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军的隆隆炮声中宿营# Animals - 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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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这次在哥伦比亚河边宿营多日，留下无数美好记忆。
哥伦比亚河在华盛顿中部向正南方流，这一段被相隔不远的六座大坝分隔，形成一系列
大湖，不太像河了，仅从一些地名，比如激流、石滩等，才让人联想到六十多年前的原
貌。我宿营的地方，河面宽一英里多，河的西岸是光秃秃的响尾蛇岭。响尾蛇岭海拔一
千到三千尺，绵延数十英里，岭上不长一棵树，用响尾蛇命名确实很形象。
河里有很多种水鸟，主要是各种野鸭和海鸥，偶尔有大蓝鹭、白鹭、白鹈鹕这些。隔着
树看白鹈鹕巨大的身躯在低空翱翔、在水面上漂游，是非常惊艳的感觉。一天我听到从
低空划过一阵诡异的哈哈大笑声，渐行渐远，匪夷所思，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我知道这
一定是大笑海鸥了。金庸笔下的人物青翼蝠王韦一笑也许就是受到大笑海鸥的启发而创
作的。
当时正值三文鱼洄游的高峰，站在河边能看到浅水中两尺来长、黑黝黝的大鱼在东冲西
突。来钓鱼的人非常之多，附近一个沙滩上停了两百来辆房车，水中船来船往，马达轰
鸣。我与几拨渔者聊过，长了不少见识。每张渔证限钓两条成年鱼，四条未成年鱼，为
什么未成年的鱼会洄游？回来后我查了一下，知道了杰克三文鱼这个名词，就是在海里
只呆了一年，尺寸远小于成年的鱼。现今杰克三文鱼的比例远高于以往，超过总数的百
分之三十，据说与人工孵化过程中所用的饲料有关。
晚上七点太阳落山之后，成百上千的大雁摸着黑，一拨一拨地从东北向西南飞，边飞边
嘎嘎地叫。明月当空，却是只闻雁声，不见雁形，主席的词句“长空雁叫霜晨月”还是
很有生活的。我在帐篷里借着头灯光看书，外面的昆虫看到灯光想进来，撞得塑料窗口
噼啪作响，密集得像暴雨。带着头灯在外面走走，灯前昆虫飞舞，视线模糊像带了一块
面纱。打开车门，顶灯下会立即汇聚大量昆虫，像夏夜里路灯下的景象。我发现沙漠中
靠近水源的地方，一般是昆虫密度最大的地方。
夜幕完全降临后，周遭渐渐沉寂，偶尔有郊狼的嚎叫声。河对岸是美军的亚克玛训练基
地，隆隆的重炮声开始变得清晰，一记记敲击耳鼓，彻夜不停，间或还有机关炮的点射
声。对岸山坡上有点点灯光，那是夜训的美军士兵的头灯光。听当地人说，在冬季美军
会投掷重磅炸弹，在高速上都能感到炸弹的冲击波。在这里训练的主要是驻扎在路易斯
堡的美军第二步兵师，这个师以军纪败坏闻名，杀人越货、强奸贩毒，无所不为，经常
上当地新闻的头条。我在九十号公路上见过这只部队，以四十英里的最低限速行进，车
队绵延数英里，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电视剧《告密者》里鸽子写给龙飞的最后一封信的开头是这样的：“好像听到很远的地
方有枪炮声传来，难怪你走得匆忙。那天淋湿的棉袍还没有干……”这封信给我留下很
深的印象。我一直有些好奇，远方传来的枪炮声是什么样的？现在终于知道了。在等待
睡意来临的无聊中，我都在胡思乱想，想金三胖被软禁，想香港占中等等。没有网，也
没有手机信号，股市的走向却变得非常清晰，没有一丝芥蒂。在身体极度疲劳时，大脑
能自动放下过去，避免唯心和牛角尖。由此感受到，劳动是治疗猥琐的良药，以前的下
放劳动，五七干校什么的，都有生理学的道理。
哥伦比亚河在华盛顿中部向正南方流，这一段被相隔不远的六座大坝分隔，形成一系列
大湖，不太像河了，仅从一些地名，比如激流、石滩等，才让人联想到六十多年前的原
貌。我宿营的地方，河面宽一英里多，河的西岸是光秃秃的响尾蛇岭。响尾蛇岭海拔一
千到三千尺，绵延数十英里，岭上不长一棵树，用响尾蛇命名确实很形象。
河里有很多种水鸟，主要是各种野鸭和海鸥，偶尔有大蓝鹭、白鹭、白鹈鹕这些。隔着
树看白鹈鹕巨大的身躯在低空翱翔、在水面上漂游，是非常惊艳的感觉。一天我听到从
低空划过一阵诡异的哈哈大笑声，渐行渐远，匪夷所思，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我知道这
一定是大笑海鸥了。金庸笔下的人物青翼蝠王韦一笑也许就是受到大笑海鸥的启发而创
作的。
当时正值三文鱼洄游的高峰，站在河边能看到浅水中两尺来长、黑黝黝的大鱼在东冲西
突。来钓鱼的人非常之多，附近一个沙滩上停了两百来辆房车，水中船来船往，马达轰
鸣。我与几拨渔者聊过，长了不少见识。每张渔证限钓两条成年鱼，四条未成年鱼，为
什么未成年的鱼会洄游？回来后我查了一下，知道了杰克三文鱼这个名词，就是在海里
只呆了一年，尺寸远小于成年的鱼。现今杰克三文鱼的比例远高于以往，超过总数的百
分之三十，据说与人工孵化过程中所用的饲料有关。
晚上七点太阳落山之后，成百上千的大雁摸着黑，一拨一拨地从东北向西南飞，边飞边
嘎嘎地叫。明月当空，却是只闻雁声，不见雁形，主席的词句“长空雁叫霜晨月”还是
很有生活的。我在帐篷里借着头灯光看书，外面的昆虫看到灯光想进来，撞得塑料窗口
噼啪作响，密集得像暴雨。带着头灯在外面走走，灯前昆虫飞舞，视线模糊像带了一块
面纱。打开车门，顶灯下会立即汇聚大量昆虫，像夏夜里路灯下的景象。我发现沙漠中
靠近水源的地方，一般是昆虫密度最大的地方。
夜幕完全降临后，周遭渐渐沉寂，偶尔有郊狼的嚎叫声。河对岸是美军的亚克玛训练基
地，隆隆的重炮声开始变得清晰，一记记敲击耳鼓，彻夜不停，间或还有机关炮的点射
声。对岸山坡上有点点灯光，那是夜训的美军士兵的头灯光。听当地人说，在冬季美军
会投掷重磅炸弹，在高速上都能感到炸弹的冲击波。在这里训练的主要是驻扎在路易斯
堡的美军第二步兵师，这个师以军纪败坏闻名，杀人越货、强奸贩毒，无所不为，经常
上当地新闻的头条。我在九十号公路上见过这只部队，以四十英里的最低限速行进，车
队绵延数英里，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电视剧《告密者》里鸽子写给龙飞的最后一封信的开头是这样的：“好像听到很远的地
方有枪炮声传来，难怪你走得匆忙。那天淋湿的棉袍还没有干……”这封信给我留下很
深的印象。我一直有些好奇，远方传来的枪炮声是什么样的？现在终于知道了。在等待
睡意来临的无聊中，我都在胡思乱想，想金三胖被软禁，想香港占中等等。没有网，也
没有手机信号，股市的走向却变得非常清晰，没有一丝芥蒂。在身体极度疲劳时，大脑
能自动放下过去，避免唯心和牛角尖。由此感受到，劳动是治疗猥琐的良药，以前的下
放劳动，五七干校什么的，都有生理学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