直直的向着你的方向游去，近了，才发现，原来你是趴在了一块木板上
边，双眸紧闭，脸上不知是薄汗还是海水，表情带了些痛苦，眉头紧蹙。我微微愣了一
下，用了灵力，将你送到了岸边，为你弄干衣服，又化为人身，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你
。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们这千年来，其实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一起的。
将近清晨的时候，你似乎醒过来了那么一会儿，你的眼睛微微张开，目光流转，最后
停在我的身上。那会的你目光还是迷蒙的，眼睛半眯着，我看着这样干净的你的样子，
和我的记忆中没有一丝的区别，我痴痴的笑了，对着你。　　我轻轻的说，“我叫萍水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　　你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弧度，声音却还是
虚弱的，你说，“萍水，相逢是缘，很美的名字。”　　很美的名字，当然了，因为是
你给的。　　再过一阵子，就是渔人要出来的时候了，采珠的女子也该要到这边来了吧
……而我呢，不知是因为昨夜灵力一次使用太多还是怎么，我的手上竟显出了鳞片。我
用白纱微微遮住了手，忽然一下感觉有些疲惫。　　“你在这等一等，会有人来帮助你
的。”我低声说，同时让你昏睡过去。看着你慢慢闭上的眼睛，我快速回了海里，对于
你，我并不担心。　　当然不担心，这里的渔民都是良善之辈，淳朴，热情，大方。他
们定会收留和照顾你的。而我，现下的我只需要回到海里边静静的修养好自己就好。
果然，一个渔民出来之后，看到了海岸边上昏迷不醒的你，连忙招呼了人将你带了回
去。那个人，我认识，他曾差点捕到我，最后还是放了，因为他说我看起来不是用来吃
的，捕了也没用，他还告诉我，以后小心一点，别没事往岸边跑，还往渔网里边钻。虽
然他即便是捕到我，我也能自己逃出去，可是我还是对他的印象很好，因为我看到那个
大叔的心里边是很善良的。　　看到你是被他带走了，我的心下也稍稍安了下来，于是
一头扎进了深水处，开始休眠……而当时的我没有想到，我那一睡，竟是睡了一年。其
实刚刚醒来的我也奇怪过，为什么我不过是损了一些小小的灵力，竟会沉睡那么久。
不过醒来之后我倒释然了，我的灵力竟然翻了一倍，那可是要辛苦修行才能得到的，
而我这么睡了一觉就可以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虽然心下会奇怪，可是高兴还是占
主要的。只是即便是这样，还是对于没有能够看到你而有些郁闷……
第三章　　　　这一天，在晚上起了大雾，早上倒是消退了，天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
好，只能说没有太阳，也没有雨。　　而你，不复之前的狼狈，面上带笑，锦衣华服，
你信步到了这里。我潜在水中，贪婪的看着你，这个情景，一如我们的初遇。你的脸上
是冷酷的，没有了那温和的感觉，也没有了那迷蒙的表情，有的只是清冷，和一脸的傲
气。你走到海边，向着我所藏身的地方轻轻一瞥，我惊了惊，往海里躲，躲完之后才想
到，你应是看不到我的。　　你并没有在岸边停留多久，便走开了，而我隐了身，跟在
你的身后。　　你熟稔的走进一间破败的小屋子，那屋中坐着那个我认识的老渔夫，当
然，还有一个皎若梨花的小巧女子。精致的眉眼，长发垂落如水，巧笑倩兮，姿色天然
，温婉含蓄的样子让人心生向往。美者颜如玉，当如是。　　我看到那女子温顺娇羞的
对你浅笑，而你终于收了清冷的样子，微微应下。　　我看到你用珍珠十斛换了那女子
归依。　　我看到你轻唤她绿珠，眸中满是笑意。　　原来，这一世的你，早不是那个
拥有纯粹笑颜的戏水少年，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唤石崇。前世今生，我终于知道
了该要如何称呼你。　　我跟着你回府，看着你对绿珠宠爱如珍宝，心底是凉的，凉的
发疼，难受。　　我看着你府中所有娇媚宠妾都因了绿珠的到来而失了颜色，只有苦笑
。　　现下，你有了绿珠，可还记得萍水？　　　　那时的我，心里边满满的都是莫名
的情绪，竟是半点也没有注意，原来那绿珠，竟是有七分像我的。　　　　不知在你府
中呆了几天，我想，我该走了……毕竟，你的身边有了绿珠。在无人的小巷里边，我化
为了人身，无谓的在街上乱晃。　　我失了神似的，只是慢慢的走着，垂着头，也不知
道自己现下能够去到哪里，回海里吗？还是就这样继续乱晃下去？现下的我……到底该
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有雨滴落在我的身上，细细的，很舒服。我也不在意，毕
竟，于我而言，在水里面更自在吧。我就着那越下越大的雨，继续逛荡，不多时，却被
一棵树吸引了，粉白的花瓣，看起来倒是顺眼。我走到了那棵树下，只是伸手，便有被
雨打落的花瓣落在了我的手心，而我小心翼翼的捧着它，如获至宝。很久以后，我才知
道，那粉白的花，叫做桃花。　　“萍水。”　　轻轻的声音，温软清澈，很好听。我
忽略了那声音中带着的点点颤意，只是留心着你的动静。　　我回头，指间微微颤抖，
手上的桃花却没有掉落，而是被雨水黏在了我的袖口处，我看着不远处撑着伞的你。
天色青青，而你下了马车，一身华贵，立于我的视线正方，我淡淡的开口，“不知公
子何事？”　　看着你淡淡的笑，我也有些痴了，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所看
到的一笑倾城。
第四章　　　　后来么……我也不知道是因了什么，总之我就那么自然的跟着你回了府
，回到了那个我才刚刚离开的地方。　　而你将我安置在你旁边的院子，竟是比绿珠还
要离你得近。你让侍女过来帮我梳洗，素色的纱衣，如水的长发轻轻散下，你折了几支
桃花养在我的房间……你只是轻轻唤我，萍水，之后却再不言语。　　不知是你看我的
眼神太过温柔缱绻，还是待我太过体贴细致，那时的我，总觉得，你的心里，似乎只有
我一个人。你总是在无事的时候便过来我的院子，只是闲谈，也不做什么别的，实在是
没话说了，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一如原来只专心的看着你的我。　　我不知道，这
样一个清贵无双的男子，怎会在外边有着那样不好的名声。　　我也问过你，是抱不平
的语气。　　而你轻笑，语气是宠溺的，“名声这些，好与不好又怎么样？人生在世共
如此，来来去去如风卷，再怎么样也活不过百年，百年之后，大家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不过一捧黄土。而若是如此，那么在世之时，便要活的恣意，该享受的时候一定要享受
，谁知道现下看起来安稳的东西，在明天，拥有它的那个人还是不是你？今日，既还拥
有狂的资本，就狂一阵，别的，明日再议，及时享乐，何其快哉！”　　“可是，被那
些人那样的诋毁，你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不会难受吗？”我轻轻的问。　　“我只是想
为自己活着，照着自己的方式，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不去想着别人的批评意见，不在
乎人家的所谓流言，只在乎那一份随心所欲的舒坦自然……至于诋毁么，那倒并不完全
吧，毕竟他们口中的念着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是我真的做过的。”你浅浅笑着，那漫天
星河也抵不过你眸中光华，“萍水，你可愿意，伴我就这么嘻逐一生？”　　“君当作
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垂眸，轻言。　　　　我不记得我
们后面还聊了什么，我只知道听了你的话后，自己生出的感慨。原来我活了千年，看待
事情，竟还没有你通透。　　你似乎把我保护的很好，至少在外人眼里，石府并无萍水
此人。能让你倾心以待的，只有那个倾世佳人，绿珠。　　你说，最完美的宠爱，就是
把你所宠爱的那个人紧紧护住，不让那人有一丝的危险。你许我安稳，护我周全，不让
我在外边传出一点风声，你将那名唤绿珠的女子推出去作了抵挡，只为守我。　　我不
认为你这样处理是错的，即便是错的，我也是最没有资格批判它的人，因为你这么做是
为了保护我。虽然我的心底对绿珠很有愧疚，可是我却还是自私的不想去改变。是啊，
绿珠，那个才名和美色都传播的很广的女子，在你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宠妾…
…我心下是愧疚难受，只是如果要因这些愧疚而失去你，我定是不愿。　　你在外人面
前，从来都只夸赞绿珠的聪慧明丽，语气里边满是满足和自豪。我听到了，也不嫉妒，
只是更为绿珠心疼。若有机会，绿珠，我定当补偿你……　　不论在府中你是如何宠惯
着我，在外边，或是要见客，你带着的，都还是绿珠。可是，那个心思聪慧的女子，又
怎会不知你的心思呢？只是，情字伤人，我知道她爱你，愿意为你牺牲，愿意用她的名
，来护我安稳。　　我以为，我们的小日子，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
一个叫做孙秀的男子，打破了这宁静。　　那一日，孙秀上门，索绿珠，而你即便是已
经失事，却仍是傲气不改，你只是薄怒，斥道，“绿珠我所爱者，不可得也！”　　我
没有看到那时听到这句话的绿珠是什么表情，但后来想着，该是欣慰的，即便她也知道
，那未必是真。　　在我看来，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可结果，它却成了颠覆我们小日
子的关键。　　后来，我问你，孙秀索绿珠，你为何不给？　　你只是苦笑，道，“他
要的是绿珠，却又不是绿珠……若是今日我能让他得了绿珠，明日就会有更有权势的人
来问我要别的东西，萍水，你明白吗？”　　我低着头，看到他的心里在说，萍水，你
明白吗？若是我这一次护不住绿珠，那他日我又该如何护住你？　　我努力的想要再多
看清你的心，再探，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是那时的我，也没有多想，因
为难过，因为看到了你眼底淡淡的青色，因为……　　我心头微涩，忽然发现，原来权
势，是这般重要的东西。　　我看到他的命数不久，心……微微疼痛起来。　　是为了
他的家财，才有这一世我们的重遇。因为他的家财让人起了歹意，想要至他于死地，才
有了那次在海上的拾到他，救起他。是因了他的权势，才造就了绿珠这样的女子，才有
了绿珠的才名远播，不然即便她再是倾国倾城，现下也不过是那个采珠女。可是，也是
因为那权财不再，此时的他，也似失去了最后的保障，成了现下的摸样。　　我看着他
，眸中满是清明。　　我说，“睡吧，再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而他便靠在我的
膝头，沉沉睡去……
第五章　　　　顺利的将他的记忆洗去，换了我们的命数，已是耗了我大半的灵力。
只是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珠蚌去了哪里。　　石崇跳动着的那颗心，竟是珠蚌所孕
的那颗珠……我一下有些恍惚，那么我面前的这个男子，到底是石崇，还是珠蚌？最后
的试探，是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我在他的脑海之中看到了珠蚌的记忆，也看到了石
崇的经历。我看到那个我初化人形的夜，看到了自己的舞姿。完全称不上优美，只是轻
纱凌乱的飞舞在海上，而我旋转在那一朵朵浪花中间……那清晰的画面，想来，看的人
真的很仔细，连我的一个转身和眼神都没有错过。　　我看到了救起他的自己，脸上是
傻傻的满足的笑。　　我看到之后我消失的那段时间里边他的焦急，我知道了他带回绿
珠的真正目的……原来，那时的他，竟是知道我定不敢现身找他，他又没了灵力，一具
肉体凡胎，当然看不到我。而绿珠，只是为了引我现身。　　其实，真正的石崇早被人
害死了吧。傻珠蚌，你又何必以自己千年的修为为他续这短短几十年的阳寿？早也不是
他了，此生见不到，我再等他的来世就是，你又是为何？逆了天命，将自己变成了一个
凡人……好傻。　　你的修为明明比我更加深厚，现在却是任我摆布了，你说，你傻不
傻？　　我轻抚着他的面庞，眸中满是酸涩，看着榻上，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是
夜，我将他带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打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睡颜纯净，而从此之后，世上再无珠蚌，也再无石崇此人。我希望，接下来的你，
只是一个凡人，可以普普通通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下辈子，你别再遇见我了
。不管是珠蚌，还是石崇，下辈子，别遇到我了，我也不想再遇到你们。　　有的东西
，经历一遍，便是足够的了。足够余生的回味，足够填补千年来心底的空缺。　　我浅
浅的笑了，在你的榻前静静站了片刻，最后深深地看了你一眼，唯愿你能变回原来那般
无忧的摸样……　　回到了石府，我化作了你的摸样，深深的看了这熟悉的地方一眼。
过了几天，我找到绿珠，以石崇的身份，对着她喃喃着一些琐事，我也不知道自己
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许只是心底有愧疚，想要说出来。只是她却在我一句无意的话之下
，滴下了一直隐忍着的泪，她说，愿效死于君前。　　之后，便是向着那栏杆处飞身跳
下。　　我只是一惊，伸手欲救却还是没有抓住她，我愣了一会儿，随后苦笑，绿珠，
我从未想过要你死去……　　吩咐着收敛好了绿珠，葬礼准备的匆忙。　　而在绿珠葬
下的那天晚上，我却是将她的尸骨又偷了出来。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将她尸体
上边的损伤修复，又把自己的元神丹渡给了她……做完这一切，看着绿珠红润过来的脸
庞，感觉到她慢慢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我松了口气，将她的记忆抹去，给了她一个新
的过去，我微微松了口气。　　绿珠，请你代我，陪着那傻珠蚌，走完接下来的日子。
我苦笑，傻珠蚌，明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你又是何必呢？傻珠蚌，明明我自己是
可以等到他的，你又何必要损了自己？傻珠蚌……真傻。　　将绿珠送去了那个偏远的
小镇，我心下稍安。是啊，再怎么样，妖和人都是无法永远在一起的。而且，妖气至寒
，即便你曾经和我一样，现下你是人，和我久处，对你也不好。　　那么，我的少年，
希望你和她能够一起走完剩下的日子，我愿你们，幸福。　　　　没了元神丹的我，不
知道自己还能留在这世上多久……　　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到那个熟悉的地
方，等死吗？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呢。　　我的灵力早已用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心力
再去等下一个来世。对于一个妖而言，能爱一场，已是奢侈的了。　　所以，我没有遗
憾了……　　至少，我拥有过一个深爱我的家伙。　　至少，我曾经拥有过一个少年，
即便是短暂，至少也是真实的。虽然我已经分不清你和它，可是我永远记得，你轻唤我
，萍水。　　　　而你的眉眼之间满是温柔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