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EAD的风花雪夜# EB23 - 劳工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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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黎明的薄雾在寒冷的早晨随着城市的喧嚣渐渐散了。爱去王准时被楼下煎油条的味道唤
醒。他拍拍枕边熟睡的妻子，说道："快起来，外滩晚上放烟花，我带你去看吧。" "烟
花？"，妻子朦胧的眼神立刻明亮起来，"行吗？广播里不是说领暂住证的一家只能去一
个吗？" 听到这，爱去王心中一阵愤怒。当年我和妻子都是村里的秀才，看烟花时，那
次不是有吃有喝坐在前排。如今到了上海这十里洋场，却变成了暂住人口，处处受限，
看个烟花都是这个鸟样。"没事，我带你去。" 爱去王回答道。 “你忘了我叫什么？”
爱去王逗道。“爱去啊”， 妻子回答。 “那不得了，我们就爱去！”听了丈夫幽默
的言语，妻子笑了，刚才的烦恼一下子被抛在脑后。爱去王看着妻子高兴的样子，已然
有些鱼尾纹偷偷的爬上了眼角，心中一阵刺痛。就看个烟花把她乐成这样。
爱去王心里到底不太踏实。但那么多年的磨难总算回馈给他一样礼物， 就是百折不饶
的韧劲，拿现代人的话讲，就是任性。对，哥就是那么任性！揣上了暂住证，夫妻俩一
路狂奔，换了汽车换地铁，下了地铁又长途跋涉走完那个该死的步行街。妻子的脚都磨
破了，但兴奋的她竟没有察觉。好容易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外滩公园门口。爱去王向前一
看，立刻心就一下凉到了底。门口已是人山人海，绝大多数是红头阿三。"为什么不让
我们进去？ 要进去一家人都得进去！" 阿三们群情激愤，门口人越围越多。看门的小
开有点害怕，手一抖，竟松了缆绳。阿三们乘机奋不顾身一拥而入。爱去王一看，这可
是千年一遇的机会啊！ 只见他如同一头公牛看见了上下翻飞挑逗它的红布，嚎叫着冲
了过去，妻子的手被他一带，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顷刻间门口已是触手可及了。
"别挤了，里面人太多，要出事了！" 不知那里传来的一声呼叫。爱去王正着急还差一
步呢，一听到着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你可以进去我们不能？你比我早，我还
比你远呢，你老婆可以，我老婆为什么不可以？我老婆也是秀才呢！” 说归说，爱去
王并不松劲，死命拉着妻子挤进了公园。公园里人太多了，大半是烙印和他们的老婆。
他们一团一团的抱在一起，把为数不多的老中分割开来。爱去王本来是可以和老中站在
一起的，但是想到刚才那句话，心中就气愤不已，干脆拉着妻子远远地站着。
突然，有人摔到了。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件犹如一滴水掉进了一锅油里，人群顷刻间爆发
了。大家惊慌失措，相互踩踏。阿三们很抱团，相互拉在一起，但很多老中却被冲的七
零八落，甚至摔倒了。爱去王还好练过凌波微步，背着老婆东躲西闪，没有摔倒，但是
嘴上不知被那个不开眼的打了一拳，出了好多血，生生的疼。
当骚乱平静下来的时候，灾难已经发生了。踩死几十个，好多是孤军奋战的老中。爱去
王疲惫的瘫坐在地上，可他还是倔强地背过头去，因为他似乎认出边上做的那个人正是
喊别挤了的那个中国人。果然，那人接着抱怨说，叫他们别挤，他们偏要挤。烟花年年
放，先到先看，后到后看，何必都挤到今天看！ "放屁！"，爱去王爆发了，"看烟花是
天赋人权，凭啥不让看？ 你等一年我就得等一年？一年还轮不上咋办？那些踩死的都
是loser，自己站不住怪谁？没本事回乡下去好了！ 你们反对别人今天来看烟花，是自
私，是反人类！你这个傻逼！" 爱去王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呲牙咧嘴地咆哮道，嘴角
还躺着鲜血。妻子头一次看见丈夫这样的神情，害怕地说道 "咱们回去吧，下雪了"。
爱去王冷得一激灵，意识道自己失态了。他抬头看看凌空乱舞的雪花，突然想到自己这
几年漂泊无定的生活，一阵酸楚袭上心来。。。 不就是看个烟花嘛！
听到吵闹声，吴警官走过来了，"警官，他骂人！" 边上的老中投诉道。"我也不赞成你
反对别人看烟花，出了这事是体制问题，外滩公园早就该改造了，要么扩大公园要么限
制阿三的人数，总之不能限制人看烟花。" " 可改造不是还没完成吗，改好了再放开
限制不是不会发生踩踏事件吗？不是说用时间换取空间吗？" 吴警官看看那个身材瘦弱
可又一副不依不饶样子的老中，不耐烦的说 "我今天休假，想投诉找那边那个女警官"。
女警官听到有人喊，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他骂人，我要投诉！" 女警官悠悠地
拿出录音机，一按播放键，"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可他刚才骂
人了，你封不封？" 还是不依不饶。 女警官不置可否，平静地把录音机倒带回去，一
按重复播放键：
"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
。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
一年后，还是外滩公园。 人潮依然汹涌。 爱去王此时以有了上海户口，那个折腾得他
和他妻子死去后来得小小的卡片。凭着着卡片，爱去王顺利地进入了公园，门口的小开
屁话都没有。这反倒让他觉得不自在。刚落座，门口就有人在讲话：
"你PASS 有吗？"
"什么PASS？ OPT吧，给你。"
"小姑娘，侬领得清伐？侬没看今年人多吗？OPT 没用的，OPT一定要和邀请信一起用的
。侬看，人家阿三都有邀请信的，侬去开一张来。“
“大爷，您帮帮忙吧"
"小姑娘，你什么眼神，我有那么老吗，找我的小姑娘都排到弄堂口了好伐。这样子，
我看你长得不错，不如你跟了我，我也给你张PASS，诺就是EAD"
"流氓！。。。"
爱去王听到这一句，心头不仅一震。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多少沉淀在湖底
的青葱岁月的只言片语一下浮出了水面。当年，妻子也是这样骂他，他总是回一句“我
是流氓我怕谁”，然后舔着脸看着妻子。。。 爱去王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口，但还是慢
了一步。远去的只是一个青春的背影，多么像当年的妻子。爱去王很心灰意冷，混了那
么多年，开一张邀请信的权利都没捞着，都被阿三霸占了。
"还不去坐好，今年人更多，走来走去又要踩死人了。" 小开看着爱去王失魂落魄的样
子，说道。 爱去王猛然惊醒，不会吧，不会又踩死人的，去年只是意外，是意外。自
从爱去王有了户口，他的心境渐渐得起了变化，他总是忘不了去年的那一幕，冰冷的地
上的同胞和风雪中刺骨的寒冷。突然，一个念头又闪过，也许多等一年，今年有了户口
，也一样可以看烟花。还有那姑娘也许能进来一起看。可是如果等的不止一年呢？ 一
想到妻子期望的眼神，爱去王又凌乱了。
烟花表演开始了，五彩缤纷，高潮一幕接着一幕。然而爱去王突然辩不清颜色了，那绚
丽的烟花仿佛是去年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的压向他，喘不过气来。看着手舞足蹈的人
群，看着一张张一张一合的嘴，爱去王仿佛失聪了，可耳边却又明明响起当年罗大佑忧
郁而又如痴如醉的歌声：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
爱去王起身离开，顺着江边漫无目的的走着。“爱去，爱去王笔，爱去王笔是个快乐的
青年， 欧欧欧欧。。。” 一群缠头在那里载歌载舞。爱去王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一行清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醒。他拍拍枕边熟睡的妻子，说道："快起来，外滩晚上放烟花，我带你去看吧。" "烟
花？"，妻子朦胧的眼神立刻明亮起来，"行吗？广播里不是说领暂住证的一家只能去一
个吗？" 听到这，爱去王心中一阵愤怒。当年我和妻子都是村里的秀才，看烟花时，那
次不是有吃有喝坐在前排。如今到了上海这十里洋场，却变成了暂住人口，处处受限，
看个烟花都是这个鸟样。"没事，我带你去。" 爱去王回答道。 “你忘了我叫什么？”
爱去王逗道。“爱去啊”， 妻子回答。 “那不得了，我们就爱去！”听了丈夫幽默
的言语，妻子笑了，刚才的烦恼一下子被抛在脑后。爱去王看着妻子高兴的样子，已然
有些鱼尾纹偷偷的爬上了眼角，心中一阵刺痛。就看个烟花把她乐成这样。
爱去王心里到底不太踏实。但那么多年的磨难总算回馈给他一样礼物， 就是百折不饶
的韧劲，拿现代人的话讲，就是任性。对，哥就是那么任性！揣上了暂住证，夫妻俩一
路狂奔，换了汽车换地铁，下了地铁又长途跋涉走完那个该死的步行街。妻子的脚都磨
破了，但兴奋的她竟没有察觉。好容易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外滩公园门口。爱去王向前一
看，立刻心就一下凉到了底。门口已是人山人海，绝大多数是红头阿三。"为什么不让
我们进去？ 要进去一家人都得进去！" 阿三们群情激愤，门口人越围越多。看门的小
开有点害怕，手一抖，竟松了缆绳。阿三们乘机奋不顾身一拥而入。爱去王一看，这可
是千年一遇的机会啊！ 只见他如同一头公牛看见了上下翻飞挑逗它的红布，嚎叫着冲
了过去，妻子的手被他一带，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顷刻间门口已是触手可及了。
"别挤了，里面人太多，要出事了！" 不知那里传来的一声呼叫。爱去王正着急还差一
步呢，一听到着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你可以进去我们不能？你比我早，我还
比你远呢，你老婆可以，我老婆为什么不可以？我老婆也是秀才呢！” 说归说，爱去
王并不松劲，死命拉着妻子挤进了公园。公园里人太多了，大半是烙印和他们的老婆。
他们一团一团的抱在一起，把为数不多的老中分割开来。爱去王本来是可以和老中站在
一起的，但是想到刚才那句话，心中就气愤不已，干脆拉着妻子远远地站着。
突然，有人摔到了。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件犹如一滴水掉进了一锅油里，人群顷刻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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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八落，甚至摔倒了。爱去王还好练过凌波微步，背着老婆东躲西闪，没有摔倒，但是
嘴上不知被那个不开眼的打了一拳，出了好多血，生生的疼。
当骚乱平静下来的时候，灾难已经发生了。踩死几十个，好多是孤军奋战的老中。爱去
王疲惫的瘫坐在地上，可他还是倔强地背过头去，因为他似乎认出边上做的那个人正是
喊别挤了的那个中国人。果然，那人接着抱怨说，叫他们别挤，他们偏要挤。烟花年年
放，先到先看，后到后看，何必都挤到今天看！ "放屁！"，爱去王爆发了，"看烟花是
天赋人权，凭啥不让看？ 你等一年我就得等一年？一年还轮不上咋办？那些踩死的都
是loser，自己站不住怪谁？没本事回乡下去好了！ 你们反对别人今天来看烟花，是自
私，是反人类！你这个傻逼！" 爱去王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呲牙咧嘴地咆哮道，嘴角
还躺着鲜血。妻子头一次看见丈夫这样的神情，害怕地说道 "咱们回去吧，下雪了"。
爱去王冷得一激灵，意识道自己失态了。他抬头看看凌空乱舞的雪花，突然想到自己这
几年漂泊无定的生活，一阵酸楚袭上心来。。。 不就是看个烟花嘛！
听到吵闹声，吴警官走过来了，"警官，他骂人！" 边上的老中投诉道。"我也不赞成你
反对别人看烟花，出了这事是体制问题，外滩公园早就该改造了，要么扩大公园要么限
制阿三的人数，总之不能限制人看烟花。" " 可改造不是还没完成吗，改好了再放开
限制不是不会发生踩踏事件吗？不是说用时间换取空间吗？" 吴警官看看那个身材瘦弱
可又一副不依不饶样子的老中，不耐烦的说 "我今天休假，想投诉找那边那个女警官"。
女警官听到有人喊，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他骂人，我要投诉！" 女警官悠悠地
拿出录音机，一按播放键，"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可他刚才骂
人了，你封不封？" 还是不依不饶。 女警官不置可否，平静地把录音机倒带回去，一
按重复播放键：
"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
。本版反对一切谩骂，人身攻击，违者封ID。。。“
一年后，还是外滩公园。 人潮依然汹涌。 爱去王此时以有了上海户口，那个折腾得他
和他妻子死去后来得小小的卡片。凭着着卡片，爱去王顺利地进入了公园，门口的小开
屁话都没有。这反倒让他觉得不自在。刚落座，门口就有人在讲话：
"你PASS 有吗？"
"什么PASS？ OPT吧，给你。"
"小姑娘，侬领得清伐？侬没看今年人多吗？OPT 没用的，OPT一定要和邀请信一起用的
。侬看，人家阿三都有邀请信的，侬去开一张来。“
“大爷，您帮帮忙吧"
"小姑娘，你什么眼神，我有那么老吗，找我的小姑娘都排到弄堂口了好伐。这样子，
我看你长得不错，不如你跟了我，我也给你张PASS，诺就是EAD"
"流氓！。。。"
爱去王听到这一句，心头不仅一震。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多少沉淀在湖底
的青葱岁月的只言片语一下浮出了水面。当年，妻子也是这样骂他，他总是回一句“我
是流氓我怕谁”，然后舔着脸看着妻子。。。 爱去王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口，但还是慢
了一步。远去的只是一个青春的背影，多么像当年的妻子。爱去王很心灰意冷，混了那
么多年，开一张邀请信的权利都没捞着，都被阿三霸占了。
"还不去坐好，今年人更多，走来走去又要踩死人了。" 小开看着爱去王失魂落魄的样
子，说道。 爱去王猛然惊醒，不会吧，不会又踩死人的，去年只是意外，是意外。自
从爱去王有了户口，他的心境渐渐得起了变化，他总是忘不了去年的那一幕，冰冷的地
上的同胞和风雪中刺骨的寒冷。突然，一个念头又闪过，也许多等一年，今年有了户口
，也一样可以看烟花。还有那姑娘也许能进来一起看。可是如果等的不止一年呢？ 一
想到妻子期望的眼神，爱去王又凌乱了。
烟花表演开始了，五彩缤纷，高潮一幕接着一幕。然而爱去王突然辩不清颜色了，那绚
丽的烟花仿佛是去年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的压向他，喘不过气来。看着手舞足蹈的人
群，看着一张张一张一合的嘴，爱去王仿佛失聪了，可耳边却又明明响起当年罗大佑忧
郁而又如痴如醉的歌声：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
爱去王起身离开，顺着江边漫无目的的走着。“爱去，爱去王笔，爱去王笔是个快乐的
青年， 欧欧欧欧。。。” 一群缠头在那里载歌载舞。爱去王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一行清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