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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吃了一盘烤沙丁鱼。五条沙丁鱼,四五块煮土豆,一盘杂拌沙拉。一瓶橄榄油,一
瓶醋。沙拉是生菜,烤灯笼茭,黄瓜片,洋葱。
葡萄牙人吃沙丁鱼,就是渔民的吃法。也不刮鳞,也不除内脏,将早晨刚刚从渔市买来
的,昨夜从海里网来的,二十公分来长的,连头带尾的,直接撒上海盐粒,腌制半天,
放在铁蓖子上烤个半生不熟。这种吃法,源头大概十分遥远。甚至可以追溯到原始的时
代,那时唯一的区别,是用树枝穿起来,架在溝火上烤炙吧。 我看见葡萄牙电视节目
上,有人把这样烤好的沙丁鱼,直接夹在面包里,连头带肠肚的吞下。
还是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认识的一个小留学生,到南方的中国餐馆打工,回来后
对我说,老梦,你说葡萄牙人怎么不健壮,和他一起干跑堂的有葡萄牙人,他们一清早
上去海边市场买来沙丁鱼,吃饭时候,就用一个小火炉,上面放一只铁蓖子,烤沙丁鱼
吃,每人吃好几十条,然后就到海边晒太阳。他劝我也去南方,说你看,我现在身体多
健壮。
97年,有个软件公司找到我,说要翻译一本说明书。那个公司在海边的一座风景秀丽的
小渔村。交稿件的时候,我带了当时五六岁的女儿一起去。中午, 就到海边的小餐馆
去吃饭。新鲜的烤鱼的青烟,弥漫在小城里,十分诱人。我叫了一盘沙丁鱼,十几条,
分成两份,一半给了女儿。回到家,她竟然说没吃够!
过了好些年,我的一个心事,就是想给她补偿一次吃够沙丁鱼的机会。去年夏天,她在
暑假,我到海边的卡斯卡译斯城去接一个工作,顺便带她到海滩。中午,我们到街上的
餐馆去吃饭,那里是旅游胜地,游客都在吃烤沙丁鱼,我问她是不是愿意吃,可是她说
,现在,她不喜欢吃沙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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